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沛沛跟了柳真真快一個星期，也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物出現。反而是柳真真的校園生活，令她和沐沐大開眼界。

柳真真的學習成績還不錯，長得也好看，很受老師和一些男生的喜歡。但班上的女生卻沒有一個喜歡她，甚至十分討厭她。齊沛沛以前在學校也不受人待見，但同學們最多就是忽視她，而柳真真卻是實實在在的受到了排擠和欺負。

她的課桌上每天都會被畫上侮辱性的詞語，抽屜里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垃圾，儲物柜里也是。但她對這一切一點都不在意，甚至習以為常，并且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喜歡她的男生們每次都會生氣的指責一通，但從來沒有說真的去幫她調查這些事是誰干的，去真正的制止。

那些男生的喜歡也不是單純的少年慕艾，而是帶著不懷好意，甚至有些輕浮的。因為柳真真在學校的風評不是很好，她看起來活潑外向，對于每個人的接近和觸碰都不拒絕（因為這樣能吸收到一點點精氣），這是討厭她的人對她的攻擊點。

同時，齊沛沛也真實的感覺到妖精和人的不同，尤其是柳真真這樣的白骨精，因為她沒有心，所以完全不在乎別人的心情，看法和感情。在看著周圍的人時，雖然也會帶著各種表情，但她所有的情感，從來沒有到達過眼底，就好像那副虛假的皮囊一樣。恐怕她唯一在意的，只有她的奶奶，也是她的奶奶給了她一絲約束，否則，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克制的“進食”。齊沛沛甚至在想，如果柳真真的奶奶去世了之后，柳真真還能像現在一樣在人界生活嗎？沒有了約束她的人，她真的能管住自己嗎？

覺得自己越想越悲觀，齊沛沛忍不住抱住小沐沐，吸一下，凈化心靈。

“沛沛姐姐，你說我到時候測試的時候，要怎么一個扮相才最恐怖？”沐沐接到要參與成員選拔的任務后，就一直在糾結，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需要把自己搞得很血腥嗎？比如說渾身是血，沒有眼球……”

“不用。”齊沛沛連忙打斷沐沐的奇思妙想，說，“濤哥說已經為你設計好形象了，不需要把我們的小可愛弄得臟臟的。”

“真的？”沐沐露出開心的表情，隨后又矜持的表示，“其實如果是工作的話，沐沐也不是很介意把自己弄得丑丑的，臟臟的的。”

“是是是，沐沐不介意，是濤哥和我們都不希望委屈我們的吉祥物。”齊沛沛笑著說。

沐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她的目光突然掃到柳真真，驚訝的拉著齊沛沛，讓她去看。

“沛沛姐姐，好像有人在欺負柳真真。”

齊沛沛聞言看過去，發現齊沛沛被幾個男女圍在天臺上，現在是午飯時間，柳真真并不需要吃飯，而且為了省錢，她都是假裝自己帶了飯，然后一個人跑到天臺休息。

今天卻有一些不速之客闖了上來，看他們圍著柳真真，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齊沛沛有些糾結自己要不要去救。

一個女生讓自己身邊的男生去扒柳真真的衣服，齊沛沛不免有些生氣，校園霸凌，是她最厭惡的。不管柳真真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子，這樣的行為都是極其惡劣且不可饒恕的，她正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一股惡意出現，正是對著那幾個施暴的學生的。這股惡意一閃而過，齊沛沛再想去追尋的時候，卻找不到了。

“那個東西，在那些壞人身上種下了印記，他們都被標記了。”沐沐說道。

被不是人的物種標記，一般都沒有什么好事。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會被順著標記給找到。

下面柳真真已經擺脫了那些人的糾纏，畢竟是個妖怪，對付幾個未成年的學生還是可以的。但她修為低微，根本沒有察覺到剛剛那些人身上的標記。

“看來今天晚上要好好盯著那幾個人，如果他們不在一起，就有點麻煩了。”齊沛沛把那幾個被標記的學生的樣子給拍了下來，傳給黑客，讓他幫忙查一下這幾人的住處。結果還好，都是住校的，只需要分成兩批，一個男寢一個女寢的看著就行。

