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司徒覓冷聲罵道,“夏侯傾羅,虧我把你當朋友,你竟與別人一起拿我消遣!”
“司徒兄,你冷靜一點。”劉靡初真該慶幸自己提前布了消音罩,不然……
“姓劉的,是男人咱們就去外面打過!”司徒覓道,“躲在人后說風涼話算什么本事。”
“別激我!”劉靡初道,“這招已經過時了。你娘的事情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你現在耿耿于懷就是拿她的錯誤懲罰你自己。尤其是你還給你舅舅財力支持,搞得南中郡處處是不當競爭,這樣子下去會出事兒的!”
“哼!”司徒覓道,“明明是樓家仗勢欺人,也是他們再三挑釁,你們這群人不過是欺軟怕硬,把所有的臟水都往我舅舅身上潑。有本事就不要耍陰招啊!紅臉白臉都教你們這些郡府的人演了,虛偽!”
“你這話什么意思?”施陌不理解,“難道這爭端不是你們挑起的嗎?”
“好像還真不是!”夏侯熙想起自己在杏花含館聽到的消息,“先把司徒放了,我想我明白問題在哪里了!”
兩人放開司徒覓,夏侯熙對施陌道:“施府主,你可讓蓮華的人去查一查樓家在南中乃至西府的客棧酒樓。尤其要查人員的出入情況!”
“早已查過了,并無異常!”施陌道,“依舊是南來北往的商客,不過許是因為價錢極低,住店的人很多。”
“那這些住店的是不是都是男人?女子極少?”夏侯熙道,“而且樓家的客棧生意總是更好,秋家的價錢雖然也低甚至更低,生意還是不如樓家!”
“的確如此!”
“我明白了。”劉靡初道,“夏侯的意思是樓家在做不當營生,而且還想借此打壓秋家,樓濛這是想一箭雙雕啊!”
“那又如何?”司徒覓道,“樓濛可是中洲應家主的舅舅,西府學院就在三州地界盤踞,便是證據確鑿也沒人敢拿他怎么樣?”
“誰說的!”白璋為說話的元水風推開門,“本少有父親的家主令牌,如今我元家乃是中洲共主,自然要秉公執法,還南中郡一個太平。”
“元少主這話該不是誆我們的吧?”劉靡初道,“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說到做到才算回事兒!”
“那還等什么,現在就去南中郡守府吧!”元水風帶著幾人御劍往南中郡去了,應晨在幾人出現后嘆了口氣,猶豫了半晌也沒有行動。
“不去看看嗎?”龍笛出現在他身后,抱著琵琶,背著白蘆刀,還是一如既往地孤傲。
“思云兄可曾有過如此難以抉擇的時候?”應晨喃喃道,“往前負了道義,退后失了情義。”舅舅這些年仗著應家愈加跋扈了!他如今做的是喪盡天良的買賣,可便是如此,母親那邊自己又如何交代呢?
“有過。”龍笛道。
應晨問他:“如何處之?”
“問心!”
“輕霜受教了!”應晨問了問自己的心,舅舅該死,他找不到救他的理由。至于母親那邊,他只能負荊請罪了!
元水風帶著一行人來南中郡,卻并未急著殺進郡守府去。在劉靡初的引導下,他們去了小酒館。元芳殊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個紈绔弟弟,沒好氣地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做正事。”元水風雖然知道她心內的不平,可是這不平并不是他施加的,他可不會忍著。
“元兄和諸位也是為了南中郡秋、樓兩家之事而來?”龍遇帶他們到樓上房間去,“看來各位也查到了,或許我們這里的某些東西可以幫各位一把。”
龍遇從懷里抽出一本賬簿,施陌接來看了,兀自出了酒館,讓蓮華的人拿去核查,又返回酒館去。
“如果賬簿是真的,那么明天之前,我的人就會把這些被安放在各處客棧酒樓的女子解救出來。”
“可是樓濛老奸巨猾,就算救出這些無辜的女子,他還是矢口否認怎么辦?”司徒覓不是沒有查過樓家底下這些不干不凈的生意,可是每次都拿不住證據。
“我有個主意!”夏侯熙道,“咱們可以找一位姑娘引蛇出洞,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
“我不同意!”龍遇道,“殊兒和我已經在南中郡盤桓好幾天了,我們這里也沒別的姑娘啊!”
