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們感覺他們今天像活在夢里一樣。

來的時候，他們背著一百本話本。

去的時候，他們揣著一百兩銀子。

銀子比話本重多了！但這都是錢啊！

他們從心底里，越發得崇敬方長了，同時也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就算死了，也要跟著老大混！

按照慣例，買了一堆饅頭后，方長帶著他們回到了破廟里。

稍后，那些個打聽消息的乞丐們也陸陸續續得都回來了。

“今天都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了？”

“一個一個來。”

“你先說。”

方長這次又讓站在最前頭的乞丐先發言。

“老大，俺今田蹲在縣衙門口一文錢都沒要到，還被官差打了………”這個乞丐委屈巴巴得向方長抱怨著，就差哭出來了。

“可疼了，疼死俺了。”

“…………”

方長無奈得扶了扶額，說道：“行了，你今天多吃幾個饅頭吧。”

“謝謝老大。”這乞丐變臉極快，一轉身高高興興得領饅頭去了。

”………”

“下一個。”

“老大，我今天蹲在客棧門口，聽到往來的客商們說京都的恩科要開放了。”

恩科開放？方長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然后稍稍思索了一會兒………忽得，他計上心頭，又想到了一個坑…呸，薅羊毛的法子。

一想到能掙大錢的事，他就開心了。

“嗯，不錯，去領饅頭吧。”

“謝謝老大。”

“再下一個。”

“老大，額今天在城門口………”

“老大，偶今天蹲在城西的一家客棧………客棧沒什么人，不過店家很好心，還施舍了我一碗面………”

“老大，偶在東大街………”

接下來就沒什么重要的信息了。

不過方長覺得城西的那家客棧值得關注一波。

也許能低價拿下，把計劃提前………

方長略微思考了片刻，對那個乞丐說道：“城西的那個客棧你繼續蹲著，看看老板……店家有沒有賣客棧的打算？”

“老大，偶曉得了。”

“今天干得不錯，大家都先去休息吧。”

方長擺擺手，讓剩下的人散了。

唯獨瘸兒一個人留了下來，他見其他人都走遠了，便緊張兮兮得抱了一塊布團上前道：“老大，這是我今天撿到的果子。”

他今天十分小心得把爛掉的紅色果子包了起來，從市集上帶了回來。

“但是我只撿到了這一個…………”他說著低下了頭，怕方長會因此責罵他。

“這是……辣椒！”方長拿起了那根爛掉得辣椒，難以置信得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辣椒如果風干了，能保存很久，他本來以為日后辣椒是靠要買的，想不到不知哪來的胡商那么蠢，竟然不小心讓辣椒受了潮，爛了一根，現在便宜了他。

“非常好！”

瘸兒抬起頭，眼睛里迸發出了希望之光。

老大夸他了，那他是不是能請老大給他起個大名了？

正當他想開口詢問，方長卻大喊了蘇進一聲。

“二狗子！你過來！”

“老大，有什么吩咐？”蘇進跑了過來，樣子十分狗腿。

瘸兒再次低下了頭，他知道現在的他肯定比不上蘇進他們的老大心目中的地位，但如果以后他再多撿些爛果子呢？

到那個時候，老大一定會答應他的！

他如此堅決得想著，一瘸一拐得走到了角落里，靠墻閉上眼就睡了。

他要好好休息，盯牢市集！讓老大對他另眼相看！

而此時，方長的心思全部放到了這根爛辣椒上。

他指使著蘇進在破廟外找了塊地，挖了口不大不小的坑，把爛辣椒種了下去。

“不用多澆水，五天澆一次就可以了。”

他早就特意研究過了，宋遼交界處的這一塊土地環境極好，幾乎什么都能種。但這還不算什么，最厲害的是只要種下去了，哪怕是三兩顆，什么都不用管，也能給你長出一大片來。

這掛就開大了。

蘇進摸了把臉上的汗，說道：“老大放心交給我。”

“注意了，辣椒發芽后，別讓雞啄了。”

方長想起了他買的那只小雞仔，又有些不放心。

找了幾根樹枝，給辣椒地圍了一個暫時性的小籬笆。

“老大，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蘇進見狀，不知道從哪找來了竹子，叫了些人直接把籬笆給升級了，圍得高高的。

“………”

方長看著比他人還高的籬笆，無語了。

“二狗子，你告訴我，你明天怎么進去澆水？”

“………對，對…”被方長這么一提點，蘇進顯然發覺自己搞砸了。

“老大，我，我馬上就改回來！”

果然，老大做的事永遠是正確的！

他把這件事牢牢得記在了心底。

……………

掙錢的事一步也不能停歇，方長估摸著那些讀書人的假期大概三天的樣子，也就是說他動作要快，事情必須在三天內辦完。

是夜，他挑燈夜戰，拿出紙筆墨，筆走龍蛇，刷刷刷得寫下了一本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的科舉經典輔導書。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

明代的笠翁對韻，他想，那些即將科考的讀書人一定會很想買。

雖說宋國太祖規定了科考詩詞只占一小部分科目，換句話說，就是一百分的卷子，詩詞占個十分左右。但奈何他弟天和帝趙義喜歡，嘴上嚷嚷著詩詞是小道，但仔細分析一下歷年的卷子數據就知道，詩詞的占比忽大忽小的，最后的總占比卻是在提升。

再說了，穩拿的分為什么不要？十分也是分啊！

寫罷，方長收起筆，滿意得吹了吹紙上的墨。

“這都是錢！”

他拿過一張空白的紙，再次提筆，寫下了書名。

“科考詩詞必過秘籍。”

第二天一大早。

“二狗子。”方長熟練得喊了蘇進一聲。

蘇進麻溜得走了過來，“老大，我來了。”

“跟上次一樣，找人刻成雕版。這次我們加錢，讓他們今天就刻出來。”

“然后你帶些人再買些紙墨回來………”

“都記住了嗎？”

蘇進點點頭，“記住了。”

“老大，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