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殘酷的攻防戰持續一早上，城墻下斷肢殘骸已經堆積如山，城垛口烏黑的血痕被不斷洗刷。鐵費部落的老少貴族心如刀絞，部落陣亡兩千勇士接近五分之一青壯，蘭秉鑾一怒之下使用秘密武器！單于倚重的大當戶蘭秉鑾有天狼飛艇，配合單于賞賜的燃燒瓶能夠大顯神威，轟炸結束通過滑索把精銳勇士直接空降下去。

鐵費部落的老少貴族們聞言轉悲為喜，吩咐麾下匈奴兵繼續發起猛攻，隨后跟著大當戶蘭秉鑾來到一處大帳。王庭衛隊的技術人員開始忙碌，空艇吊籃上因為熱氣逐漸出現狼頭形狀，狼眼特意裝飾反光材料看起來兇神惡煞。暗灰色狼頭逐漸飽滿充實起來，鐵費部落的老少貴族們紛紛頂禮膜拜。

王庭衛隊的空降兵整裝待發，內穿鏈甲外罩魚鱗鐵甲，上身筒袖護肩加牛皮護腕，下身鐵制護膝加防水快靴，腰掛大馬士革刀背負鐵錘式三眼火槍。空降兵頭戴不反光的網繩鐵盔，有條不紊的戴好護目眼罩進入吊籃升空，暗灰色的天狼飛艇殺氣騰騰飛向昫衍縣城。鐵費部落的匈奴兵看見天狼飛艇立刻士氣大漲，如同打雞血一樣不要命的通過云梯車發起總攻。

宇國守軍已經精疲力盡戰力下滑嚴重，看見天上飛來個栩栩如生的巨大狼頭，這可把昫衍縣軍民嚇壞了。連忙把城內見多識廣的巫醫給請上城樓，老巫醫很擅長裝神弄鬼跳大神，對治病救人風水看相都有不同程度研究，但是面對飛天大狼頭幾乎和宇國平民一樣懵。

弓弩兵使用踏弩仰射發現射程并不夠，如果使用床弩車仰角過大無法實現，因為飛艇只有接近城墻才會下降。郡長史吳燦催促老巫醫趕緊作法驅邪，狼頭飛艇把昫衍縣籠罩在未知恐懼中。老巫醫吩咐徒弟部署好驅邪大法陣，戴上巫神面具施展一陣巫術并沒有作用……

宇國偵查斥候在戰場外目睹狼頭狀飛行物，如果繼續前進觀察會進入匈奴斥候巡邏范圍，所以宇國斥候只能返程回稟。宇軍已經完成泥陽縣到昫衍縣的沿途補給線，能保障四千白羽軍騎兵朝昫衍縣推進時的補給，即使受阻在荒山野嶺也有后勤保障。從目前情報分析來看，只有一個鐵費部落侵入長城防線，其余匈奴部落被黃河南岸的富平靈州防線阻擋。

泥陽縣宇軍帥帳，北營校尉鄭志正在耐心傾聽偵查斥候描述，周圍軍司馬自然沒見過這東西。如果劉木仍在場就會明白這是熱氣球，此時北營校尉鄭志發兵增援的信心又動搖了。

“這漂浮空中的邪物有何攻擊手段？昫衍縣是否還在堅守？”北營校尉鄭志站起身問道。

“回稟鄭校尉，那邪物體態有土丘這么大，能在空中自由移動不過行動遲緩，不僅會往城樓上拋擲引火物，還能運送少量精銳士兵登城。昫衍縣守軍勉強打退鐵費部落進攻，從匈奴軍傷亡來看城內傷亡也不少。”目睹狼頭飛艇的斥候努力描述道。

“若是長有飛禽羽翼倒是可能漂浮空中，若是有土丘般的巨大體態確實難以置信。難道是巫邪妖術的障眼法？”北營校尉鄭志半信半疑問。

“回稟鄭校尉，不僅有我軍一隊斥候看見。當時一個離隊解手的匈奴斥候被俘獲，交代是大單于賜予大當戶的，確實有這邪物。”斥候信誓旦旦道。

“斥候先退下休息，容本校尉細細思量一番，這個鐵費部落確實不簡單。”北營校尉鄭志頗為糾結道。

“諾。”

“鄭校尉，北地郡地廣人稀補給難以籌集，我軍駐扎在泥陽縣糧草補給消耗甚大，望鄭校尉早做定奪。現在停滯不前軍士已有怨言，長此以往士氣會被消磨殆盡。”白羽軍一位年長的軍司馬道。

“軍情不明豈能貿然進軍，諸位能保證沿途沒有埋伏嗎？若被圍困荒野斷絕補給……”北營校尉鄭志辯解道。

“鄭校尉，鐵費部落圍攻昫衍城確實損耗不小實力，但是鐵費部落攻陷昫衍城就會得到補給。昫衍雖然是小城卻是邊防重鎮，匈奴突破南岸長城防線就會有立足點。我軍正常行軍三天，可以從泥陽縣趕到昫衍縣，發兵救援昫衍縣已經刻不容緩。”白羽軍那位年長的軍司馬道。

“望鄭校尉早做定奪！”白羽軍的軍司馬齊聲道。

“傳我軍令，讓將士們飽餐一頓，明早北上救援昫衍縣。”北營校尉鄭志思索良久道。

“諾。”

等諸位軍司馬滿意的離去，兩位幕僚急匆匆的竄進帥帳，顯然是對草率進軍的決定不滿。這兩位幕僚是大將軍鄭安最信任倚重的，高瘦山羊胡叫智多星，穿道袍的叫青燈道長。

“公子，現在河面還未解凍人馬尚可通過，鐵費部落占不到便宜可以退回北岸。若是等到開春河面解凍，在北岸對峙的匈奴部落只能放棄渡河南下，富平靈州一線的大軍可以擺脫牽制救援昫衍縣，控制渡船封鎖鐵費部落北撤的退路。兩軍只要前后夾擊，師疲糧少的鐵費部落必敗無疑。”智多星慢條斯理道。

“昫衍縣的兵力恐怕守不到開春，若昫衍縣失守長城防線就會有個缺口……”北營校尉鄭志耐心解釋道。

“鐵費部落看不到破城的希望就會撤退，與消滅鐵費部落俘虜大當戶相比，救援一座邊塞小城并不難。軍中不可朝令夕改，這個計劃已經行不通了。”智多星扼腕嘆氣道。

“正巧本校尉有事請教青燈道長，鐵費部落出現一種山丘大小的狼頭狀邪物，能在空中自由移動不過行動遲緩，不僅會往城樓上拋擲引火物，還能運送少量精銳士兵登城。青燈道長見多識廣，可有破解邪物的良策。”北營校尉鄭志其實沒有消滅鐵費部落的野心，能打退鐵費部落入侵，可以凱旋回京就滿足了。

“回稟公子，《淮南萬畢術》中記載過類似的法術。前朝淮南王劉安曾經艾火令雞子飛，用艾燃燒的熱氣讓蛋殼浮升。不用羽翼的飛行法術殊途同歸，只不過匈奴部落的雞子殼大一些而已，用硬弩穿破蛋殼就能破解。”青燈道長慢條斯理解釋道。

……

“公子是黑羽軍北營校尉，黑白羽軍不和路人皆知，切不可被軍司馬裹挾草率下令。若麾下不聽號令就應該懲罰，治軍嚴明是將帥威望的根本。”智多星感覺北營校尉鄭志還是太年輕了。

“好在有兩位高賢提點，本校尉一定銘記在心，略備薄酒以表謝意。”北營校尉鄭志示意親衛去準備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