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藝,真不愧是龍傲天啊!”劉靡初是一等一的煉器高手,整個淵方只有龍笛的煉器水平跟他不相上下。十年不見,龍笛的煉器水準可謂是登峰造極了!
“哼!還不是攀關系!”元水風見云笙不肯收他的法器,只能換了一個盒子,“小綾兒,這對玉鐲叫良辰美景,一青一碧,跟你這碧藕衣裙很是相宜,這個你總可以收了吧?”
“嗯嗯!”云笙將玉鐲戴在手上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夏侯熙輕輕嘆道,“活著真好啊!”
“夏侯老弟,你最近怎么老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啊?”司徒覓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怎么?你也喜歡云二小姐?”
“離我遠點!”夏侯熙將他推出去,“禮物準備了嗎?又想白……”
司徒覓不解:“白什么?”
“白吃白喝!”夏侯熙不想見到他,走到云笙面前道,“云姑娘,我們平北嶼最多的就是冰,但我送你冰塊好像也不合適。這個是玉雪冰晶鏈,云姑娘冰清玉潔,最適合這個了!”
“謝謝夏侯嶼主!”云笙笑著將項鏈戴在頸上,“感覺很清涼,這個雪花瓣棱角分明,我真的很喜歡。”
“喜歡就好!”夏侯熙笑了,若她還能活得久一些,像云笙一樣美麗單純、過無憂無慮的生活該多好啊!
“我送的云姑娘肯定會更喜歡!”司徒覓擠到夏侯熙身邊,他送了一個嵌著紅寶石的錦盒。
云笙打開寶石錦盒,一陣紅光閃過。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朵綻開的紅蓮花。
司徒覓得意地介紹道:“這個叫菡萏花開。用上等的紅寶石鍛煉鑲嵌到一起。”他取出這枚發簪演示,“只要注入靈力,它就會變成一柄鋒利無比的紅蓮匕首。收了靈力,它就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紅寶石發簪。”
平南半島面積廣大,有許多天然礦,是淵方最大的玉石原產地。眾人不由咋舌,這支簪子少說也值千兩黃金吧?司徒秋緒是真豪!
高鳳還是一身水紅衣裙,她將一個盒子塞給云笙:“不好意思!上次打碎你的法器,既然你不讓我賠,那送你這個好了!”
“是什么?”云笙看她這一臉的別扭,覺得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倒也可愛。她打開盒子,里面是幾十個用格子分裝的花籽,“這可都是西原獨有的香花籽!謝謝你!”
“別!我就是怕你又跑去我們西原的荒山采草藥和香花,你別想多了啊!”高鳳抱著她的傘道,“我就是,就是煩你了而已!”
“是是是!”云笙笑道,“照晴女俠說得都是!”
眾人都笑了,氣氛一片和樂。
被世家公子們圍著的云笙跟已經悄悄退出這個圈子的云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獨自在白玉欄下望這一輪圓月,云濤伏地大哭。此時除了痛哭,她不知道還有什么方法可以使自己的痛苦減少點。
自從父母去世后,譚澤蒼再也不過生辰了。悟天的假山很適合看月亮,一輪圓月下是譚澤蒼在借酒澆愁。自從十年前起,一切就完全變了,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
她有滿腔心事,卻不敢對任何人說。這十年來,她繼任家主,北云府和西原越來越不服氣她的管制,就連尹城那個尹姣也越來越不聽話了!
也是!他們信服的是代理家主事務的獨孤衷,那個待人和氣又足智多謀、天賦異稟又活潑開朗的天才少年!
表面上她是中洲史上第一位女家主,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修為僅次于元芳殊。可實際上呢?沒有人知道她需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這一切!論修為她比不過龍笛,論資歷她比不過元落寒,就連管理大小雜務的能力她都比不過應晨!
從前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在父母的羽翼下,什么都不用擔心!更糟糕的是,她得時刻小心,以免自己的秘密暴露。
尹姣回尹城取了開啟悟天秘境的密鑰,又星夜趕往中洲。作為悟天的下轄城池,城主尹姣時常有機會來悟天上報事務。她熟門熟路地趁著夜色在禁制中破出一個缺口,溜進悟天后見譚澤蒼醉倒在假山之上,心想這正是去開啟秘境的大好時機。
秘境在悟天的深處,是一座仙山洞府。布下新的禁制,小心翼翼地將密鑰插入鎖孔中,秘境大門應聲而啟。尹姣在墻壁上翻找許久,終于找到了一根被丟在書架上的紅弦,她抬手輕試了一下:“就是它了!”
