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邵景謙并沒有醒很久,和孟遙說了一會話之后又沉沉的睡了去,新房中只有一張床,而邵景謙又是病人,孟遙自然沒有將人趕走的道理,兩個人擠在一起又不方便,倒不是擔心邵景謙會對她做什么,孟遙是怕萬一自己睡相不好把他壓死了,那就沒法跟威遠侯交代了,于是她以后裹著婚服席地而眠。
這讓次日來伺候她洗漱的杏兒嚇了一跳。
“夫人,您怎么睡在這兒啊?”杏兒忙將孟遙扶了起來。
“噓,小點聲,小侯爺下半夜很咳,別驚醒了他。”孟遙不以為然,在戰場中能睡覺都不錯了,經常都是就著草堆而眠,睡地上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事。
“是,是奴婢疏忽了,忘了您和小侯爺睡不方便,奴婢這就讓人再弄一張床過來。”說著杏兒就去了,雷厲風行的。
“哎…不必如此麻煩。”孟遙話還沒說完,杏兒早就跑沒影了,嘆了嘆氣:“這丫頭還是挺不錯的。”
“夫人,該去敬茶了。”門外,白淑慧的婢女過來催促著孟遙。
“知道了。”孟遙將頭發像在軍中一樣挽了成了馬尾,隨意別了個木簪。
大堂之上,威遠侯府的眾人早就等候著了,孟遙到時,各個臉上都些許有著不滿,卻又不能指責半句。
“見過侯爺,夫人,和…各位。”
“老爺,您說這成何體統…”白淑慧一大早的便怒不可言。
“哎…”邵興懷輕輕拍了拍白淑慧的手以示安慰,又對著孟遙道:“將軍,咱們這身份有些不妥,但在府中,為父還是希望你能像個兒媳一樣,孝敬公婆,恪守成規,在外為父拜你為上,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是這個道理,那孟遙拜見父親,母親。”這般說著,白淑慧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這是我給你和謙兒的新婚禮,謙兒沒來,你便替他拿著吧。”
孟遙接過白淑慧讓下人拿過來的一對玉佩,道:“謝過母親。”
“對了,還給你介紹介紹咱們府中的人了。”
“這是謙兒的二弟景睿。”
說著邵景睿朝孟遙行了行禮。
“這是謙兒的三妹禾兒,四妹伊兒,五弟景均。”
隨著邵興懷的話音,一個個的起身同孟遙行禮。
介紹完子女之后便是他的那些個姨娘。
威遠侯府的人還是蠻多的,光是姨娘就有六個,庶子庶女少有七個,方才那幾個都是白淑慧的孩子。
孟遙也懶得去記,隨意的附和了幾句知道了,一直熬到用完午飯后才疲憊的回到了風清軒中。
邵景謙已經醒了,披著一件襖子坐在那里看書。
孟遙搓了搓被霜雪打得通紅的手,不悅的說了句:“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起來了,快躺下去,可別著涼了。”
邵景謙笑了笑,并沒有要躺下的意思:“今日我感覺好多了,咳咳,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應付了一場無聊的家宴,你家里的那些人真是各個虛得很。”
孟遙見邵景謙沒所作為,便自己動手去將書拿走了:“不許看了,快躺著,雖然我很希望你能早點那個,但我可不想別人說孟將軍成婚第二天就把夫君克死了。”
“好,聽將軍的。”邵景謙這才乖乖躺了下來。
“喏,這是你母親叫我給你的。”孟遙拿出了白淑慧給的那一對玉佩,隨手給了他一個。
“嗯,放著吧。”邵景謙似乎并不感興趣,連看都沒看一眼。
“不過你母親似乎不太關心你,你父親到時有問你身體如何了,你母親一句也沒說,還問我可不可以把你弟弟,就那個景睿帶去軍營教練,不過我還沒答應。”
“你怎么了?”說著,孟遙便發現邵景謙有些不對勁。
邵景謙淡淡道:“白氏不是我母親,我母親在我三歲時便不在了,她不過是個續弦罷了,你身份本就比我們家高,平日里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她。”
孟遙應承的點點頭,怪不得白淑慧對邵景謙還不如邵景睿上心,原來不是自己的兒子。
她莫名覺得邵景謙有些可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而邵景謙對孟遙這一舉動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