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廢品價格偏低，出貨的話利潤相對要小一些。

所以，現在各個回收站基本都在囤貨其，只有資金不足的時候，才會選擇小批量的出貨。

可東華回收站卻不管那么多，這兩天瘋狂出貨，長時間積攢下來的庫存一掃而空，回籠了大量資金。

這么大的動靜，不可能瞞過其他同行。

其他回收站的人，紛紛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但得出的信息卻是一切如常。

所有人松口氣的同時，也不禁升起了好奇心，東華回收站要干什么？難道前幾天傳言林氏收購東華是真的？

就連林氏回收站的當家人林良琦都有些詫異，秦關那小子是準備賣東華了？要不然怎么會在這個檔口大批出貨。可他前些日子不還死活不松口呢嗎。

林良琦緊皺著眉頭，原本他是準備把東華回收站的資金鏈搞斷，再達到收購的目的，最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籌備這個計劃。

可秦關的行為，把他準備計劃全都打亂了。

費盡心思布置一盤棋，一步都沒走，人家就把桌子掀了，著實讓人有種胸悶的感覺。

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林良琦想了很長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始終弄不明白秦關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沒辦法，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樣，選擇靜觀其變，派人盯著東華回收站那邊。

如果秦關那小子打算出手東華最好，但要是有其他陰謀，也好盡早做出對策。

……

羽靈商會，是青陽城本土最大的幾個商會之一。

此時，秦關正坐在羽靈商會的總部。

他對面是一位年約三旬，穿著羅裙，妝容淡雅的美婦。

她就是羽靈商會的創始人，金百靈。

金百靈給人的感覺有些柔弱，但其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平日間羽靈商會的事物，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處理。

要不是有楊修在中間牽線搭橋，秦關想見她一面都難。

“靈姐，這是我起草的契約，你看看有沒有問題。”秦關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契約，放在金百靈面前。

金百靈是什么人，商業場上的爾虞我詐見多了，拿過契約稍微一看，就知道這份契約有沒有問題。

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把契約放下道：“這份契約沒什么問題，不過我倒是還有一個小建議。”

“有什么問題，靈姐直說便是。”秦關心里有些疑惑，他起草這份契約時費了很多心思，幾乎把所有問題都考慮的很周祥，按理說不應該有問題啊。

“我想在后面加一條優先權。”

“優先權？什么意思？”

“就是說，如果小秦老板你以后要做其他生意，需要合伙人引入資金的話，需要提前通知羽靈商會，在同等條件下，我們有優先合作的權力。”

起初聽說要抽出時間見人時，金百靈打心里是抗拒的，只是礙于人情關系，才不得不見。

但當見到年輕的秦關后，她心里其實有些失望，暗中打算隨便應付一下，也算是給了楊振云的面子。

但當她聽完秦關敘述了完整的計劃后，便改變了心中的想法。

驅虎逐狼。

秦關這個大膽的計劃，讓金百靈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雖然計劃中，有利用她的嫌疑，但給出的回報實在太豐厚了。

羽靈商會只需借出一座載貨的浮箱，等事成之后，便可得到一個中等規模的回收站，這利潤實在太大了。

而且就算秦關的計劃失敗，她們羽靈商會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因為契約上寫的很清楚，如果到期限給不了所說的回報，秦關會按照市場租賃浮箱價格，付給羽靈商會應得的租金。

也就是說，無論事情成與不成，她羽靈商會都不會有半點損失。

秦關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魄力，不得不讓人另眼看待。

所以，金百靈才會要求在契約上加上優先權，如果秦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羽靈商會當然要將其牢牢綁住。

要是看走眼的話，羽靈商會也沒什么損失，因為具體合不合作，選擇權在她們這里。

秦關皺起了眉頭，優先權這等流氓條款，只是單方面綁定的他這一方，對羽靈商會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靈姐，這個條件有些苛刻了。”秦關思索一番道。

在他看來，合作的關系應該是平等的，我有生意想找你合作，或者是你想跟我合作，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而不是那種我有什么生意，都必須先去找你，然后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選擇權完全在你那一邊，優先權這種契約根本就沒有平等可言。

秦關覺得，最初提出這個條款的人，簡直就應該上火刑架，而且還要翻來覆去的炙烤。

“其實你仔細想想，這個條件對你來說也沒什么損失，同樣的條件下，跟誰合作不是合作呢？我們羽靈商會只是有個優先的權利而已。”金百靈循循善誘道。

事是這么個事，但理卻不是這個理。

“不好意思。”秦關搖了搖頭，道：“這份契約就是我的底線，靈姐你再考慮一下，如果實在不行，我再去其他地方試試。”

羽靈商會確實是秦關的第一選擇，因為有楊修和楊振云的關系在，但也不是非得要和她們合作不可。

一聽秦關這么說，金百靈不動聲色的蹙了下眉。

青陽城有浮箱的商會，可不止羽靈商會一家，秦關給出這么優厚的條件，感興趣的應該大有人在。

金百靈想了想，覺得優先權這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條款，還是應該在努力爭取一下，于是便道：

“你這個計劃，應該還有些資金缺口吧！我們羽靈商會無利息出借給你十五萬兩白銀，你看這樣如何？”

“這……”秦關猶豫了。

不久前清理了所有貨物，回籠的資金大概有二十萬左右，如果要實施計劃，確實還有不小的缺口。

本來秦關是打算把東華回收站抵押給錢莊，借一筆出來。

但那樣的話，就等于把身家都壓了上去，如果計劃失敗，幾乎會變得一無所有。

而有了羽靈商會出借的十五萬兩，就算計劃失敗，起碼東華回收站能保住，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只是優先權這個條款，確實讓人心里不舒服。

但在心里舒服和真金白銀之間，秦關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羽靈商會無利息出借這么大一筆資金，等于說是主動承擔了一部分風險，在這種情況下要個優先權，感覺也不是太那么過分了。

金百靈見秦關點頭，征求意見道：“那我讓人把契約改一改？”

“資金什么時候可以到賬？”秦關有些不放心。

“簽訂契約后，立即可以到賬。”金百靈笑了笑，十五萬兩白銀而已，對羽靈商會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她肯定是不會在這上面做手腳的。

“寫到契約上。”秦關提出要求，口說無憑，落到契約上才行。

“這是肯定的。”金百靈點點頭，心里對秦關的印象，不禁又提高一點。

“那就讓人改契約吧！”

金百靈點點頭，然后招來人，當著秦關的面重新起草一份契約。

秦關對比著看了看。

新契約的內容都是按照他起草的契約照抄的，只不過在最后面加上了優先權，還有羽靈商會出借資金的條款。

兩人在契約上簽下字，打上屬于自己的氣息印記。

金百靈說話算話，將屬于自己的那份契約收好后，當時就拿出十五張金票，每一張都是最大面額一千兩，換算成白銀的話，不多不少正好十五萬兩。

秦關把金票和契約收好，面色比之前反而更加沉重一些。

和羽靈商會合作的契約簽訂完成，資金也全部到手，對付林氏的戰前準備已做好，接下來的事情不容有失。

金百靈把秦關送到羽靈商會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秦關這小子給她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年輕人，反而更像是在商場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陰比，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全面了，幾乎是滴水不漏。

不過正是這種表現，才讓她下定決心，就算承擔一些風險，也要把秦關拴好。

十五萬兩白銀對她來說雖然只是小數目，但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誰也不想白白拿著去打水漂。

付出，當然想要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