將情況報告給了邢風和白巧靈后，齊沛沛和沐沐就分開了，一個盯著帶頭的女的，一個盯著先動手的男的。他們倆不在一個班，其余的都是女生帶的人，而且是柳真真的同學。

齊沛沛讓沐沐去盯著那個男生，她盯著人多的這邊。有很大幾率，那個東西會最先找領頭的女生。

放學之后，柳真真就回家了，齊沛沛沒有再跟著她，可沒想到領頭的那個女生沒有安分的待在寢室里，而是偷溜出了學校和另外幾個社會混混勾勾搭搭的去了紅燈區。

齊沛沛只好讓沐沐留在學校，她跟了出去。

P區的紅燈區，白天冷冷清清，到了晚上卻熱鬧非凡。街上到處可以看到穿著清涼嫵媚的女人甚至男人，只要你付得起錢，就可以帶他們走。

女生和一群人去了一個酒吧，齊沛沛剛進去，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給嚇了一跳。舞池里群魔亂舞，景象奢靡，令齊沛沛非常不喜歡。

女生很快就進入了舞池，成為了群魔亂舞中的一員。齊沛沛是隱去了身形待在角落里，這里人有點多，即使他們碰不到鬼魂形態的自己，齊沛沛仍是非常抗拒。她的鬼識鎖定了那個女生，只要她發生了什么異變，都能被立刻感知。

“小妹妹，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一個打扮輕浮，長相英俊的男人來到齊沛沛面前，笑著問道。

齊沛沛驚訝的看著他，“你在和我說話？”

男人笑了笑，“這個角落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齊沛沛默然，這個男人看起來只是普通人，是和靈靈姐一樣擁有陰陽眼嗎？

“怎么不說話？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來這里的樣子啊，等人嗎？”男人見齊沛沛不說話，繼續問。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去跳舞了。”齊沛沛不想糾纏過多，臉色冷淡的說。

“真巧，我也是和朋友來的，不過我不喜歡跳舞。”男人也不知是無聊還是對齊沛沛產生了興趣，竟然靠在墻上，擺出了長聊的樣子。

齊沛沛：……

她只好擺出一副不想聊天的模樣，神情冷漠的看著舞池方向。

“嘖，看起來年紀不大，怎么這么冷漠，一點沒有花季少女的青春活潑。”男人惋惜的搖搖頭，語中帶著明顯的揶揄。

齊沛沛還是不說話，就當這人和周圍的音樂一樣，都是雜音。

男人耳朵里的微型通訊器傳來嘲笑聲：“易安川啊易安川，你也有今天，真想看看讓你吃癟的小妹妹長什么樣，哈哈哈。”

易安川笑容不變，絲毫看不出心中的尷尬。他只是看這個小女生長得挺乖的，不像是來這種地方的人，所以才想搭搭話。

“好了，各單位注意，任務目標出現，安川你盯緊一點，他進去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先前人的嘲笑，嚴肅的說。

易安川不動聲色的向門口掃了一眼，直起身子，對齊沛沛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既然小妹妹你不待見我，那我還是走好了。不過哥哥勸你一句，這里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

齊沛沛聞言看了他一眼，這人，是在關心她，而不是搭訕？

易安川對她露出一個騷包的笑容，端著酒杯離開了。

齊沛沛收回目光，這人有陰陽眼，到是很適合他們“靈犀”，就是性格輕浮了一些。還是邢云哥哥那樣溫柔爽朗的類型，更加吸引人。齊·邢云頭號粉絲·沛沛心里想著。

一直到后半夜，女生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走出酒吧，都沒有發生什么事。齊沛沛跟著他們，女生和其中一個男人跟眾人分開，歪歪扭扭的走進了酒吧拐角的一條巷子，然后兩人就在巷子里親熱起來。

嘖。真是沒眼看，好在沒有讓沐沐跟過來，不然要教壞小孩子。齊沛沛一臉嫌惡，明明這個女生的私生活比柳真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柳真真還是為了生存，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女生那么針對她。

“砰！砰！”遠處似乎有槍聲響起，齊沛沛有些猶豫的看著完全沒有被打擾，難舍難分的兩人，她的聽力好，感覺到酒吧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易安川有些狼狽的跳出窗子，身后一群人拿著槍追著他。通訊器一進房間就失效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在房間里開啟了干擾裝置，這讓他馬上就和后援部隊失去了聯系。

