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下一刻，蘇還親自詳解了他自己對從一到十的理解：“你不是一直號稱沒有你辦不到的事？現在我交給你一件事，一個絕癥患者可以證明自己絕癥的東西我都要。”

董昇消化后震驚，震驚后麻木，他百感交懷：“你干嘛？？你想干嘛啊？？？？你不是說這很蠢嗎，你還要繼續蠢事！”

蘇還面無表情：“騙都已經騙了，反正我是承受不住她的憤怒。”

董昇：“可是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還是會憤怒啊！你就不怕？”

蘇還說：“不，你錯了，任何人，對失而復得的心上人，都會很包容。”

董昇：“還心上人，你要點臉吧蘇還！”

蘇還冷冷地看著他：“還不是你搞出來的事，你要點臉吧。”

董昇內心在咆哮，崩潰道：“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關歐道歉行了吧！”

“你輕飄飄說一句對不起就沒你事兒了。”蘇還面色更沉，“可我這兒……怎么收拾？！”

“這是將錯就錯啊！”

“那就將錯就錯。”想要的東西在前面，蘇還無所畏懼，“我也想看看，她的真心。”

“施主，情乃苦海，苦海無邊，望你回頭是岸啊！”

“滾。”

董昇嘆息不已。

蘇還看他不贊同，眸光一閃，聲音溫和道：“我給你算筆賬吧。”

董昇無精打采：“嗯？”

“你對她撒了謊，就算我們現在和她說明白，她也不會理解我們，她一定認為是我指使你，不再見我。”

“嗯……”

“如果現在我們不說明白，將錯就錯，等她發現了，最壞的結果也不外乎是這個。而后者給我爭取了時間去改變結果，還能讓我看到我選擇前者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我選擇后者，你明白了嗎？”

董昇看著蘇還，發自內心地感慨：“我突然好同情關歐啊！但凡她心軟一點點，她都會輸給你的！”

蘇還就是那一種絕不懼怕風險的生意人。

往往這種人的下場只有兩個，要么一無所有，眾叛親離，要么應有盡有，走上人生巔峰。

通常，是一無所有，眾叛親離。

但他信蘇還。

因為蘇還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蘇還選擇后者，說明對關歐會如何，心里其實是有一點底的。

“我被你說服了。”董昇攤攤手，一臉的認命，“以后你們要是真的終成眷屬了，可要記得記我一功啊！”

蘇還非常鎮定道：“去辦吧。”

董昇點頭，離開，為這位忙著談情說愛的大爺跑腿去了。

下午六點，關歐離開診所，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眼皮是紅的，臉上卻特別平靜。

人潮擁擠，車海一片，地球很大，把一切都濃縮在這一塊兒，卻沒有誰真正想要了解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過去和未來。

她發現，她也在這樣的人列里。

她好后悔啊。

她當初為什么不多問一句？

她為什么不問問他分手的原因。

也許她問了，他就說了。

她以為已經用心付出了，可原來，終究還是有所保留的。

她不問，他不說。

呵，卻把這稱之為愛情。

關歐眼里盡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