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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余魚二進勾欄院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4213字
  • 2021-03-22 18:57:55

當晚下工,汪小溪本來在彎腰收拾東西,不經意間抬頭,發現余魚今兒倍兒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拾掇完,連跑帶顛地往橋邊去了,那架勢,跟屁股著了火似的,躥得賊快。

遠處,一個白衣飄飄的公子已經站在橋上的石墩子旁了,似乎在等人。汪小溪忍不住直起身,看那二人匯合后一同遠去的背影。

直看了半晌,手里的活計都忘了。

林小木湊過去,看看前面,又看看他,拿空米袋子在他眼前甩了個圈兒:“回魂嘍!哈哈,想不到少年不知愁滋味、紅顏滿天下的風流神偷汪小溪,也會有今天?怕不是現世報了?”

汪小溪揮手不耐煩地瞎劃拉了一把,擰眉,一邊咕噥,“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嗬!你如今還不知道哪里出錯?”

林小木見他該聰明的時候犯渾,搖頭提點道,“姑娘家么,就圖個男人的真心實意,你偏偏試探來試探去的,既不說自己的心意,也不給人家承諾……余魚各方面都比你強,這么好的姑娘,你不正經點對待,還想讓人家反過來倒貼你不成?”

“嘖。”

汪小溪一聽,眉頭皺得更深,“你要分析就好好分析啊,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怎么不正經了,這不是沒找著合適的機會么!再說,什么叫各方面都比我強,我就那么次?”

林小木胳膊肘兒往外拐,上下打量他一遍,苦大仇深地點頭,“嗯!”

汪小溪頓時垮了臉,“不至于吧?小爺也有好多姑娘喜歡的好么?”

“你說那些不相干的人有意思么,人家余魚可不吃這一套哇!”

林小木看他果真郁悶了,不打趣他了,一本正經地分析道,“依我看哪,你根本就不是人家余魚喜歡的類型,白玉樓那種仙氣兒飄飄的公子才是!”

“……再飄他也是平王的人,是個壞蛋!死丫頭明明嫉惡如仇的,喜歡他的話怕不是豬油蒙心了?”

汪小溪摸著下巴思索,“從這個角度來看,我覺得我還大有希望?!?

林小木搖頭看著一臉沉思的師弟,“得了吧,還做夢騙自己呢?連我都看出白玉樓的身份不是那么簡單了,余魚那么聰明,能看不出來?”

他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你看他們走的那么近,梁文道也不阻止,白玉樓之前還向著皇上說話,搞不好他是梁文道安排在對面的臥底呢!兵不厭詐么!”

連師兄也看出來了……汪小溪心想,也難怪,白玉樓從一開始行事就沒背著過他們,可能就因為他們是自己人,他才沒有刻意遮掩。

因為他這身份太特殊,所以現在大家就算懂了幾分,面上也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林小木說的有道理,汪小溪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就算如此,他就算是好人,畢竟也是‘跟’過平王的人……那種……你懂吧?打死我也不信,死丫頭能看上這種男人,這樣的也能算男人?而且她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解除婚約來著么!”

“切,小人之心!你看最近她還嚷嚷么?”

林小木覷他一眼,“……余魚可不是那種勢利的姑娘。”

這話汪小溪倒是贊同,余魚確實自有自己的一套處世待人方法,為人善良,性子又討喜,絕不會因為這個就看低別人……可以說這丫頭各方面都對他的胃口,可惜沒看住哇!

他不甘心地砸了一下桌子,“娘的,小爺一直搞錯對象了,原來情敵不是陳二狗!”

要不是他看二狗帶著商隊走了就徹底放心了,能讓倆人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

不過,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就算他沒希望,白玉樓估計也夠嗆,他到現在都沒看出來白玉樓對女人有什么興趣,暗香都勾引得那么明顯了,好歹也是個尤物,也沒見倆人怎么樣——白玉樓怕不是被平王摧殘的,不行了。

這么想著,不禁又擔心起余魚來,萬一死丫頭真有什么想法,以后知道了白玉樓的隱疾,不得鬧心么?

不行!得找個時間跟她掰扯掰扯,好讓她心里有個底!

