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麗酒店監控室。
坐在屏幕前的幾人沉默不語地盯著屏幕,神色很是嚴肅。而趙琿更是面沉如水,且不說祝寧他視如親妹,就是周晴在他心里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現在這兩人失蹤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調到切蛋糕那會,大廳里的人都關注著壽星,無人關注那個推著車的女服務生。只見她沿著右翼走廊前行,來到了在休息室,然后她停了下來,并把車推進了休息室。過了一會,她又推著車出來了,這一次她的行動看起來比前面緩慢了一點,似乎車子變重了。這邊祝寧拿著蛋糕朝著休息室走來,走過拐角的她正好看到那個推車的背影漸漸遠去。許是發現休息室沒人,祝寧進去沒多久就一臉焦急地跑了出來,朝著推車女服務員的背影追了出去。
換到另外一個監控,廚房門口那個女服務生把蛋糕車推了進去,在監控沒拍到的死角待了一陣。從進去到出來,算起來她在里面待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隨后,她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上了清潔員的衣服,手里拉著一個大型滑輪垃圾桶,只能看到桶里黑色的垃圾袋邊緣。就這樣,她拉著垃圾桶從酒店后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倒也碰到了不少服務員,但是誰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勁。祝寧則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酒店內的監控到此為止。
趙琿一言未發,他的臉色現在有點不好看,很顯然,周晴不僅僅是醉酒失蹤這么簡單,她是被人給帶走了,而且是在昏迷不醒的狀況下,否則不可能毫無動靜。而祝寧的失蹤也與此有關。
就在此時,一名保安叫到:“她們在這里。”原來,他從酒店地下停車庫看到了拖著垃圾桶的那個女人,而祝寧也出現在這個停車場的監控視頻里。
打開后備箱,那人把周晴或者說裝著周晴的垃圾袋塞了進去。她原本想要開車離開,可是她似乎從一側的后視鏡中看到了什么。于是,她從車上拿了一根鐵棒藏在身后,悄悄地繞道另一邊打開車門下去了。
祝寧探頭看到了她把周晴塞進去這一幕,然后就縮回頭躲回了水泥柱子后面。此時的她手腳冰涼,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在她決定回去搬救兵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后把她給敲暈了。
之后,她就被那個女人縛住手腳,用黑膠帶貼住嘴巴之后,拖到了車后座。在之后,車子就發動了,離開了停車場的監控區域。
盯著屏幕上的車牌號,封遇把信息發給黑子。這次黑子沒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遠程查看附近路段的監控。卡達很多老舊城區是沒有監控的,但幸好卡斯麗酒店地處屬于富人區,監控力度還是蠻大的。
過了十幾分鐘,黑子給他回了一個電話,告訴他那輛車開出去之后就沿著主干道一直往西開,西邊過去都是山道。在出主城的那條干道上,黑子還是能看到那輛車的,但是走上小道以后,沒有了監控,他就查不到了。
趙琿聽到封遇的話,立馬召集自己的手下打算沿著西邊小道進行排查。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家宴席上,于情于理晶坤都要出手相助。而得知此事的市長也聯系了警方負責人,讓他出面幫忙搜查。
在這么大力度的搜查下,范圍一點一點地縮小。原本城西那片區域就比較荒僻,出了干道就是小路通往各個沿海山區,一片片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沒什么人家。到了下半夜了,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搜索的人并沒有找到什么具體的線索。沿著小路的車轍印,他們把范圍鎖定在某一座山。在那里,他們發現了被丟棄的車,還有拖拽痕跡,但是由于雨水的緣故,山路上的腳印什么的現在都看不到了。
封遇看著地圖,詢問著當地的人這山里是否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對方是個女人,還拖著兩個昏迷的人,走山路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斷定這個女人肯定還有幫手。
聽到封遇的問題,周圍陷入了一片沉思。安靜的氣氛被當地一個巡警給打破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以前去那邊的寺廟拜祭過。就在那座山的山坳里有一個麻婆廟,以前常有人去拜祭,不過近幾年去的人少了,那里就漸漸破敗了。為了給拜祭的人提供食物和歇腳點,廟旁還修了一家飯店。
