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城外,十里!
軍營叢叢!
大蒙國以武立國,雖然經過數百年的太平,尚武之風漸弱。但對于像正陽城這種軍事重鎮,也都極為重視。
所以,分立而治。
每一軍事重城,均設一太守一護城將軍。一文一武,互相協助,又互相牽制。雖然太守比護城將軍高半級,但太守主管文政之事,護城將軍主管軍事,兩者職責不沖突,所以一般太守也管不著護城將軍。
一般而言,太守坐鎮城中,但為了防止護城將軍以武脅迫,所以護城兵馬皆駐城外,若無軍事,禁止近城!
而這守城的士兵本屬軍事,本應由護城將軍管轄。但未防護城將軍城內城外軍事相互勾結,據城自立,因此這守城的士兵則由官府出人,歸官府來管。
可以說,城內城外,分為太守和護城將軍兩方陣營。
正陽城外,護城軍營。
除了放哨的哨所之外,燈光皆滅,一片漆黑。而中間的一座最大的營帳之內,卻違禁亮著燈光。
看著徐昭麟在營帳之內,獨自醉飲。他的心腹將官不由問道:“將軍,今日之賊著實蠻橫,是否要廣發通緝令緝拿數賊?”
“哼,是否發通緝令乃是太守之事,我等無權過問。”徐昭麟痛飲了一口,悶聲悶氣的說道。
“可黑風……”
話未完,徐昭麟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氣,讓那將官頓時止住了聲音。這黑風乃是徐昭麟的心愛坐騎,如今被人痛殺,又豈能不報此仇。只是看徐昭麟那眼神,不敢再往那痛處上說。
“全憑太守!”徐昭麟悶聲悶氣說道,“黑風之死,他日我必讓賊人血償!”
“是。”將官忙給徐昭麟斟滿了酒。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這徐昭麟軍旅出身,行事作風素來強硬霸道,和太守的關系可謂針鋒相對,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丑事,只怕那太守還在偷著樂呢,怎么可能給他做主呢?
……
正陽城內。
太守府。
“大人,大人。大喜事呀——”一個身穿書生服,賊眉鼠眼,嘴唇上撇著兩道須的中年男人跑進了大廳。
“師爺,慢一點,莫要著急。”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道,“有何喜事啊?”
這男子乃是正陽城太守魯文孝,身長七尺,年輕時生的是面紅齒白,一副翩翩飽讀詩書俏公子模樣,只是隨著當官日久,這身體日漸發福,只有官場官儈的樣子,早沒了那書生意氣了。
那師爺忙將城門之事說了一通。魯文孝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守城士兵被殺數人,可謂丟盡了官府的臉面,如何算是喜事?”
“您聽我說完呀?”那師爺賊目兮兮的說道:“這守城士兵被殺,可謂州城被襲了,此乃軍事。那徐霸道得信之后帶兵前來護城,結果重兵之下,竟然還被那三人給逃脫了。據說,那徐霸道單兵單騎去追,結果他那心愛的坐騎,竟然被人斬了馬頭。這徐霸道灰溜溜的退了回來。哼,這徐霸道自詡武功高強,又管著軍事,向來眼高于頂。這一下,他的臉可丟盡了。”
這徐霸道,正是徐昭麟,因為素來行事霸道,因此得了這么一個稱呼。
“噢?竟有此事?哈哈——”魯文孝聽聞此信,果然大喜,臉上的肥肉都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徐霸道,栽了這么大一個面子,看他以后在本官面前還怎么逞威風?”
守城士兵,本歸官府所管,如今城門被襲,本是大事。可是,此事畢竟屬于半個軍事,再加上有徐霸道丟這么大一個面子,這兩個相比,反而不算大事了。
“舉廉,快給本官詳細說說。”這師爺名叫夏舉廉,自幼跟著魯文孝當書童,因此二人關系極為親近。再加上二人這么些年相互勾結,貪贓枉法,巧立名目壓榨百姓,做盡了壞事,反而讓二人更加臭味相投,沆瀣一氣。
魯文孝聽聞如此大喜之事,不由忙問了來龍去脈,特別是徐昭麟愛馬被殺更是問了個細細處。只是這夏舉廉也不在現場,如何知道?只能胡編亂湊,將徐昭麟描述的不堪一擊,而林焱這幾個本應是賊人的,反倒成了英雄一般。
“只聽那公子生的英俊瀟灑,朗朗雙目盯著徐昭麟大喝道:小廝今日給你一個教訓,看劍!說罷,只一劍,那馬頭就應聲而落,那馬血噴的徐昭麟一臉都是。大人,你可知這一劍,乃是流云幫的看家絕技。此劍一出,風云變色,鬼神齊嚎。那徐昭麟哪見過這場面,頓時嚇的屁滾尿流……”夏舉廉說的繪聲繪色,宛若人在現場一般。魯文孝更是聽的眉開眼笑。
兩人聊了許久,終于想起了這事情不是小事,需要處理。魯文孝這才止住了笑聲說道:“這徐霸道死了愛馬,守城的士兵也死了幾人,傷了許多人。不是小事。依我看,還是要發通緝令通緝賊人。你看如何?”
“大人,您還不知道吧?那殺了徐霸道好大威風的可是何人?”夏舉廉并未表態。
“是何人?”魯文孝道。
“流云幫的人,而且是內門弟子。”夏舉廉說道。
魯文孝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流云幫的人,這些年給我們孝敬了不少銀子。如果重處,反倒寒了他們的心。如果不重處,徐霸道那里也不好交待。這倒不怎么好辦了。舉廉,你怎么看?”
夏舉廉賊目一轉,笑嘻嘻道:“大人,以小人之見,此事好辦。傷死之人,給一筆撫恤金便了。這筆錢,咱們給個大數目,讓流云幫來出。”
“徐霸道那里呢?”徐昭麟畢竟威勢不小,雖然此番折了臉子,但魯文孝也不得不重視。
“哼,徐昭麟?素來重面子,這么丟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敢聲張。給一比撫恤金,慰問一番走個形式便了,他也說不出什么。”夏舉廉冷笑。
“說的有理,不過流云幫那邊我們要夸大點,讓他們大出血一下。給咱們受傷的心靈,也慰問一番。”魯文孝眉頭盡釋。
二人相互對視,彼此明了,頓時賊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