“唉……”

林小木看著一會唉聲嘆氣一會眼珠發亮抽風似的師弟,長嘆了一聲,前邊兒找憐憐去了。

師弟他還是不明白,正如余魚所說,感情這東西,可不是你想要,或者看得緊,甚至耍些小手段就能擁有的,先要有真心才行,然后就是看個人的緣法了。

這會兒,芙筠又過來喊汪小溪他們去蘇府吃飯。

汪小溪正一個人擱這兒鬧心呢,心想,好??!就小爺一個人在這兒氣悶,你都不知道,還和別的男人出去瀟灑去了,那小爺也不能虧著自己不是!

去就去!

于是大袖一揮,欣然前往,誰怕誰???你找男人,小爺不會找女人?

看著氣勢洶洶的師弟和喜上眉梢的芙筠走遠,林小木遲疑了一下,問憐憐,“……你說我這師弟,到底是傻是奸?”

憐憐如今也算看出來些門道兒,尋思了一下,斷定:“有的時候不太奸?!?

……

余魚不知道路,老老實實地跟在白玉樓身后,兩人繞過了兩條街,又穿了三條胡同兒,還挺遠的。

她本以為肯定是個僻靜的地方,畢竟是證人么,說不定已經讓白玉樓給保護起來了,安置在哪個不起眼的小院之類的,可等真正到了地方,余魚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這地方雖然僻,卻并不靜,相反還吵鬧得緊,此時華燈初上,正是上客的好時候,不少穿著暴露的年輕姑娘在門口往來穿梭地迎來送往,一聲聲甜膩的“李公子”、“王老爺”不絕于耳,都這個節氣了,這些女人還露著個雪白的肩膀頭子,看著都凍得慌。

白玉樓難得貼心一回,“冷?”

余魚反手一指寫著“紅粉樓”三個大字的牌匾,“……證人在這兒?”

白玉樓見她神色不大自然,笑道,“我早就說了,直接告訴你結果,你偏要自己過來看?!?

呦呵,笑啥?這是看不起人還是怎的?

余魚自然不甘示弱,鎮定下來,學著他的樣子,故作淡然地一笑,“這話兒怎么說的,我今兒可算來著了,上次在春香樓太倉促了,都沒盡興,今兒可要趁機玩個痛快!”

“哦,聽這話,這是你第二次來這種地方?”

余魚一聽,這豈不是在嘲笑自己沒見識?

立馬反駁道,“開玩笑!怎么可能會是第二次!本姑娘可是花叢蝶影中的???,這種小場面……呵呵?!?

她也不知道怎么說才能顯得有見識一點,便故意來了個言有盡而意無窮,示意他——后邊兒的你自己體會去吧!

白玉樓低低地笑了一聲,也識相地沒再追問她都去過哪些著名場所,一撩衣擺就要上臺階,被余魚一把拉住。

白玉樓不解地看她——怎么,這丫頭膽子向來大得很,如今都架在火上了,還露怯了不成?

余魚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穿得這樣子,太無害了,不夠強勢不夠壞,看著也不像來找樂子的??!倒是像來普度眾生的?!?

白玉樓被她這番說法逗笑了,接著她的話玩笑道,“就不像來應征的么?”

這話未經深思,脫口而出,話說完,兩人都有點兒發愣。

白玉樓是后悔自己提起這一茬兒,是生怕人不記得他是下賤的“雪公子”?

余魚則是后悔自己引出了這個話題,白玉樓雖不是真正勾欄里為黃白之物獻身之人,此間卻難免又令他想起些不好的事來。

她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么老說錯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那腐舊的傷疤早晚要揭,也不能太直接了,太快太猛可是要呲一臉血的!

余魚無話可說,只得裝作人聲嘈雜沒聽見,瞥見旁邊鋪子的牌匾,便拉著白玉樓拐了進去。

這是一間成衣鋪子,青樓旁邊有個這樣的鋪子也正常,畢竟這些男男女女衣服換的勤,自己還懶得做,工作所需,又沒必要花大價錢跟裁縫定做,因此倒是經常光顧這些成衣鋪,價格實惠不說,樣式還多。

余魚拉他進來,本是想換個環境緩解下尷尬,誰想進去抬頭一看,更尷尬了——滿屋子奇形怪狀的暴露服裝。

誰穿衣服還把后背摳個大窟窿的?那不得風濕!她腦子轉得快,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兒了,成衣鋪這是在迎合旁邊的青樓,制做特定的衣裳了,這種衣裳普通人可穿不出去!