這是他跟了一個月的案子，他和賣家周旋了很長時間，才讓他們相信他，愿意跟他做生意。今天就是收網的時候，沒想到出了差錯，他的身份暴露了，搞得現在被人追殺。

“安川，聽得見嗎？！”通訊器又恢復了信號，組長的聲音傳來。

“我在酒吧后面，被幾條狗追著。”易安川捂著被劃傷的胳膊，心里想罵娘。他為了取信那群人，把武器給上交了，現在只能被人追著趕。

“我們已經制服了蛇頭，馬上去找你，你撐著點。”組長快速說道。易安川的通訊一斷，組長就感覺不好，立刻讓人沖進去，結果還是晚了一點，易安川已經不見了。

易安川在巷子里穿梭著，這里的地形已經被印在了腦海里，他現在手無寸鐵，又受了傷，肯定剛不過幾個帶槍的，只能盡量將他們帶回酒吧，運氣好路上就能碰到支援。

這樣想著，易安川腳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齊沛沛真是無語了，不明白今天為什么總是出問題，明明酒吧里已經亂作一團，這一對醉鴛鴦卻絲毫沒有被打擾。

“砰！砰！”又是幾聲槍響，終于驚醒了沉迷的兩人，他們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然后發現一個男人向他們跑了過來。

“快跑！”易安川看到了那對衣衫不整的男女，以及躲在一旁的齊沛沛，不禁有些懊惱的大喊。

齊沛沛覺得自己的頭部有些隱隱作痛，她現在是隱藏了氣息的，如果出手的話，很可能會暴露，被可能已經藏在一邊的東西發覺然后逃走。可要是不出手，看這兩人被嚇傻的樣子，估計不等那東西出手，他們就被亂搶打死了。

郁悶的嘆了一口氣，齊沛沛只好在易安川他們還沒有靠近的時候攔住他們。

易安川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原本還在遠處幾百米的那個小女生，竟然一瞬間就到了他的身后，并且攔住了他后面的槍手。

“這里不安全，你還是快點離開吧。”齊沛沛收繳了所有武器，把幾人捆在了一起，并對易安川說。

“你……”易安川呆滯的看著齊沛沛。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不遠處的男女傳來一聲尖叫，齊沛沛就感受到了邪惡的氣息。

她惱怒的回去，就看到一個一米高的怪物，有著青色的皮膚，四肢細長，長著鋒利的爪子，眼睛被黑色布滿，尖銳的牙齒露在外面，唾液自嘴角滴落。

男人已經被掃落出去，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女生恐懼的靠在墻上，恨不得昏迷過去。

“嘿！看這里！”齊沛沛來到怪物的身后，對它大喊了一聲，同時出手。

“嘎嘎。”怪物發出奇怪的聲音，躲過了齊沛沛的攻擊。齊沛沛立刻將女生仍向了易安川，大喊道，“快帶她離開這里！”

易安川已經冷靜下來，明白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上忙，立刻帶女生離開。

怪物見女生被帶走，發出憤怒的叫聲，想要去追，齊沛沛自然不會給它機會。怪物不是齊沛沛的對手，立刻萌生了退意，它很機智的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吐出一股黑霧，在齊沛沛救人的時候立刻逃走。齊沛沛落后了一點，去追的時候，已經追不上了。懊惱的跺跺腳，無奈向邢風匯報了情況。

“馬上去柳真真家看看。”邢風說。

齊沛沛沒問為什么，立刻趕去了柳真真家，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怎么會這樣？”齊沛沛不解，難道那個怪物把柳真真和她奶奶擄走了？

“先回來吧，那怪物受了傷，暫時不敢出來作亂了。”邢風了然，讓齊沛沛先回來。

“柳真真也不見了？”白巧靈在一旁問。

“嗯，這樣也能說通了。”邢風親了一下白巧靈的額頭，“先睡吧，明天去總部再說。”

“嗯。”白巧靈應了一聲，縮進邢風的懷里。他們自從確定了關系，邢風就讓她搬過來一起住了。白巧靈并不需要多少睡眠，但她現在卻喜歡上了睡覺，當然前提是邢風在身邊。她很喜歡這種親近的感覺，而且邢風的紫白之氣也很親近她，睡著了也會為她溫養身體。

第二天去了總部，邢風還沒有說話，黑客就主動給他匯報了工作。

“老大，您上次說，讓我先把p區的能量感應器全部裝好，我已經都弄好了。”

昨天就檢測到了能量波動，齊沛沛的能量波動也在其中。他立刻就向邢風匯報了。

邢風點點頭：“干得不錯。你再把所有人的通訊器都改裝一下，只要有能量波動，每個人都能接收到。”

“是！”黑客馬上應了一聲。

等黑客退下，齊沛沛就一臉愧疚的上前，語氣低落：“老大，對不起，我昨天讓那個怪物跑了。”

“雖然有許多不可抗力因素，但也有你的失誤在里面。如果你在戰斗的時候，第一時間給普通人設下保護結界，也不會因為顧及旁人的安危而放跑兇手。希望能引以為戒。”邢風嚴厲的批評了幾句。

