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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榭

  • 中洲記之初衷
  • 月凈梵
  • 3175字
  • 2020-07-06 07:00:00

獨孤衷知道龍笛不吃涼的食物還是在一次的膳堂意外事件中。西府學院的膳堂是唯一可以用明火的地方,但是天有不測風云。

六月天風雨大作,連續(xù)下了好一陣的大暴雨,學院的柴火緊缺。但山路坍塌,也沒有樵夫敢上山砍柴,濕柴又不易燃。伙夫只能給大家做些涼菜,說是應季的解暑菜。

肉是涼的,飯也換成了平南一帶的涼皮涼粉之類。雖是涼菜,但西府學院的伙夫那都是各地來的大廚,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不差。況且為了引起學子們的食欲,連根胡蘿卜都是雕過的,好看得讓人不忍心吃。

怎么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大家慢慢也就習慣了,只有龍笛不肯吃。天才跟一般人總是有些不一樣的,同窗們也不好說什么。獨孤衷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晚上偷偷摸出學院,去河里撈了條魚。

龍傲天那么刁的嘴巴,生的是不指望他能吃了!可是連日陰雨綿綿,上哪兒去找干柴?

獨孤衷費了好大功夫才弄了條熟魚回去:“給,剛烤好的,趕緊吃吧!”

“謝謝!”高貴的龍傲天第一次跟這個同窗說了謝謝,雖然魚忘記放鹽了,魚鱗也沒有處理干凈,但他還是把整條魚都吃完了。

“你嘗嘗這個!”獨孤衷拿了一塊鮮花餅給他,“這是師娘做的鮮花餅,很好吃的。”

龍笛接過糕點小口小口地吃完了,這鮮花餅確實不錯。

“再嘗嘗這個!”獨孤衷又給了他一個青棗。

龍笛也吃了。

“我明白了,原來糕餅果子你都是能吃的,就是不喜歡涼的飯菜啊!”獨孤衷笑道,“我的云方寶盒里有可多的干果了!這段時間你就先吃我囤的食物吧!”

“嗯!”龍笛想了想還是猶豫道,“下了小半月的雨,你是從哪里拾到干柴的?”

“我把空間里的竹簡燒了!”

“開學時夫子發(fā)的竹簡?”

“對啊!”獨孤衷笑道,“說真的,這累贅倒也還有些用處,幸好我沒扔。”

“那可是數(shù)百年前中洲之主親刻的史書!”龍笛很清楚這件事,因為這是獨一份的,要不是他差了獨孤子由半招,這堆竹簡應該是交給他使用的。

“可是上面的內(nèi)容和紙書的沒有區(qū)別啊!”獨孤衷當時只顧著尋點柴禾,現(xiàn)在想想確實有點兒后怕了,“你說咱們重新刻一套能不能蒙混過去?”

“你覺得呢?”龍笛看著剩下的一堆魚刺魚骨,頭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吃的一頓飯有多么奢侈。

為著這一件事,教中洲史的夫子就真是恨不得把獨孤衷給殺了!更是懊悔自己提出這個什么獎勵,本來是想激起這天才少年的史學研究興趣,說不定以后還能收個聰明伶俐的徒弟繼承衣缽。

誰曾想竟然把唯一一套的中洲之主手刻竹簡付之一炬了!

“焚書坑儒啊!奇恥大辱!真是奇恥大辱!”這位夫子當時就斷言道,“如此不可教之人,將來必成大患!”沒想到一語成讖,后來他編寫當代中洲史,寫的第一個人物列傳就是亂世魔君獨孤子由。

少年不知愁滋味,常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只道物是人非,萬事皆休啊!

涼涼夜色總是會勾起人無盡的回憶,黑暗比光明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它雖然不能照耀萬物,也沒有溫度,可是它能包容一切的一切。

街頭的餛飩小攤還有最后一碗餛飩,劉靡初知道龍傲天從不與人共用物品,更遑論食物。

“我忽然又不想吃了!”劉靡初把熱騰騰的最后一碗餛飩推到他面前,“你吃吧!”

“燙!”

“行行行,給你吹吹!”劉靡初拿過木勺盛出一個餛飩,待它熱氣散了才放回去,“好了,現(xiàn)在可以吃了吧!”

“嗯!”龍笛優(yōu)雅地把一小碗餛飩都吃了,劉靡初露出慈父般和藹的笑容,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先說好,你付錢。”劉公子囊中羞澀,但凡他有點銀子傍身或者是修為再強那么一點,他也不會老賴著龍傲天這個舊時同窗。

“嗯!”龍笛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給賣餛飩的老頭兒,“不必找了!”

“這太多了!”老頭兒和邊上收拾東西的老太太不勝惶恐,“只要五文錢就夠了!”

“哎呀,大叔,您就安心拿著吧!”劉靡初笑道,“你看他這衣著打扮就知道他不缺這點銀子,已經(jīng)入秋了,您還是早點帶阿婆回家吧!謝謝啦!”

