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會一直開到了11點，孫皓本想點個外賣。
秦躍卻主動道:“一起出去吃一頓吧，好久沒這樣了！”
“好！”
兩個身價過億竟然就這樣在大排檔擼著小串、喝著扎啤，讓人吃了一驚。
“林林呢？”秦躍問道。
“送我媽那去了！”孫皓回道。
“轉眼間，林林也這么大了！我們都老了！”秦躍感慨萬千。
“誰說不是呢？”想想，當時出鄉關不過是前天之事，一切都還是那么清晰。
“我現在，連她的容貌都記不清了！”秦躍苦澀道，猛干了一口扎啤。
他取出了錢包中的一個手環，孫皓看得很清楚，是最深的那個夾層。
“記得不錯的話，這是她高一編的吧。里面還有她的一束頭發，算是我的唯一念想！”
“青絲一束繞指柔，情思翻海涌難束！”
“既然她喜歡你，又哪里會在意你是否事業有成？愛情，又何必要牽扯上事業？”
“不過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罷了！”孫皓總結道。
“興許是吧，混沌收購那年，從低谷到巔峰，又到低谷。不要說兮月了，我也動搖了！”
“我想要不就算了吧，把混沌直接全盤打包賣出去，回去找她！”
“可想想自己這幅落魄的樣子，實在感覺沒臉見她，盡管我知道她不會在意這些，只會安慰我！”
“跟邱華談合作，我說了一堆看似大義凜然的話，其實啊，那都是屁啊。我只知道，不能就這樣回去啊！”
“混沌幾次站在破產邊緣，我在你們面前信誓旦旦，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可其實呢，我自己也沒信心。”
“支撐我的唯一信念，那就是騰達了去見她！”
孫皓嘆了口氣，“那現在呢？混沌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成就，為什么還不去見她？”
“有人分析說，混沌離懸崖不過一步之遙。我比誰都清楚，這是真的。”
“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罷了。我想，真正成為一個成功人士去見她！”
孫皓自然也有了解：
隨著寫作團隊的急劇擴張，新老寫手之間的沖突也愈發激烈。新人渴望宣傳資源的傾斜，而這往往被老人所瓜分。
許多新人優秀的作品點擊量增加極慢，而一應榜單幾乎被壟斷，新人對資源合理分配的訴求日益激烈。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于從混沌低谷時期一路陪伴的骨灰級寫手，混沌提供了異常優厚的待遇。
平均年薪就在百萬左右，而像孫皓和兮月這樣的頂級寫手，在幾年前年薪就突破了千萬大關。
而基數極大的新人寫手，月薪只有兩千不到，不滿情緒日漸滋生。
不大的比率乘以巨大的基數，混沌涌現了大批競爭力極強的新人寫手，先后入選各省作協，對老人的沖擊尤為激烈。
盡管三令五申禁止刷票進行惡意競爭，但對于一些老人買票的行徑，混沌更多時候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對策。
甚至于像孫皓與兮月等人發新書，混沌官方甚至會故意操作票數，也就是——官方刷票。
行業潛規則的出現，既標志著一個行業的成熟，也代表著它的發展進入了瓶頸期。
年末是混沌合同到期的一個集中期，關于能留下多少人，誰都不敢做論斷。
“你與我們不同，你終究是一個商人，權衡利弊是你該做的。人情也只是人情罷了！”孫皓道。
“先走著瞧吧，也別光說我，你又好哪里去？”
“你明知道只要一句話，兮月就會心甘情愿跟你走，不還是沒有這樣做嗎？”
“兮月挺不容易的其實，你可能忽視了這一點，她也是個富家女。更別說現在的身份地位，追求她的人又哪里會少！”
“你覺得你很優秀？那都是狗屁。當時你把兮月心傷的呀，我都想過去給你兩耳掛。”
“她自尊、獨立、性格要強，會不介意你曾娶的事實？”
“可她還是說服了自己，不顧一切回到你的身邊。借朋友的名義去幫助你，幫你照看林林……”
“一個女子最美的年華能有幾年啊，她卻都拿來陪你。頂著家庭的壓力，拒絕一切人的追求，去愛一個不該愛的人。”
“她知道這一切不會有結果，她卻依然選擇這樣做了。你對她愛答不理，卻不曾想她也被萬人追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被長輩捧在手心上的公主，是粉絲口中的‘素顏女神’…”
“婚禮那天，你直接頭不帶回地走了。之后，塵音告訴我，”
“在化妝的時候，兮月哭了，哭著道：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穿上婚紗了，她要珍惜這一天，這是幸福的淚水！”
“我們聽得多不是滋味呀，你知道嗎？”
…………
“你說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們一起走過混沌的低谷三年，她總說我幫了很多，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剛來混沌的時候，說的好聽點是暢銷書作家，說的難聽點不過是個無名之輩。”
“如果不是她給我分流，我可能根本無法在網文業立足，最初書的成績有多差，你也知道的！”
“所以我一直都感激她，因此在她開新書被質疑時，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編輯組想要放棄她，我找你說了那番話，若說沒夾雜私心，連我都是不信的。”
“她喜歡我，這點我是始料未及的。我一直是把她當朋友，那幾年，真得眼里只有自己的事業！”
“假如沒有遇見瑤兒，我相信，我會答應她的愛意。”
“可這只是如果，我對瑤兒起初只是心動，后來了解到她的遭遇，我想要照顧她，才一步步發展成愛戀！”
“瑤兒走了后，她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也想過，，想過能不能回到從前，一切重新開始！把曾經都忘記！”
“兮月的心意我是一直知道的，可我終究是二婚之身，我配不上她！”
“再說，我們如果真的在一起。瑤兒的父母同意嗎？她的父母會支持嗎？林林又會接受她嗎？”
“假如真得讓她在我與父母間抉擇，我又怎么忍心？”
“我不該，去阻止她奔赴另一場山海！”
…………
“說得我們好像誰比誰強似的”
“不過半斤八兩罷了！”
“干杯！”秦躍按下了“發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