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闕上神不是一直避世在七重天的鳳凰宮么?是誰那么有本事把他給請出來了?”
“不管誰請,他一出面,那三個小魔跑不掉就對了!”
“濁然!”紫發男子走近了,目光落在了一墨君心身上,雙目凝重,竟讓一墨有些心虛了,扭頭看夏池,發現她在看著這個男子,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夏池兩眼發紅,目光更可怕,紫發男子順著一墨的視線把注意力放到了夏池身上,竟怔了怔,整個不說話的場面維持了半晌之久。
席眉扭頭問一墨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墨搖頭。
夏池說:“你們先走。”
“哦……哦?!闭娴目梢宰呙矗康强粗某啬抗饽敲磮远?,席眉還是抱著安九帶著一墨,小心翼翼地繞到了紫發男子的背后,走向了門口。神奇了,他竟然沒有攔著,兩人又愣了愣,看到夏池的眼神,趕緊跑。
所以他們不知道九重天上究竟是個什么狀況,因為天河破了,他們幾乎是淋著傾盆的大雨下凡的。回到禾木山,基本上已經狼狽不堪了。
九重天上,夏池漸漸在手心里化了一柄長劍,指著酒闕瞳就飛上了云端,酒闕瞳視線始終在她身上,手握著她舉劍的那只手退后,站穩以后,一把將劍奪過去,卻沒想到那么輕易就奪了過來,什么都是不是預料中的,卻在夏池的預料中,她隨意轉了個身,恰恰好就轉在了刀鋒上,長劍直直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在血紅的衣服上滲出一點血跡來。
整個過程,她淡定從容,酒闕瞳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手握著劍,一手伸過去,摘下她的面紗。
那張丑得見不得人的面紗落在了云霄上,開始從這九重天往下落。
酒闕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正翹著嘴角對他笑,笑得這般魅惑,這般蒼涼,這般入骨,這般心疼。
她上前一小步,劍往身體里刺進了一點,說:“怎么辦,酒闕,你欠我的越來越多了,你還還得起么?”
至始至終,他只有凝望,連句“阿池”都沒敢喊出口,十三萬年快要丟掉的回憶,竟然就這樣歷歷在目,一幕一幕,在腦中四竄,竄成了一團,亂成了一鍋粥,然后,再也記不起她的容顏,眼前這個人,是她么?是她么?是她么?
并沒有預料中大戰,結束得竟這樣安靜,夏池將自己幻化成一團黑色的煙霧,在他面前散開,消失,殆盡。
他手上的劍也沒握緊,滿腦子都是她的笑,這個笑容,包含了大多的東西。她說,他欠她的債,再也還不起了。劍透過腳下的云落下去,他回頭四處尋覓,再也尋不見她的蹤跡,仿佛今日所見,就只是一場夢而已,像她化成的煙霧,怎么都抓不住,身邊就只剩下佛蘭花不知道來自哪個方向的墜落。
回憶里,就只剩下一句:阿池。
回憶里,就只剩下那一片盛放的佛蘭花海,揚著微弱的香氣。
誰也不知道,云梢究竟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