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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竇家打什么主意?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4868字
  • 2021-02-08 14:18:38

余魚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地等在原地,眼見白玉樓的身影消失,便悄悄躍身上了旁邊的房頂,摸著屋脊,小心地跟在兩人身后。

跟了兩條胡同,二人終于在兩間房中間兒的空擋處停住腳步,那兩間鋪子的主人估計是出府逃饑荒避難去了,門上貼著大大的“出售”二字。

因為白玉樓說有“那人”,余魚不敢太靠前,但不靠前又聽不大清楚他們說的話。

正著急,只見白玉樓從夾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后邊還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

余魚瞪大眼睛看了又看——這就是傳說中的滿大海?

只見他身姿挺拔,神態(tài)瀟灑,腰間挎著一把錚亮的大刀,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狀態(tài)一點兒也不萎靡,可絲毫不像是個浸身于財色多年之徒。

而且……他怎么看起來有些眼熟?

當然,余魚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滿大海,白玉樓跟他長得也不像,他更像他娘。只是心頭突然升起的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她有些不安,怎么回事呢?

白玉樓不知道余魚跟來,所以喊滿大海出來自然也不是為了給她創(chuàng)造聽墻角的機會,只是想把空間單獨留給那表兄弟二人罷了。

余魚本可趁這個機會從后邊繞一下過去聽,但腳下卻似灌了鉛,伏在屋頂上沒有動彈。

那父子二人站在空屋前,誰都不說話,仿佛互不相識,這種相處模式,真真比陌生人還冷漠。

余魚因為已經(jīng)從白敢先那里得知了滿大海干的好事,不僅十分贊同白玉樓不搭理他,本身也對他厭惡得緊,可恨的是自己現(xiàn)在打不過他,要不然還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替白玉樓出口氣。

正替他憋氣,滿大海先開口說話了,“等助王爺成了大事,咱們就可以跟著他入宮,榮華富貴地過下半輩子了。”

呸——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聽他那略帶得意的語氣,余魚皺眉在心里啐了一口。

白玉樓冷笑一聲,“入宮?以什么身份?”

滿大海道,“我自然是御前侍衛(wèi)……至于你,雖然大男人封不了妃什么地,但王爺那般喜歡你,幾乎稱得上是獨寵,這些年他一直在等你開竅,我勸你也不要拗了,辜負了王爺一番深情。”

白玉樓聽了他這話,不知是氣的還是怎么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語氣冰冷的能凍死人,“不要再來惡心我了。”

滿大海搖頭道,“你怎么跟你娘一樣不識趣,男的女的又有什么要緊?人這一輩子短短,只管快活就行了,別說王爺,就連我有時候還要找?guī)讉€小倌玩玩的,比女人還有意思得多。”

白玉樓不說話,余魚在房上已經(jīng)快氣炸了,他說的這是什么狗屁話?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喪心病狂的人?竟把自己的親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當作任人玩弄的小倌給人踐踏!

這么一替白玉樓打抱不平,氣息就有些不穩(wěn),滿大海立刻察覺,目光如炬,倏地向她這邊看過來:“誰?”

完了!

自己還是太年輕,有點兒氣盛了,沒繃住。不管有沒有用,她打算拋個事先撿的石子,嘗試轉(zhuǎn)移下滿大海的注意力。

就載這時,“喵嗚——”一聲,一個大橘團子突然從天而降,踩著房檐躍了下去!

好機會!

余魚趁這時往后一矮隱住身子,迂回地繞了一圈,最后躲到對面平王和竇文杰談話商鋪后墻處。

待到站定,她輕撫了下胸脯安定心跳——三番兩次,大橘子可真是她的福星啊!

滿大海把刀扽了回去,粗聲道,“你怎么到哪兒都帶著這只黃毛畜生!”

白玉樓神色平淡地瞥了一眼趴在屋檐下舔腳趾的大橘子,“有的人還不如畜生。”

滿大海似乎也很清楚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因此聽了他這指桑罵槐的話也并沒有發(fā)怒,只將頭轉(zhuǎn)回去,不說話了——其實他骨子里自私冷漠得很,可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反正他自己過得高興就行了。

兩個商鋪之間的墻體高大厚重,反而比屋頂更安全,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余魚將耳朵貼在墻壁上,心想隔墻有耳就是這么來的吧?

“表兄遲遲按兵不動,不知還在等什么?”

聽聲音,是平王,他果真在青州!

竇文杰平淡道,“不等什么,穩(wěn)妥起見。”

平王遲疑了一瞬,方道,“還不穩(wěn)妥?我這些年源源不斷地供給表兄的兵器和銀子難不成都打了水漂?竇家軍向來訓練有素,竟然攻不下一個小小的青州府么?”