“是，我記住了。”齊沛沛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有點不明白，為什么柳真真和她奶奶會不見了。那個怪物受傷了，會不會擄走了她們？”齊沛沛疑惑的問。

“你沒有進柳真真奶奶的房間？”邢風反問。

齊沛沛搖搖頭，“我只是進去轉了一圈，沒有感受到柳真真和她奶奶的氣息，反而有怪物殘留的氣息。”

“如果你去了她奶奶的房間，就會發現里面都是怪物的氣息。”邢風說道。

“！！！”

齊沛沛瞪大眼睛，“您是說，柳真真的奶奶就是那個兇手？！”

“本來只是猜測，但昨天晚上她們的消失以及昨天的能量波動，讓我可以完全確定。”邢風冷靜的說，“你監視的這兩天，有沒有見過柳真真的奶奶。”

齊沛沛回想了一下，她似乎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柳真真的奶奶從她的房間里出來過。

“柳真真身上的追蹤符被什么東西遮住了。”白巧靈說。

“沒關系，她這幾天都沒有怎么吸取精氣，她奶奶還受了傷，她憋不了多久的。”邢風悠然道，“今天晚上就能結案了。”

黑夜降臨，一個男人走在烏漆嘛黑的路上，嘴里咒罵著無良老板，每天加班卻不給加班費。突然，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少女的啜泣聲。

聞著聲音走近，發現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正坐在路邊低低哭泣。校服的裙子似乎被改過，裙擺搭在大腿上，險險的遮住大腿根部，白色內褲若隱若現。修長白嫩的腿裸露在外面，在黑夜里，仿佛發著光。

男人不禁有些色迷心竅，走了過去。

“小妹妹，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哭呀？叔叔幫你好不好？”

女生抬起頭，艷麗的臉上帶著淚痕，她哽咽道：“叔叔，我的奶奶生病了。”

“哦，奶奶生病了啊，那叔叔幫你給奶奶治病好不好？”男人臉上帶著偽善的笑意，手不懷好意的放在了女生的肩上，輕輕撫摸。

女生的眼睛緊緊盯著男人，問道：“叔叔，你真的愿意給我奶奶治病嗎？”

男人笑：“當然了，不過需要你陪叔叔玩個游戲，當做你奶奶的醫藥費。”男人說著，手向著更加下流的方向移去。至于治病，肯定是騙她的。

“叔叔，你真是個好人。”女生臉上揚起詭異的笑容，一道陰影從她后面慢慢顯露。

“嘎嘎。”怪異的聲音響起，男人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女生身后的怪物，恐懼的大叫一聲，向后退去。因為沒有站穩，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叔叔？不是答應要給我奶奶治病的嗎？”女生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烏黑的眼睛不帶絲毫的生氣，令那張艷麗的臉顯得冰冷詭異。

“不，不治了。你們別過來，別過來……”男人雙腿發抖，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只能不停地往后挪，嘴里一陣哭爹喊娘。

“那可不行，我的奶奶需要治病，剛才大叔也答應我了。”女生搖了搖頭，然后偏頭對身后的怪物溫柔說道，“去吧奶奶，吃了他，你就會好了。”

“嘎嘎！”怪物叫了一聲，撲向了男人。

男人閉上眼慘叫，疼痛卻沒有想象中到來，他鼓起勇氣睜開眼，發現那只怪物被一條鎖鏈給捆住，在地上打滾。

“奶奶！”少女撲向怪物，卻被一道紅光給打退。

“柳真真，還不束手就擒！”齊沛沛打退柳真真，冷聲道。原本她見柳真真的外表和遭遇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里雖然對她有的舉動不認同，但還是存著同病相憐的心思。沒想到，縱容怪物殺人的，竟然就是這個在他們面前乖巧柔弱的白骨精。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奶奶，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奶奶是個好人，她是無辜的。”柳真真跪在地上，向出現在這里的邢風和白巧靈哀求。

“確實是你的錯。”邢風將地上的男人弄暈，扔出了結界，毫不留情的說。

白巧靈看著被捆住的怪物，問柳真真：“你是不是給她喂食了精氣？”

“是，是的。”柳真真點點頭，一臉哀容，“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兩個月前，她的病突然加重，我放學回家，就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生氣已經快散盡了，我不想她離開我，就給她喂了一些精氣。奶奶果然好了起來，甚至醒過來和我說了好多話。”

“所以你就繼續給她喂精氣？”白巧靈不知道該說這個小妖是癡還是傻，她的奶奶是壽命已盡，壽終正寢，她卻強行給將死之人哺喂精氣，死氣未散，精氣強入，即使暫時留住了魂魄，卻只是讓事情更加糟糕。

