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還真沒怎么注意到你，畢竟巡視員那么多，整天飛來飛去的。而且高樓大廈那么密集，都擋住了眼前的風景，所以窗外的風景沒什么好看的。”蘇云煙的鼻子一酸，“而且，看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意義。”

“你好愛哭呀！小哭包！”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給她夾了一片小塊干牛肉。“開心一點呀，往好處想，多把心思放在日常小生活上吧，別想太多。”

“可是思想是控制不住的，即使用心工作，還是會想這些。”蘇云煙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反駁道，“最好的辦法是有一個好的發泄渠道。”

“但不是刀片那種！”安材業加重了“刀片”這兩個字的語氣，臉上的表情嚴肅了很多。

“是，多出來走走就很好。”蘇云煙點點頭，勉勉強強地笑了笑。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很有靈氣。”安材業轉移話題贊美道。

“那是因為總含有淚水吧？”蘇云煙自嘲地望著他，又把話題扯了回來，“你的嘴巴也很好看啊。”她直勾勾看著他，慢慢地朝他靠了過來。兩人如同夜間寒冷叢林的探索者，在彼此中間升起了溫暖的篝火。這朦朦朧朧的愛情，給整個世界增添了一種美好的玫瑰色調，仿佛讓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通透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暢談心中美好世界的樣子，交流各自喜歡的思想家，這勁頭仿佛他們已是世界的主人。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悠悠地往河邊走。聽到腳步的動靜和人悄悄的說話聲，時不時幾聲可愛的狗叫從昏暗的小樹林里響起。在黑夜的籠罩下，河面變成了暗灰色又略帶通透的質感，上面浮著一些隨著被微風激起的漣漪一起漂泊的閃閃金光。遠處對岸的民宿掛起了紅通通的燈籠，在水面映出一些浮動的微小的紅點，給整個昏暗的夜晚增加了些許溫馨。

“所以，我是你的第一個男朋友嗎？”安材業不再講那些哲學上的東西，試探地問道。

整個氣氛仿佛一下子變得唐突起來，讓蘇云煙有點不知所措。“男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嗎？還是說，你是為了成為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才故意釣我的嗎？”她有點氣惱，“我懂了！三句離不開個人感情！原來書上說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她一副看破紅塵的悲憤樣，抹了把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我那么傷心！你這是趁人之危！”

“不是呀！當然是真的愛你呀！”安材業匆忙解釋道，顯得很是無辜，“我就隨口一問嘛。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唄。”

蘇云煙低下了頭，默默不語，眼中的淚水簌簌直往下落。這些晶瑩的淚珠從臉頰滑到了空中，承載了所有過去的悲傷和怒氣，重重的打在鄉間的泥土上，仿佛要把整個地面全給灼傷。看到自己又把她弄哭了，而且還是這種問題，安材業忽然不知所措了起來。“算啦，你開心就好呀！千萬別往心里去！我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嘛！”看到她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只得閉了嘴，默默跟她一起坐在了石塊上。兩人就這樣僵在了河邊，如同被冰凍千年了的石塊一樣，一動不動，聚集了世間所有的寒冷。

過了幾分鐘，她終于率先開口說話了，“你不是第一。但，我最久的感情才三個月，就是局限在學校里面一起上上課、說說話。其實，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我是說，大家都在談，不談很另類。”她攤攤手，似乎也很是無辜，“我怕被人排擠。”

“所以，這是某種意義上的為了合群？”安材業點點頭，表示理解。“我還以為你在學校是屬于那種生人勿近的高冷型呢！”

“才不是呢！”蘇云煙破涕為笑，“好吧，我就是個平凡的小生物，所以大家都做的事情我也會做。而且被別人排擠可慘了，上次有個女生被她們欺負，還在家休息了好一段時間，最后都弄得轉學了。”

望著她臉上少有的快樂和得意，安才材業揶揄道：“你笑得這么開心，不會是欺負她的那一個吧？”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低調型的，就算不喜歡任何一邊，也只是藏在心里，搞不了什么大動作。”談到這個，她的語速逐漸變得緩慢，笑容突然有點僵硬。

“我有個事情想要告訴你，不過你得先保證不會跟我分手。”蘇云煙長舒一口，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