竇文杰不緊不慢提醒道,“青州府可不小。”

平王見他最近態(tài)度突變,與之前的好說好商量大不相同,心下冷笑——眼下是快到分割利益的時候了,這該死的竇文杰開始拿起架子來了。

的確,二人之間合作沒有簽任何協(xié)議,全靠“親情”、“信任”捆綁,他若這時候故意起刺兒,獅子大開口再要好處,自己騎虎難下會很難辦,可恨自己手里沒有兵,要不還用得著跟他和顏悅色地打商量?

余魚聽了,恍然大悟,她之前還在納悶兒,平王在封地被盯得那么緊,哪有辦法囤兵,原來竟是偷偷輸送銀子給竇家養(yǎng)兵,西隴這些年的兵器也是給竇家軍用了,難怪他捉襟見肘。

平王付出這么多,簡直是一場豪賭,怪不得滿大海跟他投緣呢,主仆一個德行!可惜,欠錢的是大爺,要是竇文杰這時候改變主意反過來拿捏他,他那些錢和東西可就都打了水漂了!

平王的做法看似不聰明,可話說回來,雖是一場賭博,但如果不走這條路的話,他更沒機會翻身,一輩子就在封底蹉跎了,所以生性多疑的他才會按捺不住野心,鋌而走險地信一次他表兄。

此時平王見竇文杰四平八穩(wěn)的說不動,忍著氣道,“表兄說得對,青州的確不小,是我太心急了……表兄若有什么需求和想法,盡可說出來大家一同商討,咱們是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千萬不要藏著掖著。”

竇文杰并未說話,只是看著他,嘴唇緊閉成一條線,似乎在考量什么。

平王兀自猜測道,“莫非表兄是還在擔心獄中的舅舅?憑我對他的了解,皇兄做事向來軟弱無力,他此舉就算是敲山震虎,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絕不會對舅舅真下手,這點你盡管放心,否則我母妃也在里頭,我怎會不管不顧?因為根本不用擔心。”

竇文杰聽了,還是沒有說話。

余魚倒在心里替他說了——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心里只有自己呢,連愛人都能舍出去,連兒子都能利用!

這么想著,更覺得滿大海能跟平王站在一起是志同道合了,倆人都沒有良心,拋妻棄子的,正好倆人還都有龍陽之好,干脆他倆湊一起過得了,可別出來禍害別人了!

竇文杰不知怎么的,一直不開口,平王摸不透他的心思,關鍵時刻又不敢與他交惡,只能好言好語地說話。

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于是便改為轉(zhuǎn)移利益重點來激他:“表兄,我竇家多年鎮(zhèn)守邊關,勞苦功高,兵權卻被無端褫奪,憋屈地去了工部,屬于自己的東西,難道表兄就不想奪回來?”

竇文杰終于開口,糾正道,“是我竇家,你是李家,我竇家的兵權是被你李家奪的。”

平王搬石頭砸自己腳砸得生疼,“那、那都是父皇和皇兄的意思,我雖姓李,卻有一半竇家的血脈,怎么可能自斷其臂,表兄想偏了,我們兄弟該一致對外才是。十幾年前我們沒有能力反抗,舅舅被奪了兵權,我被趕到苦寒的北邊封地……現(xiàn)在好不容易機會又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表兄如何猶豫起來了?”

竇文杰濃眉微皺,“不是猶豫,我只是不想做沒把握的事。當年你勾結西隴,我若提前知道,絕不會贊同,自己家的事怎么解決都行,牽扯到外人豈不是賣國?你計劃失敗,害得老皇帝起疑心,父親才失去兵權,我也因此失去了嫵娘和孩子,這代價太大了,眼下的輿論不利,還欠東風,我不想賭。”

他頓了頓,“況且,當年是老皇帝有意護你,難道你不明白么,他是病了,不是糊涂了,你真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如今再來一次,若失手,可沒人護你。”

余魚震驚——真相竟然是這樣?

先帝明知道平王勾結西隴,還故作不知,默許了汪家被污蔑,全族做了兒子的替死鬼,就為保下自己小兒子一命?

這……雖是舐犢情深,但這對于別人家來說,也太過殘忍,若被朝中大臣所知,要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而且聽竇文杰這意思,當年他們也是支持平王的,只是平王似乎對這娘家的后盾沒有信心,背著他們擅自聯(lián)系了西隴,導致竇家也跟著受了牽連。

提到此事,平王面色陰婺起來,話語中除了算計,也略微帶了些正常人的情緒,“父王……他若真如此愛重我,為何不直接將帝位傳與我?明明他在各方面都對我比對皇兄好,偏在這一事上犯糊涂,害的我這半輩子都在辛苦謀劃。”

竇文杰聽他這樣說,突然笑了,“你倒是一點也不感激老皇帝留了你一命。”

平王笑道,“我做什么要感激他?他要將王位留給我不就什么事都沒了!本來皇兄也是個懦弱心軟的人,不爭不搶亦不敢反抗他的命令……說起來一切都是父王一時糊涂犯的錯,還有那個多事的汪國聲,否則我大事已成,表嫂又怎會趁亂走失。”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敢情兒你做下的一堆缺德事兒,還全是別人的錯了!余魚聽得直咬牙,在心里罵了他八百遍。

