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還有救?”唐守龍急匆匆地趕過來,臉上也是一片焦急之色。
趙家符醫均搖搖頭,“這人雖被沐道友暫時護住了心脈,可……”
唐守龍有些心煩,心中也忍不住吐槽:
這些個玄門弟子們,怎都如此的潰不成軍,明明各自修為都算不錯,誰料實戰之時竟這般方寸大亂,毫無章法可言。
這么多年的平安生活,也不知是福是禍。
趙丹琦倒是不知唐隊長的內心的所想,畢竟她沒有讀心術。
“其實這些傷口都不致命。”有她家的肌玉膏在,斷肢續接,也不算難事,只是這血尸之毒……卻不是他們能解的。
除非,有苗疆藥蠱在此,方可吸出毒血。
“這,才剛開始就如此驚險,再往后走,還不知會遇到什么危險。”趙丹琦搖搖頭,心中也有了幾分憂慮。
眾人現在雖都待在了法陣之內,有這法陣將他們的生息與外隔絕開來,那血尸與尸蟞,尋不到他們的氣息血味,也沒有再涌上前來。
只是這般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這法陣之內,還有很多傷員,更別提還有一些身中血尸之毒的人。
望著法陣外的血尸和尸蟞,一時間,不少人都生了退卻之心。
未戰而怯乃兵家大忌,唐守龍豈能不知,連忙招來眾人商議。
已然生了退縮之心的人,便不適合繼續前行了,況且隊伍里,還有不少傷員需要救治。
幾番商議下,眾人決定,讓不愿繼續前行的人,先護送這些傷員們回地面去,剩下便的繼續往前。
有馬家帶的驅蟲粉加上各自的斂息符,要避過這些尸蟞和血尸回去,其實也不難。
巫九也是沒想到,這些“年輕人們”都如此的,不堪一擊?
尸蟞和血尸,前者數量雖多,可一來它們不會飛,二來它們單個攻擊力不強,群體傷害雖高,但其實只要身法靈活敏捷,避開它們完全可以做到。
而血尸就更好對付了,斂息符往身上一拍,血尸便視你為無物。
砍血尸便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方才那個場面,眾人的表現著實讓巫九“大開眼界”。
其實說來,也不能怪這群年輕人太弱雞。
他們都是和平年代長大的小孩,平時見個魂體之類的,都能在朋友圈吹老半天牛了,哪里碰到過今天這等陣仗——
尸蟞像雞鴨一般大,一群一群的往他們身上撲;血尸手爪比刀槍還鋒利,張著血盆大口,一口能把人胳膊咬斷……
嚇都把人嚇傻了,哪里還想得起來該干嘛該用啥。
雖說一個個的,平常該訓練訓練,該修煉修煉,可真正到了驅魔降妖之際,原先的種種,卻都不夠看了。
“這些后生們還是太缺乏實戰鍛煉了啊,但愿他們過了此關,能多積累些經驗吧。”各門各派的長輩們無不這樣想,本來此番也存了歷練他們的念頭的。
此時眾人已經前行了一段時間了,卻又被面前的一條陰河攔住了去路。
這條陰河寬約數里,河面霧氣彌漫,不辨方位,偶爾還有不知名的白骨從眼前漂浮而去,河中游的也是孤魂野鬼,鬼面魚蝦。
想來是還未見過此番景象,不少人又被嚇得心驚膽戰的。
他們中不經有人問道:“這些個鬼怪們,不會上岸嗎?”
“不會!”一旁同行的前輩出聲回答道,還瞪了他一眼。
似乎覺得此人不學無術,這種常識問題,竟也能問出口。
“陰河里的孤魂野鬼,都是些不能往生的魂靈,需得日日在這陰河中受孤寂之苦……上岸,怕是他們沒那個本事。”
說完,又看向那個問話的年輕人,看得他臉帶羞赫,訕訕的低下了頭。
其實也不怪他,這種“常識”,便是換了年長之人,也不一定知道。
畢竟玄門典籍,各家留存不一,還有不少已經消失的。
有些常識,已經不能算作“常識”了。
聽聞此言,得知自己暫時安全,眾人懸著的心又松懈了下來。
再看此場景時,心里的害怕去了不少,好奇和嘆謂之心卻上升了許多。
他們雖都是各家的“精英”,但大多年少,這種場景不曾多見,放松下來后,年輕人的心思難免活絡起來,頻頻地打量起來了四周。
雖說現下暫時風平浪靜,可這下邊危機四伏,片刻不留神,可能便身首異處。
而他們卻需得過這陰河到對面去,才能去尋那城隍府。
現如今,只能趕緊渡河。
要過這陰河,也不容易,需得開壇做法請得陰神相助,借來那白骨船,方能安然渡河。
不然僅僅只憑他們自己,莫說這河里成百上千的孤魂野鬼他們難以對付,光是這幽暗陰冷的河水,便能叫人死無葬身之地。
唐守龍看著眼前的陰河一時也犯了難。
他們界館的人,雖然對打架驅魔之類的事很是在行,可若說起敬壇上香、請神敬佛這種事,便是所知甚少了。
“唐隊長放心,貧道有法子渡河。”見他面露為難之色,孫真人適時開口道。
“那就好,那便拜托孫真人了。”
“無妨,舉手之勞罷了。”孫真人笑笑。
巫九雖也有法子過河,可既然有人出頭,她也樂得自在,還能在一旁觀摩觀摩。
這種方式對巫九倒是新鮮,她也頭一次見。
若是以他們的方式,以神印傳念,在此地吼上一聲,將陰神召來便是。
若是不聽話,便將其打一頓,打服了,自然就聽話了。
當然,這種做法是基于自己的實力要強于這些陰神的基礎之上的。
請陰神渡河之事自然便交給了上清派眾人。
上清派一道,敬壇上香別具一格,罡法上香靈驗無比。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召今下筆,便能請來渡河的陰神。
上清派的孫真人在河邊筑起祭壇,隨行弟子從旁協助。
他們這邊忙起來了,眾人一時卻閑了下來,還在一旁架起了火堆,立下法陣,報團取暖了起來。
巫九看了一會兒,覺得這敬壇上香實在沒什么意思,神識左右探探,也沒發現什么異常,一時竟有些無聊起來。
突然瞥到河里的一片銀光一晃而過,腦中靈光一閃,“咦?”
眾人圍坐在一起療傷談話,卻不知哪傳來“撲通”的一陣落水聲,把他們嚇得都驚栗的站立了起來。
“沐道友!”有人喊道。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河里突然波濤駭浪,浪花翻涌了起來。
不過片刻,就見那沐元靈從陰河中冒了頭。
眾人還來不及驚訝,便見她踏陰河如踏平地一般,施施然地從河中走到了岸邊來。
還有不長眼的水鬼勾住了其的腳踝,想將她拉下水去。
沒想到她連看都不看,用腳輕輕一踢,只聽見“撲通”,超響的一陣落水聲,便將那水鬼踢回了河中。
一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待到到其走到了眼前,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一旁起壇做法的上清派眾人,一時也有些語塞。
看看巫九又看看自己一行人,竟覺得有沒有陰神和白骨船的相助,好似,對這人都不那么重要。
他們雖在心底這般肺腑,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停。
“你這是?”唐守龍也連忙上前問道。
“喏,怎么樣,可有興趣?”巫九晃了晃懷里的魚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