偷偷出了悟天,尹姣去了藕花渡:“東西找到了!”
“那就只等魚兒上鉤了!”藕花渡內有一葉小舟,上面坐著一個釣魚的人。他披蓑戴笠,即便在月光下也辨不出容貌來。
云濤在白玉欄下睡著了,醒來時身上披著一件月白披風:“月空公子,是你嗎?”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黑衣人從立在一旁,“現在的你可配不上他!”
“你怎么在這兒?”
“自然是來幫你奪回屬于你的一切!”
“呵!”云濤冷笑,“現在這樣就是屬于我的一切了!人生而有命,怪只怪我沒能投個好胎!”
黑衣人也笑了:“不,你只是明珠暗投!”他提點道,“還記得十年前嗎?當時你只有十四歲,譚夫人回娘家省親,你跟著她去悟天小住。”
“我當然不會忘記!”云濤深情地道,“我與月空公子就是在十四歲那年相識的。”
“那你還記得你們為什么會遇到嗎?”
“我出去玩,被一個神秘人追殺!”云濤答,“是月空公子碰巧路過救下了我。”
“殺你的是不是一個使用紅絲弦的人?”黑衣人道,“你可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誰?”
“譚、澤、蒼!”
“不可能!”云濤道,“表姐雖然不喜歡我,但她沒有理由要殺我。”
“如果你才是真正的悟天之主譚澤蒼呢?”黑衣人道,“她才是云老家主的妾、那個青樓女子生的孽種!這個理由足夠她殺你一千次一萬次!”
“你說什么?”云濤完全不敢相信,“你說我才是譚澤蒼?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不可能!”黑衣人負手而立,“當年譚夫人云撿秋是在云東郡守府生產的。彼時郡守夫人也就是云撿秋的嫂子還有老郡守的妾朝陽同時懷有身孕。三人同一天臨盆,云撿秋生產時大出血,云石偷偷把譚夫人的女兒跟朝陽的女兒調了包!又將云夫人的女兒”
云濤不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然是想要他跟朝陽的孽種得到悟天的一切!”
“他跟朝陽的?”云濤擰眉,朝陽是父親的妾,云石是父親的長子,那這……
“所以,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不公都不是命!你的命是比云笙更高貴的中洲悟天女家主,你若要認命,也該先認清楚自己!”黑衣人道,“你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對!”云濤從地上爬起來,“我的命本不該如此!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包括元水風。
“煙花易冷,你可做出決定了?”看煙花時,劉靡初與夏侯熙特意跟眾人拉出些許距離。
夏侯熙摸著還平坦的小腹笑道:“嗯!我時間不多了,它就是我生命的延續。我很珍惜,我打算辭學回平北嶼,將孩子生下來,再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
“其實我……”劉靡初欲言又止,夏侯熙追問:“嗯?你怎么了?”劉靡初搖搖頭,僵笑道:“其實我可以替你養孩子。這對我來說也是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呢!”
夏侯熙笑道:“我考慮考慮!”
“你不打算告訴他?”劉靡初道,“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我認為他有權利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不了!”夏侯熙側過臉看了看司徒覓,“紅衣姑娘不過是煙花一瞬,來過、綻放過就夠了!”
劉靡初不再言語,曾經的獨孤衷不就是這樣嗎?義之所至、無愧于心,足矣!
他轉頭向熱鬧處看去,恍惚看見龍笛獨立在郡守府的房頂彈琵琶,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大抵他籠了隔音罩,聽不到琵琶聲。
歡慶之時,煙花中忽然閃出一柄白底紅繡的團扇。那是劉靡初前世再熟悉不過的紅霜扇,這是師娘云撿秋的法器,那時候師娘常常給他搖扇去暑……
“紅霜扇怎么會在這里?”云石有些驚訝,大家也一樣。按理主人死了之后,法器再沒有重新認主前是會自動封存的。紅霜扇不僅沒有自動封存,還閃著光,這是它感應到主人的標志。
白瓊驚道:“天哪,它朝咱們飛過來了!”隨即她羞澀一笑,“該不會是想認為主吧?”
“一品靈器又不瞎!”司徒覓直言道,“紅霜扇是水系法器,不能跨屬性選主人!”
“可是它為什么會落在小綾兒手里?”元水風不解,云笙修習的是木系和火系術法,水系法器為什么也會靠近她?
“是啊!”劉靡初喃喃自語,“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