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得，那地上的人沒了聲響。

看樣子是死了的。

“殺人了………”李言看到他們面目猙獰的死狀，咽喉有些泛惡心。

他，生平第一次殺了人………

“火勢越來越大了。”

“你們快出去找人來救人。”

正在這時，方長站起身，出聲打斷了他的狀態并吩咐了他們快跑出去。

弟子們點點頭，按著方長說得跑出了天下樓，但跑到一半，卻發現先生沒跟上來。

他們停了下來，喊道：“先生，那您呢？”

“你們先走。”

“我要去救人………”方長說完，毫不猶豫得沖向了身后的那片火海，往樓上跑去。

“先生！”弟子們大驚，想去救自家先生，但奈何大火攔住了去路。

他們望而止步，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跑出去找人來救人了………

樓上。

方長幾個躍步，來到了丁字三十三號房。

推開門，秦時黎小小的身板正坐在凳子上，模樣十分冷靜。

即使隔壁和樓下的大火快燒到這了。

“走吧。”

秦時黎看到他，便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準備離開。

方長并沒有多說什么，問她為什么還在這等他，不離開這之類的話。

因為他和她都心知肚明，目前他們暫時都離開不了彼此。

換句話說，那便是他們現在是一體，但卻互不干涉。

所以方長不能對秦時黎放火的行為指責什么，甚至還要回來接她走，同樣的，方長做什么，秦時黎也無權干涉，只能默默得跟在他身邊。

“等一會兒………”

方長開口道。

他走到了隔壁房間，把那幾具尸體給扛了出來。

然后從中找了一具跟他體型差不多的，剩下的他便扔到了樓下的火場里。

最后再給那具尸體換上他的衣物后，他這才抱著秦時黎從窗戶口離開火海。

……………

火勢越來越大。

但好在方長的弟子們跑得及時，衙門的捕快們也來得及時，救出了其他昏迷的士子們，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除了，下落不明的方長！

“先生，不會………有事的！”

李言站在大火燒得通紅得天下樓前，抱著那本小冊子向祈禱道：“求自然之神庇護！”

話落，“咯嚓”一聲，雷電交加，天空中雨下來了。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得救火，此時見雨嘩啦啦得下著，他們如釋重負，不顧形象得癱坐在了地上，大笑了起來。

這是一場及時雨，不然燒的就不止天下樓，而是汴京城了。

“自然之神………”沒有人知道在場的某個人眼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狂熱………

雨下得很大很大，但也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才熄滅了天下樓的火。

直到這時，大家才真正放下了心。

“辛苦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林府尹臉上寫滿了憔悴，作為汴京城的父母官，天下樓大火突如其來，在短短時間內，他要組織人手去救人，再指揮人去救火………這些都快累死他了。

“府尹大人，學生有事稟告！”

方長的學生們攔住了林府尹，當即就把天下樓里的事還有方長的事說了一遍。

林府尹驚住了，他以為這場火只是意外，想不到是人為！

當然更讓他難安的是賈博士可能葬身火海！

賈博士一旦身死天下樓，他難以想象自己會受到怎么樣的處罰。

不！

不行！

林府尹腦袋迅速得轉動著，這事決不能讓他一個京兆尹來背負。

突然得，他想到了皇城司。

“方才你們說，那些放火的人都有武功底子？”

他皺眉道：“本官現在懷疑這是江湖中人所謂，此事應報皇城司處理………”

“………”弟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該說什么好。

總覺得這個林府尹像是在甩鍋………

不過皇城司，他們熟，而且桑副使好像與先生………就是不知道桑副使接受得了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他們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覺得林府尹說得也有道理………于是最終決定了上報皇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