竇文杰沉默了一刻,道:“以前的事不用再說了。你近日再派人去控制下輿論,起碼兩廂旗鼓相當,我再動手,否則不得民心,也難以為繼,你不要小看了這點,青州百姓心很齊,可不是幾把米糧就能收買的。”

平王無法,只得應允下來,一邊擔心后續(xù)的那兩萬人馬趕過來之前不能成事——那些可都是皇兄的人了。

商議完畢,他轉(zhuǎn)身匆匆離去,剛走出夾空,一個高大的身形便快速跟了上去。

白玉樓站在墻口,和竇文杰對視。

竇文杰看了他一眼,面帶嘲諷道,“白樓主今夜不用伺候表弟?”

白玉樓淡道,“都這時候了,王爺哪有這個心思,竇大人還是盡快行動,以安撫王爺急躁的心吧。”

竇文杰是個剛強的純爺們兒,打心底里看不起以色侍人的弄臣,便也不屑與他多廢話,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待他離開,白玉樓臉上的笑意褪去,獨自緩緩走到大街上。

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一輪明月高懸在頭頂,清冷通透,沒有烏云的遮擋,干凈得很。

他仰望著看了一會兒,抬腳準備回客棧,冷不丁被人在肩上拍了一記,回頭,余魚背著手笑著看他。

白玉樓明知故問,“你怎么還在這里?”

余魚笑道,“等你呀,先前說好的么!”

白玉樓早知她不會乖乖地聽自己的話等在原地,卻不太確定她方才聽到了多少,突然有些自慚形穢的羞憤涌上心頭,促使他轉(zhuǎn)身就走,只想離她遠遠的。

余魚愣了一下,在身后喊他,“喂,怎么了啊!你沒阻止我跟來,不就是默認我可以加入你了么?”

白玉樓腳下不停,余魚急了,快追了幾步一把扯住他,“你既然都同意了,還鬧什么脾氣啊?”

白玉樓手心一熱,頓時渾身一僵,余魚反應過來也有些僵硬,但沒松手,就這么握著,兩人各自揣著心思不吭聲。

時間好像停滯了。

余魚覺得一直這樣不行,便想緩和一下氣氛,抬起他的手搓了搓,還哈了口熱氣,“跟死人手似的,涼死了,你不會多穿點衣服么!”

她知道這不是多穿衣服的事,但這時候若不說些什么,好像過不去。

白玉樓驀的將手抽回去,“我本來就是要死的人。”

這人怎么突然間這么別扭啊?

她可不是追著他來吵架的,余魚張了張嘴,轉(zhuǎn)回正題,“我看竇文杰方才那樣子,對起兵還很猶豫,難道是我們誤會他了,他其實是個好人,只是拗不過表弟的執(zhí)著?”

白玉樓冷笑一聲,“若他是好人,一開始就不會助紂為虐了,要沒有竇家人的支持做靠山,十幾年前的平王也斷不敢起刺。”

余魚道,“其實想想,他向著自己娘家人也無可厚非,畢竟皇上要是繼了位,打壓平王的同時肯定也會打壓竇家,我們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竇家跟著平王,已經(jīng)失敗過一次,眼下當然要好好權衡一番了,正如竇文杰所說,先帝寵愛幼子,當年硬將這事壓了下去,如果再失敗,皇上可不會輕饒了他們。”

的確如此,余魚點頭。

“竇家還在觀望皇上的態(tài)度,皇上雖然仁慈,卻也不傻,肯放他帶這么多人出來,定然是有深意的,絕不是平王以為的因為手握著竇老將軍和敏太妃就徹底放心了,他未免將皇上想的太懦弱無能了。”

白玉樓頓了頓,“平王可以將任何人想得高明無比心機深沉,卻唯獨對自己的皇兄有諸多藐視和輕蔑,你知道為什么嗎?”

余魚想了想道,“因為皇上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會承認對手比自己強?”

白玉樓點頭,“智者千慮尚且會有一失,再狡猾的人都有短板,他堅信自己比皇上強,否則也不會孤注一擲了,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對皇上的性情知知甚多,但某種程度上來說,竇文杰反而比他更了解皇上。”

余魚有些明白了,“所以竇文杰現(xiàn)在是在觀望哪邊更值得他站隊咯?他早不看晚不看,偏在這時候看,平王箭在弦上發(fā)不出去,估計要氣死了。”

白玉樓道,“竇文杰心里很清楚,竇家如果再站錯隊就只有死路一條,因而猶豫不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世事莫測,誰又能知道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呢?”

余魚問道,“連你也不知道么?”

白玉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許多事情能預知并不是因為猜測,而是因為仔細想想,那本來就在情理之中,你若多想想也能想明白……可要知道,這世間,意料之外的事卻也多的是。”

余魚看他,“比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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