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穿書之成了師尊的爐鼎
- 八十六南斗
- 2304字
- 2020-08-21 23:22:20
謝一站在焦樹之間,梁彪變回巴掌大小,窩在他的肩頭,替他舔著傷口。
謝一皺眉:“其實不必……”
陸令終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要。”
他摸了摸梁彪,請求道:“前輩,他這只手臂,全舔一遍,謝謝。”
梁彪:“咪。”
范無期睜開眼,他把靈根運轉了一遍,再加上陸令終給他喂了一枚雪參丸,終于止住了咳血,臉上漸漸恢復出血色。
他抬起頭,陸令終連忙對他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三人并肩而立,抬眼望向四周,只見方圓數百步內,皆化作了一片焦土。
地上橫七十八地躺著許多尸體,野兔、黃仙、飛鳥,以及……人的。
遠處有無咎城的弟子,正用靈器引水,澆滅引焚天雷而引發的山火。
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就躺在范無期腳下,他忍不住干嘔起來。
被謝一救下的仙門弟子,一個個面如死灰,有當師兄、師姐的,強撐著出來指揮弟子收斂同門,也有跑到師尊身邊,照顧受重傷的師尊。
五位守陣仙尊被卻邪陣的靈力反噬,受傷不輕,此刻正打坐運轉周天,療養靈根。特別是南宮琦,方才陸令終貍奴橫掃,打中了他尾椎,他也因此成為五人中受傷最重的一位。
陸令終皺著眉,他想不通,這些仙人是吃錯什么藥嗎?
連審也不審一下,就花如此大的代價來殺他和謝一,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三萬。
突然,二人身后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們轉頭去看,是肅肅。
她衫裙都燒焦了,雙腳赤裸,滿臉都是泥灰,正趴在一具焦尸上,不住叫喚:“五哥!你睜開眼!五哥,不、不要,不要丟下我!!!”
范無期聽她叫喊,踉蹌了一下,嘴唇顫抖:“五、五師兄死了?”
陸令終上恒君山不久,除了書里明確寫下的角色,其他人一概不熟,然而,還沒等他弄清楚“五師兄”是誰,肅肅忽的抬頭,恨毒了的目光盯向陸令終。
下一瞬,她整個人從焦尸上暴起,長劍驟出,刺向陸令終胸口。
他們的距離太近,陸令終只來得及往左退一步,寒鋒就已經殺到,長劍刺入陸令終左胸下幾寸,他不得不雙手握著劍刃,硬生生把劍截停。
幾乎是同時,身后有狂風吹到,叮的一聲,肅肅的長劍斷了,陸令終身前升起一堵土墻,有人從后摟住了他,帶著他快速后退。
陸令終抬頭,見到謝一面如寒霜,一張臉冷到了極致。
“啊啊啊啊啊——”
肅肅悲憤地大吼一聲,斷劍破開土墻,不依不饒地拽了上來。她雙眼通紅,已然是失去了理智,她嘴里大喊著:“妖人!我與你同歸于盡!!!”
她的聲音響徹焦土上空,所有幸存者都望向了這邊,只見謝一左手一劃,懸在半空的坤輿扇往上一挑,泥繩從地上生長出來,纏住肅肅腳踝,肅肅摔倒在地,謝一垂眼望向她。
他神色冰冷,無情至極。
然而,被他摟在懷里的陸令終,卻分明看到他眼內的悲憫,還看到他很輕很輕地,不為人察覺地嘆息了一聲。
“無期,讓她冷靜一下。”
謝一說。
范無期點了點頭,走到肅肅面前,肅肅如今披頭散發,悲傷到瘋癲,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陸令終,嘴里不停詛咒,說著一些讓人難以置信的惡毒話語。
范無期單膝跪下,并起手指,懸在她的眉心,低聲說:“肅肅師妹,睡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他指尖發出柔柔暖光,很快,肅肅眼皮沉重,罵人的話也越說越迷糊,數息之后,她閉上眼,睡著了。
陸令終呆在當下。
肅肅的斷劍還插在他胸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反復循環的,是剛才姑娘那恨毒了他的眼神,以及她那讓人無法承受的悲傷。
為什么會這樣?
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
陸令終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胸口,血從那兒滲出。一切聲音仿佛離他很遠,梁彪竄了上來,謝一緊張得額上滲汗,用左手替他拔出殘劍……
“阿終,阿終!”
謝一連喊幾聲,陸令終回過神,謝一眉頭緊鎖,深深地望著他,聲音很輕:“很疼?”
陸令終搖了搖頭,他伸出手,想抹額上疼出的冷汗,然而,謝一伸手捉住了他。
陸令終這才注意到,剛才為了捉住肅肅的劍勢,他雙手都被長劍劃出深痕,血肉翻飛,十分可怖。
謝一將梁彪放在陸令終肩上,沉聲道:“治好他。”
其實不用他囑咐,梁彪已經開始舔舐陸令終的胸口,很快,胸上淺淺劍傷就愈合了。接下來,是手上的……
謝一沉默地看著他們,又轉身看著沉睡在泥繩里的肅肅,最后環顧四周死去的弟子。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
“謝一。”
陸令終的聲音發悶,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緒,試圖從紛亂的情況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想殺妖人,有太多辦法,用不著如此慘烈。我猜,是有人給出了一些信息,讓許少純他們覺得,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死再多的人,也要阻止我們出無常谷。”
他望向還在打坐的五位仙尊。
可以確定的是,這五個人,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他和謝一。
而他們也幾乎成功,到現在,他與謝一都還是懵的。
他們不知道對方為何而戰,更不知道正派弟子對他們的恨從何而起。
不說原因,不計后果,直接發動卻邪陣……
突然,一絲靈光閃過陸令終腦子,他想到了四個字:死無對證!
“謝一,設局的人,肯定是撒了一個謊!這個謊,是針對你的……”
陸令終抬頭,望向謝一:“但是,這個謊不高明。若當面對質,你很容易就能解釋清楚。再加上你身份尊崇,曾是仙門首尊……天下人也傾向信任于你。所以,他不許你有辯解的機會,而只有死人……才開不了口,說不出話。”
陸令終吞了吞口水,一股寒意從他心底升起。
設局者做事,說不上高明,也算不得縝密。
然而卻透著一股不管不顧的瘋勁,就像是肅肅方才那最后一劍,癲狂且囂張。
只有失去一切,對世界再無留戀,只剩滔天恨意的人,才會有如此行徑。
“‘他’恨這世上的一切。‘他’是瘋子。”
陸令終打了個寒顫,謝一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
他想了想,回身對范無期說:“無期,我掉下山崖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一宗一件,不得遺漏,全部告訴為師。”
范無期收回懸在肅肅額前的雙指,站了起來,他從胸前掏出一只撕了半邊的紙蝴蝶,踟躕道:“師尊,在昨日,天下所有修仙的人,都收到了這個。”
他手指輕顫,碎蝴蝶發出淡淡綠光,飛了起來。
一行淡金色小字,出現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