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遙站在邵景謙門口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那濃重的揮之不去的藥味。
里面很安靜,靜的仿佛沒有一個人,搖曳的燭火也快隨時滅掉一般。
孟遙緩緩走到那唯一的床前,里面躺著一個穿著喜服的男人,大概就是邵景謙了吧。
邵景謙面色慘白,完全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不,在孟遙看來,他可能已經(jīng)死掉了。
“還活著。”孟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微弱的熱氣呼出。
孟遙看著一動不動的邵景謙,無奈極了,所說心里一點也不怪他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死的早一點,起碼她不用嫁給這么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想著,孟遙的手緩緩放到了邵景謙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似乎讓邵景謙很是不適,顫抖了一下。
只要她想,孟遙此刻便能輕而易舉的將邵景謙殺死,只是她看著邵景謙那病態(tài)的模樣下隱約可見的俊俏容顏猶豫了。
這時,許多婢女走了進來,孟遙不慌不忙的將手移到被褥上,像是在給邵景謙蓋好被子一般。
“夫人。”
婢女們齊齊行禮,既已嫁給了邵景謙,稱呼夫人倒也沒錯,只是孟遙怎么聽都覺得別扭。
“小侯爺還沒醒,鬧喜便不必了,待會我還要去前宴,你們平日里是誰伺候小侯爺?shù)模俊?
“是奴婢杏兒。”乖巧模樣的小女娃走了上前。
孟遙嫌棄的看了眼,這么小的姑娘,心中滿是疑惑怎么能伺候好人?
并不是她看不清女人,只是這女子矮小不說,還瘦的跟只猴似的。
“你留在此處,若小侯爺醒了便去前宴喊我。”說著,孟遙又不忘多看了幾眼杏兒,心想道明日就把她給換了。
前宴里。
一般尋常女子出嫁都是在新房中等待丈夫,而孟遙身份特殊,孟家又只剩下她這么一個血脈,故而應(yīng)酬之事也就只能她去了。
孟遙剛一到前宴,便被外祖家的人拉了過去一頓寒暄,當著那么多達官顯貴的面自然也不能說些什么,無非就是一些家長里短的。
譬如要怎么樣服侍夫君,怎么樣孝敬公婆之類的,孟遙是人在聽,心思完全飄到了那些和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們身上了。
“好的,舅舅,我先不跟你們說了,改天我再到府中拜訪,記得替我向外祖父問好!”孟遙說完,趕忙奔去了蔡忻他們那里。
“哎,將軍,將軍來了。”
“將軍,您怎么才來啊,兄弟們都等急了。”
“是啊,咱們還以為將軍成婚便不要我們了呢。”
往日里的兄弟各個同孟遙開著玩笑,在他們心里孟遙就是個值得敬重的大將軍。
“哪能呢,這樣,我自罰三杯,就當是給弟兄們賠禮道歉了。”孟遙說著便續(xù)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你看看,她怎么能和一群男人在那里喝酒呢?”白淑慧見狀氣的直跺腳,扯著她兒子邵景睿不停抱怨著。
對于常年在軍中的孟遙,自然沒有城中閨閣小姐的那些規(guī)矩,和拘束。
“哎,沒想到將軍換上女兒裝還挺好看的啊。”崔正青碰了碰蔡忻,玩笑地說著。
“說什么呢,皮癢了是吧。”孟遙瞪了崔正青一眼:“難道我平日里就不好看嗎?”
“怎么會呢,我們的將軍最是美麗了。”崔正青求生欲的躲到蔡忻身后。
“來來來,我們祝將軍百年好合,早生…”耿直的曹飛猛然想起威遠侯小侯爺是個病秧子,立馬止住了后半句,“早生…”了好幾句愣是接不下去。
“想說早生貴子是吧,怕什么,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來,都干了。”孟遙自是不在意這些,一飲而盡。
“將軍還是別喝這么多了,去同威遠侯夫人敬敬酒吧,她可是一直盯著你,眼珠子都要掉了。”蔡忻拿過孟遙的酒杯說著。
“也罷,論輩分,確實該去,兄弟們好吃好喝啊。”孟遙拱手行了個禮,便往威遠侯夫人那里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