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穿書之成了師尊的爐鼎
- 八十六南斗
- 2271字
- 2020-07-06 09:00:00
陸令終往嘴里塞了一枚雞丸子,嘴巴鼓鼓,像只餓壞了的小倉鼠。
他一邊吃,一邊不忘關心男主角:“謝一呢?”
“師尊他……有事處理,先走了一步。”范無期眼神閃爍,給陸令終勺湯的手一抖,一大只白貝被他抖落在地,滾了滾,掉進進進了荷花池。
陸令終感到古怪,看了他一眼:“別緊張,我隨口一問。”
誰知,范無期臉上竟露出羞愧神色,他想了想,將手里的湯勺放下,站起來,鄭重地對陸令終拱手行禮:“對不起,無期失禮了,請尊客見諒。”
陸令終:……
唉,這孩子,就是太認真守禮,才落了一個郁結遺憾的悲涼下場。
陸令終想起范無期在書里的人生和結局,就虐得肝疼。
其實,范無期也算出身名門,他生父范太息,是敬辰宮現任掌門宮主。而敬辰宮,又是八大仙門中實力最強的三大派之一。若能正常長大……必然是位意氣風發、氣度瀟灑的仙門俊杰。
然而,后媽作者給了他牛氣哄哄的父親,卻沒給他光彩的身世。
范無期的生母,是位無名侍妾,大概是不得正室的歡心,生下范無期不久,母子二人就被趕出了敬辰宮。
后來不知怎的,她把自己和孩子弄得奄奄一息,暈在了恒君山腳下。
幸運的是,她們遇上了云游歸來的謝一。
謝一將二人帶了上山,施藥救治,可惜……范無期母親受傷太重,已到了仙藥無靈的地步。
她在彌留之際,苦苦哀求謝一收留自己的孩子,謝一答應下來,她便撒手人寰……
自此,從不收徒的仙圣,有了第一位徒兒。
這事在仙門中掀起八卦巨潮。畢竟,仙尊的首徒,是敬辰宮私生子!就很難讓人不浮想聯翩啊!
一時間,許多人跑到恒君山上,拿范無期當珍禽異獸圍觀。甚至有浪蕩子出言羞辱他,想刺激他出手。
這主要因為范無期小時候受過重傷,再加上靈根錯亂,修為進展一直很慢。
那些仙門流氓,便以打贏他為樂,順便達成“打敗謝一首徒”和“贏了敬辰宮二公子”雙重成就。
為了不給謝一丟臉,范無期小朋友越活越持重守禮,以至于刻板老成,謹小慎微……
想到這里,陸令終氣得在心內里給作者上了一套軍體拳。
他放下筷子,站起來,給范無期來了一個擁抱:“不是你的錯,別動不動道歉,你不欠誰——”
話沒說完,陸令終突然心口一麻,整個人像斷線風箏一樣,朝后飛了出去。
他撞上了一根柱子,嘭的一聲巨響,五臟六腑仿佛被震移位了,陸令終捂著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陸令終:“抱一下,不至于吧?”
范無期慌了起來,他低頭了看著自己雙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將陸令終拍飛了。
“扶、扶我一下……”
陸令終對他招手,他才反應過來,跑到陸令終身邊,又是一頓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點修為都沒有,是你突然過來,我、我、我……”
他憋紅了臉,不得不深呼吸,調整氣息,然后才正色道:“尊客輕浮,無期不得不出手,見諒。”
陸令終揉了揉額角,艱難地解釋給他聽:“這不是輕浮,是擁抱。在我家鄉,這是鼓勵人和安慰人最有效的方法!”
“無期博覽群書,不曾記得普天之下,哪里有這樣輕浮的習俗。”范無期眼神篤定。
陸令終語塞,好一會,敗下陣來:“算了。”
他學著范無期,站起來,雙手交疊,認真地對他拜了拜:“是我冒犯,對不起。”
眼前的人,書里提起他的段落很少。但陸令終始終記得,他那些隱忍、敏感與痛苦,他將心事和欲望葬在心底,務求做一個道德完人,這樣的人,忽然得到一個擁抱,不適應是正常的。
陸令終想,范無期一生都活在自己與別人的苛求下,這種小事,就不逼著他認同自己的觀點了。
范無期呆住了。
他愣愣地望著陸令終。除了母親與謝一,這“爐鼎”是唯一對他說“對不起”的人。
他眼里閃過一絲失態,然而,他很快平復情緒,往后退開一步,對陸令終拱手施禮。
得,成作揖永動機了。
陸令終嘆息一聲,為了停止這場“行禮運動”,他只好受了范無期的拜。
二人再次入席,將甘平備好的飯菜吃完,隨后,范無期付了錢,領著陸令終出了元靈泉。
恒君山弟子都在朱樓外等候著。臨出門前,范無期與陸令終提了一嘴,然而,推開石門后,陸令終還是嚇了一跳——說實話,那陣仗,有點大。
門外站了近百人,皆穿著金茶色長袍,這些袍子不知用什么料子織成,半透不透,層層疊疊,影影倬倬,真真是飄逸如仙。
每件袍子上,都用銀白細線在袖口、領口等細節處,繡了延綿起伏的山巒,在太陽下,銀光燦燦,又富貴又好看。
看來,恒君山是個有錢的仙門。
陸令終摸了摸鼻子,這是書里沒提及的細節。他原本還擔心生計問題,好了,這下不用愁了。
萬萬沒想到,謝一他是條金大腿啊。
眾弟子見范無期出來,紛紛站好行禮:“參見大師兄。”
范無期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
一名女弟子走上前,“千針峽已開,窄舟也備下了,從這兒到玟水有五里路,不能御劍的話,唯騎馬最方便。”
范無期轉頭看向陸令終:“尊客能騎馬?”
陸令終點點頭,他從前在救援隊工作,有時要到深山老林搜救驢友,那些地形,除了當地的馬,什么交通工具也上不去。
女弟子招手,一匹白馬咯噠咯噠地走到了陸令終身旁。
范無期沉吟了一下,對那女弟子說:“肅肅,你尋三位劍術精湛的師弟師妹,在前方開路,我護在尊客身旁,你親領其余人等斷后。”
陸令終撓了撓頭:“那個……我叫陸令終,你們喊我小陸就行。尊客尊客的,喊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肅肅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陸令終會開口,她淡淡看他一眼,并不說話,只對范無期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
范無期瞧出陸令終的尷尬,笑道:“本門規矩嚴苛。這待客之法,從仙祖時便定下了規例,我等不過是按規行事,尊客不必不自在。”
他都這樣說了,陸令終也只好接受。
一行人翻身上了白馬,范無期一聲令下,隊伍離開元靈泉,緩緩向西出發。
在陸令終走后,元靈泉的石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戴著白面紗的“人”走了出來。他抬頭嗅了嗅空氣,忽地扯下面紗與白袍,露出一雙雞爪,騰空化作一股黑煙,卷起塵沙,往陸令終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