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陷入了矛盾中,這一年來,她躲著他,為自己劃了一個圈,拒絕他靠近,拒絕讓人進入,原先所謂的新開始卻為自己筑了一個新的牢籠,盡管在他人看來一起是圓滿的,她自己再明了不過。
她想過結束,卻道不明心中的情緒,對葉皓明的好感的確與日俱增,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隨著生活無孔不入地介入,她說不上來,如果有一天離開葉皓明,她會是什么心情,一想到便有點胸悶,依賴?她已經開始依賴葉皓明了嗎?她需要一次對話,坦誠不公的對話,她不想再陷入沼澤,任由自己沉淪和淹沒。
想著想著又翻了個身,恍惚間聽到隱約的門鈴聲,夏怡心想他回來了,起身連外套也沒披便沖下樓去,哈瑞看著夏怡的動作,也跟著跑下去。
開門后夏怡話還沒出口,邊看著齊洋扶著醉意的葉皓明,這時的葉皓明稍微清醒了,已經找回自己的意識。但是靠在好友身上閉著眼靜靜地沒說話。
夏怡頓時表情就變了,“你沒攔著?”
“我······”齊洋心虛地不知怎么回答。
“因為陳若潔?”夏怡篤定地問。
“······”齊洋眼神瞬間有些慌了,“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打算告訴我嗎?”夏怡問。齊洋是葉皓明出國后交上的好友,在婚后有接觸過,他對葉皓明的事肯定悉數知曉。
“對不起,夏怡,你們現在這樣,我也有一定責任,但是具體事情怎樣,我想皓明跟你講會更好,時間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比~皓明被夏怡扶過,便匆匆離去。
夏怡扶著葉皓明吃力地進門,哈瑞對著葉皓明叫喚了幾聲,似是不滿。
“哈瑞,乖,你先上去?!惫鸸郧傻嘏芑亓讼拟块g。
被哈瑞叫喚聲吵到的葉皓明找回了精神,睜開眼看著身邊的夏怡,“你怎么外套都不穿,凍到了怎么辦?”
夏怡聽到這句話繃不住紅了眼,眼淚便下來了,哽咽地說:“將你這些關心留給別人吧!”
就著壁燈,葉皓明看著光下哭鼻子的夏怡,用手腹拭去她的淚:“別哭了,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發火。”
“我哭是因為這件事嗎!你能不能就說句真話!”夏怡哭得更厲害了,什么坦誠!見鬼去吧!
扔下他,跑回了房間,葉皓明看著光著腳跑上樓梯的夏怡,隱隱地感覺到什么,只覺得懊悔。
自己扶著欄桿往房間回去,待清醒后,洗漱后一身清爽,只夏怡房間門口,看著門縫下傳出的光亮,知道她還沒睡,便敲了敲門,先是沒人回應,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回應,便自己開門進入。
夏怡看著進門的葉皓明,忙轉頭偷偷擦了眼淚。
哈瑞起身攔著葉皓明不讓他靠近,葉皓明難得板起臉對哈瑞說:“出去,我有事要和她說?!睆臎]對它發過火的葉皓明板著臉對它還是第一次,哈瑞回身望了望夏怡低著頭出去了。
葉皓明關了門坐到夏怡床邊,輕聲問:“怎么還哭?”
“我沒有。”夏怡沙啞的聲音傳來。
“還說沒有,別跟我說現在想家了?!比~皓明逗她。
······夏怡沒有回應。
葉皓明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夏怡臉上,看她低著頭看著被單,伸手扶著她的臉頰,讓她的視線跟自己對焦,“我知道你想要一次坦誠的對話,我也需要,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夏怡的心一驚,心跳便開始加速,她一直想要兩人坦誠地說開,可是當這一刻來臨,她又想退縮,將自己封在自己筑的牢籠里,不愿面對。
“我······”夏怡想要起頭,卻發現說不下去。
“你是想說陳若潔的事嗎?”葉皓明接過話頭,但講到她的名字時明顯停頓了下,似乎是不想觸碰和回憶。
夏怡詫異他會愿意說,陳若潔對于葉皓明就像倪子涵對于她而言,可是他的這份情感遠重于她的?!霸诮Y婚前,我在你房間無意間接過你的電話,是······她打來的?!?
葉皓明很驚訝,這一年來她從未提起過這事,只以為那晚他的失言讓她對他完全沒了信任,無論他怎么靠近都只是把她遠遠地推開,這樣一重合,就更會讓她覺得他們一直在聯系,他只說:“你為什么都沒提?”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很害怕,也很亂,我覺得自己是第三者,只是介入你和她之間的阻礙,我也覺得我們都很自私,我借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借我躲避她的感情,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收場,我就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我現在愧疚,痛苦,后悔極了,我們該怎么辦?”她沒說她自己,而是說她和葉皓明該怎么辦,這樣的感情怎么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