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寶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打斷他們的對話：“蘇隊長，咱們什么時候開始審訊啊？”

蘇三省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反問劉二寶：“什么審訊，處座不就是讓我來問話嗎？要我看也不用問了。李小姐是什么樣的人不是大家都知道嗎，還有什么可問的？”

劉二寶自知講不過他，也就不爭辯了，直接找畢忠良把蘇三省的反應(yīng)告訴了他，沒想到畢忠良的反應(yīng)反而很高興。

“既然他蘇三省這種態(tài)度可方便了，帶幾個人直接跟我到審訊室。”

到了審訊室畢忠良直接當(dāng)場下令把蘇三省也關(guān)起來，理由就是包庇犯人有共黨嫌疑。此時的蘇三省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只能無謂的辯解幾句后順從的到隔壁的牢房。

蘇三省坐在牢房的床板上，聽著隔壁審訊室一陣窸窸窣窣后。

沒一會一聲聲的慘叫灌入蘇三省的耳朵，他從安靜的坐著不動到開始垂頭捂臉，叫聲越來越小，刑具的聲音越來越大。

蘇三省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鐵門前對著劉二寶怒吼：“別審了！我招了！我才是醫(yī)生，我是醫(yī)生。是我讓小男去寧德里替我接頭的，你們別審她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蘇三省的聲音透過厚厚的石墻傳到李小男的耳中，半昏迷間她張張嘴好像像說些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身上傷口的原因，李小男又逐漸的失去意識，任由剛趕到的陳深在她身上蓋了一件外套后把她抱起送到醫(yī)院。

劉二寶從來沒見蘇三省這樣過，覺得他十有八九說的都是真的就讓審訊室那邊先停下，自己去找畢忠良匯報。

畢忠良匆匆趕來見蘇三省，隔壁的慘叫聲和行刑聲都停了，蘇三省此時也冷靜了。

他被人帶去審訊室，路過走廊他看見了唐山海在盯著他，蘇三省沖唐山海一挑眉然后把外套和西裝馬甲脫掉扔到唐山海身上。

“拿好了，小男給我買的，我怕沾上血。”

唐山海無言的目送蘇三省進審訊室以后就盡量面色如常的離開了行動處地牢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徐碧城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山海，小男怎么樣了？”

唐山海只能先解決她的疑問，然后把他回來的路上想的救出蘇三省的方法跟徐碧城說。

“小男被陳深送到醫(yī)院去了，她現(xiàn)在差不多擺脫嫌疑了。倒是蘇隊長現(xiàn)在很危險，他為了給李小男脫罪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接受畢忠良的審訊。”

徐碧城聽了這個消息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蘇三省的做法作為他的下級自然是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作為跟他共事已久的朋友卻是馬上就能想到的。

唐山海趁徐碧城愣神的功夫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現(xiàn)在行動處的事情多，我們都不方便離開。等到晚上的時候，你先越級給上峰發(fā)報，告知蘇區(qū)長被抓的信息。我晚上到青峰茶館找陶大春商量劫獄的事，我們都務(wù)必在天亮以前回來。”

“好，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保持常態(tài)，以免畢忠良懷疑。”

已經(jīng)進了審訊室的蘇三省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小男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滿地的鮮血能證明剛才的慘叫不是蘇三省的幻聽。

畢忠良還是老套路，聊天喝酒，蘇三省沒等他聊天，一口喝干了杯子里溫好的女兒紅，一句問的機會都沒給畢忠良。

蘇三省把怎么去哪接過頭，以前偷出過什么情報都說了而且把李小男摘的干干凈凈，這就是他是醫(yī)生的鐵證。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要跟我講道理了，直接上刑或者殺了我就好了。”

畢忠良在聽他交代的時候就傻了，從來沒見一個共黨一點手段都沒上就開始交代。直到蘇三省說了最后一句話畢忠良明白了，他只是想證明自己是醫(yī)生，其他的一句也不想交代。

畢忠良還是按慣例說了一段心靈雞湯，見蘇三省閉著眼一句也不想聽的樣子，畢忠良開始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劉二寶給他上刑。

兩個小時后，蘇三省的白襯衫上滿是帶著血跡的鞭痕，露出的胸膛上兩塊烙鐵留下的痕跡，修長的手指上已經(jīng)沒了指甲只剩血痕。

剛才被綁在刑架上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鎖在電刑椅上了，濕漉漉的頭發(fā)遮住了蘇三省發(fā)白但是依舊陰柔俊朗的半張臉。

劉二寶坐在電刑開關(guān)邊上的小馬扎上氣喘吁吁，畢忠良站在蘇三省對面臉色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

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蘇三省雖然體力沒恢復(fù)但是精神還是恢復(fù)了一點，帶著一抹不屑的笑微瞇著眼睛看著畢忠良。

“畢處長，請允許蘇某作為行動處三分隊隊長向您提出一個小建議。下次您再審人盡量把時間控制在兩三個小時以內(nèi)，或者在不審死犯人的前提下把大刑放在前面。今天在下作為犯人體驗了一下，一個小時挺下來后剩下的什么大刑好像都沒什么感覺了呢。”

畢忠良快被蘇三省這番挑釁氣樂了，吩咐劉二寶把蘇三省放下來保證他不死明天接著審，然后就出去了。

審訊室，劉二寶把蘇三省放到刑床上喂了點水，想說點什么卻又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出去了。

畢忠良出了行動處就來了醫(yī)院看望李小男，畢竟她還是陳深的未婚妻。

醫(yī)院病房里，李小男神志不清的躺在病床上，陳深幫著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劉蘭芝拄著病床抹著眼淚。

畢忠良進來以后陳深瞟了一眼他又轉(zhuǎn)身照顧李小男去了，劉蘭芝看丈夫進來倒是十分激動。

“畢忠良！你看看，小男被你折騰成什么樣了？小男對咱們家這么好，你有沒有良心啊！”

畢忠良這還是第一次在夫人面前這樣徹底的暴露他工作中的黑暗面，而且施暴的對象還是她最親近的干妹妹。

“我也沒辦法，當(dāng)時小男她確實有嫌疑，我也是正常按規(guī)矩辦事。”

陳深聽他這么說也上前跟畢忠良理論：“老畢我們認(rèn)識這么長時間，又是過命的交情，你抓我的未婚妻怎么也得通知我一聲吧？李小男是你說各方面人不錯的。哦，我倆這回相處的挺好的，你又突然告訴我她有什么共黨嫌疑把人弄成這樣，你到底要讓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