聽到這里,封遇和趙琿都覺著那個寺廟可能是他們的落腳點。另一邊,黑子突然給封遇來了一個電話。電話里,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期期艾艾地對封遇說道:“封哥,我有錯。這幾天,你不是讓我監聽那個諸老頭嘛,我······哎我,我昨天那啥,有一段時間摸蝦去了,沒聽。本來打算今天趁他睡著了補的,都怪我。這不聽了好幾天了,諸老頭那也沒啥屁事,我還以為他消停了,找個地方貓起來了,誰知道這老子死性不改······”
聽著黑子嘮嘮叨叨半天,封遇直截了當的說:“說正事。”
黑子這才一鼓作氣地說出來整件事:“昨天那個死老頭接了一個電話,里面聊到了卡斯麗大酒店,壽宴還有周晴。你剛讓我查監控,我才發現諸老頭的信號也在西山那一片,所以我趕緊把監控弄出來聽了一遍。不過后來下雨了,信號不好,現在啥也聽不到了。”
封遇扶額無語,這黑子難得掉一回鏈子,結果就出了大事。看來,那個女人跟諸老是一路的,且這事怕是諸老頭給出的主意吧。
聽完,封遇當機立斷叫上封達等人,換上裝備打算親自去那個破廟看看,一邊的趙琿見狀也忙帶著自己的手下跟了上去。
夜色中的山黑黝黝的,除了搜查隊發出的些許聲響,周圍很是寂靜。在探照燈的照耀下,原本幽暗的山間小道現在猶如白日,穿著雨衣和雨靴的一行人在當地巡警的帶領下踏著泥濘的山路前行。
山坳坳子里的破廟一副衰敗的跡象,跟它一比,旁邊的飯店倒還算整潔干凈。諸子灰和幾個坐在飯店一樓大廳,他抽著煙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心思有點飄忽。
那天離開之后養老院后,諸子灰帶著手下沿著山路往西走。不過走了半天,他的一部分手下就想散伙了,畢竟誰也不想跟著一個落魄的人混日子。剩下的那十來個倒是忠心耿耿,畢竟都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跟著他出生入死過。諸子灰落到這個地步倒也看得很開,這些人既然想走那就走吧,他親自送他們走。解決完這些人以后,剩下的人就繼續悶著頭上路,沒人再看那躺在地上橫七速八的同伙。
歇腳的時候,心腹甲告訴諸子灰西城山區有個地方可以先躲躲,那邊人跡罕至,不容易被人發覺。于是乎,他們一行人就來到這破廟旁的飯店。在這里,他靜養了好幾日,邊休息邊想著后面該何去何從。就在昨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正納悶著誰這么神通廣大能找到他時,對方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聽著這個名字,他沉默了半晌,之后便按著對方的思路把晶坤家壽宴的事情抖露了出去。周晴也是他說出去的,因為他發現這個女人跟封遇以及趙琿的關系都不簡單,正適合做誘餌。至于那自己撞上來的祝寧則算是一個意外吧。
飯店二樓的房間里,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正盯著躺在穿床上昏睡不醒的周晴,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長得很普通,赫然正是封遇畫像中的人物。這兩人沒有說話,女子眼中滿是仇恨,如果不是被男子拉住,她都想先把周晴的臉給劃花了。要不是這些人瞎攪和,她和卡扎現在不要太幸福。現在卡扎成了階下囚,而他們的兒子也有家不能回。
按照那名中年男子的吩咐,諸子灰以及手下已經在這座飯店的角落里鋪滿了某種致命武器,只等魚兒上鉤,他們就可以按下鍵鈕,送他們去見佛祖。
不一會,從雨幕中走來一個矮瘦的身影,原來是被派去盯梢的那組人中的一個。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趴在諸子灰耳畔說了幾句。然后,諸子灰上了二樓房間,告訴等在那里的兩人魚兒現身了。
聽到這個消息,女人臉上現出了興奮的神情,她一定要親手報仇。一旁的男人則神色淡淡,對他而言,這只不過是一項任務而已。
跟著巡警,封遇一行人越走越深入,慢慢他們就像是海上的孤舟,與山下的人失去了聯系。
就在這時,封遇看到了原處的隱隱約約的黑影以及抖動的草叢。他腦中回想著整個事件,突然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張網,而他可能就是他們想要套住的那條魚。他的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他倒要看看撲魚的那些人有沒有那個本事抓到他。給身后的封達等人打了一個小心有人盯梢的暗號,封遇繼續跟在巡警身后往山上爬。
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眾人來到了山坳坳的上方。封遇注意到一路走來已經出現四次異樣,由此可見他們盯梢盯得還挺緊的,而且這盯梢的手法有點像正規部隊的做法。不過可惜的是,諸子灰的手下都是些混混,這盯梢盯得也不夠專業,碰到封遇這種就露餡了。封遇幼時被安排參加過特訓,當時的那個教官就是從特種部隊退下來的,從他那封遇可是學到了不少知識。
想到這,封遇皺了皺眉頭,諸子灰這人有多少能耐他是很清楚的,這恐怕不是他安排的。看著不遠處亮著燈光的飯店,封遇心下有點摸不到底,那里就像是一個張著嘴的野獸,等著他們來填飽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