“誰說沒有!”云濤挽著云笙走進來,“我可以試試。”在元水風面前表現的機會她可不能放過。
“云三小姐倒是可以試試!”劉靡初道,“她容貌昳麗,樓家的人肯定會上鉤的。”
“那咱們部署一下。”元水風拿出茶杯在桌上擺出陣勢,“郡守府里的高手眾多,施兄手下雖有蓮華諸人,但不宜露面。要想制住郡守府的人,還要勞煩司徒兄去秋家調些高手過來。”
“這沒問題,我還可以從平南那邊臨時調些人過來。”司徒覓也不愿秋家再繼續跟樓家耗下去,況且樓家一倒,秋家就可名正言順的接手郡守府,他當然樂意幫忙。
“少主,屬下已經讓玉沅去東府調人手了,預計明早到!”白璋笑著給元水風捶捶背,“保證明天把郡守府圍得死死的!”
“白府主果然機敏!”元水風笑著點點頭,又繼續道,“不過郡守府與樓家并不在一處,白府主和司徒島主的人去圍郡守府還不夠。”
“樓府哪里我高氏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高鳳是從樓上跳下來的,與她一起的還有尹姣。
“我還以為兩位會繼續做梁上君子呢!”劉靡初倚在窗邊,早就知道上面有人。
“看來你也不是那么沒用!至少警覺性比他們高多了。”高鳳難得正眼看他,又回轉到正題,“我此次來西府學院也是為了西原鰭山一帶少女失蹤的事!”
“我們尹城確實也陸續有少女發生各種失足意外,但我去追查后發現她們并沒有死,反倒是不知所蹤。循著蹤跡查到南中郡來,看來也是落入樓氏的黑手里了。”尹姣道,“明日圍樓府,算我一個。”
“那就這樣,白府主兄妹與司徒島主帶人圍住郡守府,施兄把賬簿和蓮華那邊的情況告知南中郡百姓。”元水風安排道,“其他人待云三小姐混入樓府后,與我一起捉個正形!”
“可是樓藉風修為高強,把你們都加在一起可能修為能夠不相上下,但你們的實戰經驗可沒有他豐富。”劉靡初道,“我建議你們找幾個高手坐鎮,別被他給一鍋端了才是。”
“劉兄多慮了!”龍遇驕傲地把元芳殊推出來,“咱們有中洲女子榜第一的殊兒,什么樓藉風宇藉風的,統統不在話下。”
“如果不出意外,或可一戰。但到底不是點到為止的比試,真刀真槍的戰場上,什么都有可能,你們最好小心些。”元芳殊這些年也處理了不少事,一個人被逼到絕境時什么都做得出來,她并不想讓這群人過于樂觀。
“要不,我給表姐傳個信,請她來南中一趟?”云笙覺得有譚澤蒼這一代家主在,應該會更有把握些。
“她不會來的!”元水風笑了笑道,“而且此刻傳信也來不及了。大家明日切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行事!”
“這件事牽連甚廣,中洲各家不好出面。”劉靡初道,“你們各有所長,想要困住樓濛,陣法是最好的選擇。”
“那就這么辦吧!”元水風規劃好,讓大家分頭行動。
劉靡初修為太低,這連夜不睡還真有點熬不住。他倚著窗趴著,卻被云濤拉去跑龍套。
翌日清早,劉靡初扮做一個滿臉麻子的外鄉人推搡著云濤扮成的小村姑由西原往南中郡走。在一處郊野,幾個人來找劉靡初交涉,談好價錢后畫押拿人。云濤被帶到一處酒樓休息,打扮過后驚艷動人,被管事的送去孝敬樓藉風。
云濤按照夏侯熙和的指點在臉上化了梅花妝,樓濛本來是要把人趕出去的,看到她額間的梅花妝就改了主意,讓人把她送到游香閣。
游香閣里到處都是秋簾挽的畫像,云濤坐在屏風后,樓藉風并不似想象中那樣性急,只是隔著屏風看著她:“簾挽,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對不對?”
“郡守大人!”云濤喚了他一聲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簾挽。”
“怎么會不是簾挽呢!”樓濛大哭起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逼迫你做我的妻子,我也不該送你去杏花含館,更不應該把你逐出南中,害你被那司徒老賊侮辱!你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云濤常在煙花之所混跡,秋簾挽、樓濛和司徒島主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想來為情所困的都是可憐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簾挽,我愛你!”樓濛道,“這天下再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你別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會越雷池半步,哪怕只能這樣看著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藉風!”云濤心軟了,就算他真的做了錯事,可是她現在真的沒辦法看著一個癡情人被殺死,她以秋簾挽的口吻道,“你真的知錯了是嗎?那你現在什么都會聽我的對不對?”
“只要你不再離開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聽你的。”樓濛道,“我什么都聽你的。”
“那好,你趕緊走!”云濤拿云笙給她的香巾圍住臉,“他們要殺你,你趕緊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