長生之事永遠是有違天理法則的，任何強行逆天改命的行為，都會遭到反噬。

柳真真的奶奶，原本可以順利投胎，但因為柳真真的行為，讓她的靈魂被強留在身體里，死氣的侵襲和精氣的纏繞，吸引了一些邪祟，它們聚集在柳真真奶奶身邊，污染了她的魂魄，令她漸漸的變成了食人血肉和精氣的怪物。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要奶奶陪在我身邊。”柳真真痛苦的捂著臉，都是她，是她害了奶奶。

剛開始，她很開心自己真的留住了奶奶，但隨著時間的增長，奶奶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她只好將她鎖在房間里。

第一個人死的時候，她沒有放在心上，可隨著每一個和她發生關系的人死去，她就察覺到了異常。直到邢風幾人找到她，她更加害怕，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甚至將奶奶看得更緊。可還是沒看住，奶奶的力量比她還要強了，當她看到奶奶受傷回來的時候，就知道家里不能待了，連忙帶著奶奶離開。

可是奶奶傷的太重，她沒有辦法看到奶奶衰弱下去，只能冒險帶她出來覓食。

“即使你擁有了皮囊，卻還是沒有辦法成為人。”白巧靈憐憫的看著柳真真。

如果她在柳奶奶的神智尚且清醒的時候及時收手，也許還可以挽救，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放過我奶奶吧！求求你們了……”柳真真跪伏在地上，不住地哀求。

這是不嫌棄她是個骷髏，是個妖怪，把自己撿回家的奶奶；是給她取名字，供她上學的奶奶；是變成了怪物，也要保護她，為她殺人的奶奶。

“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明明沒有心，柳真真卻覺得自己心臟部位快要疼的爆炸了，她第一次品嘗到了悔恨的滋味。

“不論人還是妖鬼，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邢風十分冷漠的說道。他屈指一彈，白色的火焰在怪物身上燃起。

“不！”柳真真大喊著撲到怪物身上，白色的火焰蔓延到她的身上，她的皮囊開始融化。

邢風將白巧靈攬入懷中，遮住了她的眼，低聲說：“你不用看，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便好。”并不是每件事都會有好的結局，如果不可挽回，只能采用雷霆手段，即使看起來十分殘忍。他知道她的小白心軟善良，所以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他來做。

白巧靈聽懂了邢風的意思，她拉開捂著眼睛的手，看向自己戀人的眼中充滿戀慕與溫柔。她轉頭靠在邢風懷里，靜靜地看著那純凈的火焰，耳邊是無盡的哀嚎聲，可她的心卻不再動搖。

齊沛沛看著柳真真即使痛苦的哀嚎，也沒有放開怪物，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猶豫了一下，沒有出手分開他們。她想，可能柳真真并不想有人分開他們吧，這是她的選擇，也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直到柳真真成為了一具白骨，怪物化為了灰燼，火焰才消失殆盡。一縷青煙飄向上空，形成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

“我的小真真，怎么又變成這個樣子了？”柳奶奶笑著說道，“不過這個樣子也很可愛就是了。”

柳真真說不出話來，只是仰著頭，手向上伸著，似乎想要觸碰柳奶奶。

“小真真，奶奶不能再陪著你了，但是你不要傷心，你忘了奶奶跟你說過，奶奶會變成一顆星星，一直看著我的乖孫女，陪著你直到永遠。你看，奶奶馬上就要飄上去了。”柳奶奶語氣輕快，帶著對自己孫女的慈愛“所以小真真一定要每天都開心一點，要不然奶奶看了可是要心疼的。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被欺負，也不要受傷。最重要的是，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別的骷髏，或者喜歡你的人，年輕人就是要要多嘗試嘛。好了，奶奶的時間到了，記住奶奶的話，要每天都開心啊～”

柳奶奶說完，看向邢風和白巧靈，對兩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便徹底消散了。

柳真真趴在灰燼里，即使只是一具白骨，也能讓人感受到它的悲傷。突然，柳真真在灰燼里摸到了一顆青綠色的石頭，它抬頭看著天空，一顆閃亮的星星正懸在它的頭頂。

半晌，柳真真握住石頭，她朝邢風和白巧靈拜了一拜，然后轉身離開。

沒有人攔著她，齊沛沛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想過的問題，現在也終于有了答案。即使柳奶奶真的去世了，柳真真也只會變得更好，因為柳奶奶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最愛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