余魚一臉擰巴地看了一眼白玉樓,正想往出走,掌柜的已經熱情地迎了上來,那是個妖嬈的女人,走路一搖一擺,嘴角還有一顆黑痣,單眼皮一挑,看起來還挺勾人的。

令她立馬想起了白玉樓那回“看恩雅”那“直勾勾”的眼神兒,下意識便往他身前擋了擋。

動作做出了又暗罵自己,不是反對憐憐拴男人的那一套么,怎么自己還這樣,擋什么擋,眼睛長在別人臉上,想看還攔得???

這么想著又讓開了一點兒,白玉樓不知道她在眼跟前兒左右亂晃什么,用扇子敲了她頭頂一下,示意她別動,同時疑惑問道,“想買衣服?”

余魚果然被他這一敲定住了,想轉身說不買,誰知那老板娘是個會看眼色的,看出她有退意,立馬拉住她道,“姑娘,咱這兒的衣裳出了門兒第二家可找不著!你仔細看看,啥樣款式的咱們家沒有?哪家還有這么齊全?這么創新的?”

話雖如此,但哪有他們能穿的?。?

老板娘盛情難卻,余魚為難地四處掃了一眼,“那有沒有……正常點兒的?”

老板娘聞言愣了一愣,反問,“什么樣算正常點兒的?”

“呃,不露屁股不露腰的正經衣裳,男裝?!?

余魚比劃出兩個手指,“有的話要兩套。”

“喔??!”

老板娘瞥了一眼白玉樓,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似的,神神秘秘地拉著余魚去后邊,“早說么!有的有的,我帶您里邊兒去看看?!?

不得不說,這老板娘是真會做生意,不多會兒,余魚就穿著一套新衣裳出來了,黑色的勁裝,配著高馬尾,若不仔細瞧,看著就像個清秀的小哥兒。

她手里還拿著一套黑衣服,塞給白玉樓推他進去換,白玉樓有點兒納悶,“換這衣服做什么?”

余魚正色道,“做壞事不好打扮得太正派了。”

還真是因為這個?。?

白玉樓聽了這個理由,哭笑不得,“依你這么個說法,那壞蛋腦門上都要刻一個壞字才行,以免被人認錯?!?

余魚推他,“那怎么能是一回事兒……你快去換,紅粉樓生意這么火爆,一會兒沒地方了!”

白玉樓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衣服,一臉無奈地去了里間。

不一會兒,人出來了,老板娘驚艷地一拍手,“?。≌婵?!真像一對小兄弟!”

白玉樓應付地一笑,余魚聽了卻不大高興。

老板娘很納悶兒,這不是順著你的心思說的么?你倆打扮成這樣,明顯是想扮作兩個男的,現在說你像,咋還不高興呢?

余魚甩手出了門,正撞上送貨回來的伙計,伙計回頭看她一眼,問老板娘,“老板娘,那姑娘怎么看起來不大高興啊?是不是對咱家衣裳不滿意?”

“那不能?!?

老板娘琢磨了一下,立馬搖頭否定,“咱家衣裳各方面都有保障,多少回頭客了,經得起考驗……依我看,是她不情愿扮作男人?!?

“怎么說呢?”伙計不解。

“唉,你還小,不懂?!?

老板娘笑著搖頭進了里間,一邊咕噥,“不愿意就在隔壁給他找個小倌兒唄,有啥大不了的,妹子想不開呢!這么著不情不愿地迎合他,自己也遭罪不是?!?

伙計果然是還小,聽了個懵懂,兀自整理衣架去了。

隔壁,二人剛要踏進紅粉樓,就不知道從哪兒刮來一股邪風,嗆得余魚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

事發突然,手捂著嘴,腳下一個沒站穩,便一頭栽進一個迎客女的懷中,那女子挺了挺柔軟的胸脯,嘻嘻笑道,“哎呀,可不得了啦!這位小公子茶酒還沒買上一壺,隔著門檻兒倒先占上姐姐的便宜了!”

“哈哈哈!”

“毛頭小子是第一回來吧?”

“定是見到這么多漂亮姐姐慌了,你看那臉臊得通紅!”

旁邊有幾個老顧客和迎客的姑娘們正好看到這一幕,都哈哈大笑,紛紛打趣,笑得余魚恨不得立時找個地縫鉆進去。

偏在這時,白玉樓還好死不死地沖她一拱手,來了一句,“原來花叢蝶影就是這樣的,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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