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關歐靠在副駕駛上,閉上了眼睛。
“你還沒告訴我,醫院在哪兒?”
關歐睜開眼睛:“我不去了,我這個狀態,照顧不了它。”
許諺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也不是軟弱的女人,雖然,現實很無情,但是,你還是盡快說服自己去接受吧,我看得出,你有這個本事。”
“我沒有。”關歐說,“這個本事在兩年前已經被我用光了。”
“那你接下來難道還打算一睡不醒嗎?”
關歐沉默。
“說到這個,你現在要盡快去醫院去給醫生看看你的身體情況。”許諺轉著方向盤,打了個大彎兒,去了另一條道,“既然你不去獸院,那就去醫院。”
“不去醫院。”關歐說。
“沒得商量。”
關歐看向了許諺:“停車,不然,我跳車。”
許諺心下震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敢。”
關歐抬手握住車門把,就要按下。
許諺余光一瞥,立刻空出一只手拉住了她,沉著臉說:“你瘋了!”
“這世上……”關歐淡淡地說,“有不怕死的人。”
“你還挺驕傲是不是?”許諺沒見過那么剛的女人,他踩住油門往前加速開去,“好,不去醫院,那你告訴我,去哪兒?”
“我不知道。”關歐說,“我不知道。”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無腳鳥。”許諺道,“一只想要粉身碎骨的無腳鳥。”
“生的意義是什么?死就毫無意義嗎?”關歐呵了一聲,淚濕眼眶,“生,是為了分離,死是為了重逢。”
許諺說:“你不是不相信他死了嗎。”
“那他沒有死嗎?”她的頭輕輕一歪,抵在冰冷的車窗上。
“他死了。”許諺低聲道。
“他沒死,我不信。”
許諺總算聽明白了關歐的一句話,原來她的感情在否認這個殘酷的事實,可她的理智早就信了她眼睛所看到的,她所親歷感受的一切,只是有關蘇還,只是她的愛還堅持著,她很難親口承認她的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切,以及她的理智所接受的那一切。
可她是明白的。
不然,怎么解釋她如今儼然一只想要粉身碎骨的無腳鳥的形象?
如果她真的覺得蘇還沒死,這次依然是騙她的,那她怎么可能會是這個樣子。
許諺感覺,感情,真的是,這天下最可怕的東西,它讓成年人好狼狽,狼狽得一目了然。
車子緩緩停在海邊的別墅前,許諺望著那幽暗的建筑介紹道:“我平時不常來的一個住所,如果你想要安靜,可以在這里。”
頓了頓,他看向關歐說:“當然,我說的安靜,是包括老師和師娘的,他們什么時候來看你,我也說不準,如果你要我隱瞞,或者你不愿意待在這里也不肯去醫院,那么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蘇老宅子去,你和蘇老談吧。”
關歐想一個人離開,可這恰恰是她現在最做不到的事,因為,沒有人能放心她。
關歐不想在這里,不想去醫院,不想去蘇家,她突然打開車門,獨自往海邊走去。
“瘋子!”許諺跟了出去,覺得他哥哥果然不得了,看上的女人那么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