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卓笙愣住了。莉露伊完全沒有聽懂法爾的話：“法爾，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科學發展史？啊！法爾你！”

摘下耳釘后的法爾，整個外形完全改變了。

他還是那樣高瘦，只是身段、外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變成了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溫語然！你怎么……”

卓笙一時失語。這個沖擊實在是太大，讓他的思考一時停機了。

溫語然是AMIT的人！

這實在是失算。本以為莉露伊和法爾都是仲瑤利益無關的人，所以卓笙才能放心大膽地與他們交談。

沒想到法爾竟然就是溫語然一直假扮的！

卓笙腦中諸多想法紛至杳來。

原來這耳釘竟然是一件可以更改裝備者性別和外貌的神器——恐怕自己第一次在教室里施展《偵測魔法》時發現的橘色反應就是這件神器。

卓笙又想到溫語然假扮的法爾一開始也是跟隨著他和莉露伊接取的任務才跟蹤而來，與他們取得聯系的，由此可見那時候法爾——不，是溫語然就已經盯上他們了。

“卓笙，看你緊張的。你在想我是AMIT，會去你家抓仲瑤是不是？”

卓笙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溫語然如果真打算這么做，就沒必要暴露自己。

聯想起自己加入AMIT也是溫語然來找的自己，跟孔隊長他們的E2小隊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不會這么做?！?

溫語然笑了。

“那我為什么不會這么做呢？”

為什么？

作為AMIT的特別行動人員，溫語然有著自由行動的權利。她可能會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但一定是維護AMIT基本利益的。

AMIT的基本利益……

卓笙現在發現自己其實并不明白AMIT的基本利益到底是什么。

是協助多元宇宙和聯合議會壓制寰陸，充當走狗嗎？

在溫語然的笑容中，他看到了AMIT中的一絲裂隙。

“你……你也是灼螢的間諜嗎？”

這一次倒是輪到溫語然吃驚了。

“也是……難道卓笙你也是灼螢的人？”

溫語然說出了完全不符合自己水準的話。倒不如說，溫語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秘密”暴露。

自己說出這些話，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打算加入“灼螢”。但溫語然如果真的是多年的雙面間諜，為什么也這么大大咧咧地說出自己的情報？

莉露伊聽著他倆的對話，完全呆住了。

“AMIT……灼螢……他們在說什么呀？法爾也不是法爾了。”

莉露伊的心想。她的心中出現了一點疏離感，好像卓笙與這個法爾變成的女孩子很熟的樣子，一直在討論著自己不了解的內容。

“原來溫語然你不在乎灼螢，也不在乎AMIT。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愧是卓笙。所以我還是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因為互相之間好理解，也好溝通。”

“溫語然，回答我的問題。”

“你也感覺到了吧，卓笙。AMIT的不同部門、不同人員之間行事風格大相徑庭，其中的割裂已經很厲害了。我從屬于哪個組織那不重要。我同意灼螢的部分觀點，也與AMIT的部分人員有共識。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寰陸付出最小的代價重新站起來。”

卓笙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心中五味雜陳。一個月前，對他來說溫語然只不過是班上一個漂亮、學習好、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的普通女孩，或許與他永遠沒有交集。最近這段時間，溫語然卻接連讓他驚訝，一會是AMIT的高級特別行動員，一會又是灼螢的雙面間諜，而她本人聽上去甚至還有著更高的志向。

“重新站起來……”

“卓笙，寰陸的情況差不多你也知道了。我不為任何組織而戰，但同時我也可以利用任何一方的勢力?，F在多元議會正借助仲瑤的事情向AMIT施壓，沒想到仲瑤就在你這里?！?

“你是想要我把仲瑤還給他們嗎？”

“恰恰相反。我會幫你隱藏仲瑤。”

“……是因為那樣會激化事態嗎?！?

卓笙很討厭這樣的感覺。雖然最終結果是對仲瑤有利的，但她無形間仍然成為了不同勢力斗爭的犧牲品，而他卓笙就是幫兇。

“沒錯?！?

“溫語然，告訴我你的計劃是什么？”卓笙追問道。

溫語然又露出笑容。

“你有點得寸進尺了哦……卓笙。我能告訴你的都會透露給你的，但不能追問女孩子的秘密啊?！?

卓笙聳聳肩。他也沒指望溫語然會合盤托出。

溫語然似乎這才注意到一直在呆呆地聽他們講話的莉露伊，笑著對她說道：“對不起，一直欺騙了你，莉露伊。我叫溫語然，是用這個性別轉換耳釘在偽裝成法爾，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收集情報，二來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我是卓笙在寰陸的同班同學，同時也是他在AMIT的介紹人和同事。你能原諒我嗎？”

“原……原諒……我不知道啊……法爾是女孩子嗎？還長的這么漂亮……”

莉露伊好像還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