“哎!謝謝兩位客人!謝謝你們了!”老頭兒戴著破氈帽,老太太的衣裙也有幾個補丁,但見到他們臉上的笑,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那種平凡簡單和知足之樂。

方才劉靡初說到衣著,龍笛倒是忽然想起施陌匯報的事。觀察了一下劉靡初現(xiàn)在的衣裳,確實該給他換一身像樣的衣服。

龍家好文飾是淵方大陸人所共知的,經(jīng)由龍家店鋪出售的衣裳也是公認的時尚風潮。對于愛美的姑娘們來說,可以不關(guān)注中洲云巔榜上有什么人,但不能不知道龍家衣鋪上了什么新裝。

一個少女穿著最新潮的紅蓮套裝在西府與南中郡河道交匯的長汀坐著:“這南邊就是好啊!水又清又涼,好舒服啊——”

坐在水榭上,她白嫩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河水,這里是個小山谷,水聚成了一個小湖泊,月亮在頭頂偷笑,姑娘在水邊戲耍。

不遠處的司徒覓看得癡了,他本是住不慣客棧才暫住到這長汀水榭,沒想到還有此際遇。

拔出翡翠生煙,水霧在山谷中快速彌散。那姑娘大抵沒想到會忽然間起大霧,更沒想到會有一個人忽然從身后定住了她。

“姑娘,得罪了!”司徒覓在她身邊坐下,“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想跟姑娘交個朋友。唐突之處,還望見諒。”

紅衣姑娘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但是現(xiàn)在敵強我弱、敵暗我明,她覺得還是先穩(wěn)住這個男人才是。畢竟對方的修為比她高不少!

“公子交朋友難道都是這樣暗中偷襲的嗎?”紅衣姑娘道,“我一個弱女子,你還定住我,難道是怕我跑了不成?”

“這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司徒覓也學她脫了鞋襪,把腳放入湖水里。只是男子的腿自然比不得女子那般細膩白嫩,尤其是這光滑度區(qū)別甚大!

“這好辦!”紅衣姑娘與他商量道,“你封住我的目識,我看不見你的樣子,以后你也不要擔心我伺機報復。”反正她找人從來不靠眼睛看的,用手一摸就知道了!

“就按你說的辦!”司徒覓身為平南半島的島主,不得不小心謹慎些。別有用心的人太多了,若是不防,他可活不到今天。

封了紅衣姑娘的目識,司徒覓才解除了術(shù)法。兩人在長汀水榭坐著,踏著水像熟人一樣說著話。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只是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司徒覓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她,“你看起來無憂無慮的,一定生活得很快樂吧!”

“我活得是挺快樂的!人生嘛,就像這風前飛絮,喜也一點愁也一點,最終不都得化作連江點點萍嗎?”

“我感覺你似乎也沒有那么快樂!”司徒覓望著她笑靨如花,卻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也有很多人想要你死嗎?”

“還好吧!”紅衣姑娘笑嘻嘻地歪著腦袋數(shù),“也沒有很多!而且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也從來不怕。”

“你可真樂觀!”司徒覓笑著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著不慎,可是會滿盤皆輸?shù)摹!?

“輸便輸了!”紅衣姑娘狠狠踢了一下湖面的水,蕩出很大的水花,“若是贏得太辛苦,不如輸?shù)脮晨炝芾欤蝗羰腔畹锰量啵蝗缢赖棉Z轟烈烈。”

“呵!我可是很惜命的!”司徒覓笑道,“我的命是我爹娘好不容易保住的,所以我得活著,好好的活著。”

“我能摸摸你的臉嗎?”紅衣姑娘試探著問。

司徒覓的笑遲滯片刻,最后還是答應了!“可以,不過要你做交換哦!”

“一言為定!”

司徒覓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答應這種要求,她到底是不懂還是故意想要勾引自己?亦或者說這次邂逅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你的鼻子很挺,眉毛很濃眼睛也好看,皮膚也很好!”紅衣姑娘笑道,“就是唇很薄。據(jù)說,薄唇的男人都薄情,想來就是話本中負心薄幸、不負責任的那種。”

“那你現(xiàn)在是后悔了嗎?”

“沒有!”紅衣姑娘順勢坐到他腿上去,“我不需要你負責。”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紅衣姑娘勾住他的脖子,閉著眼吻住司徒覓的薄唇。

被心動的女人如此撩撥,血氣方剛的司徒覓自然把持不住自己,將人壓到水榭的木板上,他想:便是真來要他命的,大不了把命給她就是了!

紅衣姑娘與司徒覓春宵一度,卻并未像司徒覓所猜測的那樣對他下手。自父母死后,他頭一次睡得這么安穩(wěn),醒來時身上蓋著衣裳,紅衣姑娘卻不見了蹤影。

“原來,她真的不是來殺我的!”司徒覓坐起身穿衣服,看見木板上的血跡,那樣大膽的姑娘,竟然是第一次!

不是殺手也不是風塵女子,到底是什么讓她不顧世俗禮教?她又是遇到什么樣的難題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本打算投河自盡嗎?

還是說她是這水中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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