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嚇得羅紫薇像一具僵尸般,蹭……坐了起來。
立馬拿起手機連鞋子都沒穿,跳到地上,推門來到了客廳里。
好在,娟子那個人睡覺比較死,這詭異的手機鈴聲才沒吵醒她。
陌生的號碼,立馬就會想到是那個人。
“喂,”
即使通過幾次電話了,拿起手機聲音還是不由得有些抖動。
“你向陽臺過來,看看。”
一開口那邊就說著奇怪的話,可,羅紫薇還是朝著南陽臺走了過去。
這是一面超大的從上到下的都是玻璃的大陽臺,此時天色微微露出灰色的光亮,大概三四點鐘的樣子。
挑開深紫色的窗簾,一群奇怪的人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
這些人穿著有些厚重的衣服,步履緩慢的前行著,一邊走著,并一邊圍著一個胖微微低頭哭泣的老太太安慰著。
“別哭了,死就死了,不行就在弄一條。”
“那不一樣,這個跟了我十來年了,有感情了,我的兒子啊?你死的好慘呢?……”
昂昂昂……一個機靈,沖著聲音看過去,是王大爺牽著一條小笨狗走了過來。
“大妹子,你看,我給你找的,怎么樣?”
老王頭一臉討好的看著張老太太。
“拿走,拿走……我不想看到這個東西,快拿走……”
張老太太氣惱的喊叫著,卻從一邊稍微年輕一點的老太太手里接過一輛嬰兒車,車上放著一個詭異的黑色皮箱子。
張老太太撲在上面,就嚎叫起來。
“我的兒子啊!你死的好慘呢,啊啊啊……”
這聲聲慘叫聲就好像這老太太死的真就是自己的親兒子一般,羅紫薇再也聽不下去了,刺啦……一聲,將窗簾拉上。
“你看那皮箱怎么樣?”
手機里傳來男人奇怪的笑聲。
“你要說什么?”
這么早給自己打電話,準是沒安什么好心,既然是這樣也無需客氣,撿要緊的說就是。
“哈,好,我喜歡你這種性格,夠果斷,只是年紀還太輕,膽子還有待提高。”
那邊有些老師訓導學生的口氣,這樣的口氣羅紫薇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多年都聽不到了,甚至還莫名有些親切感。
“說正事,昨晚那個光頭來樓下找你了吧?”
“你,到底是誰?”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他怎么知道陳世偉來找過自己?
難道說他一直都在監(jiān)視自己么?為什么?就因為自己撿了一個錢包他就要這么盯著自己么?
“噓,別激動,聽我說,”
那嘶啞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怕有人聽到一般。
“你想要擺脫這個色鬼,就要離開這家飯店,可你還欠著這家女老板的錢,按照你的性格你一定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離開,對么?”
羅紫薇不語,她的心此刻擰成了無數(shù)條麻花勁。
這是人么?簡直就是惡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一切?
似乎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個透明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感覺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種恐懼,無助,想要掙脫,卻又無力掙脫的感覺讓人很是絕望。
“我可以幫你,五千塊錢,我替你還給她們,如何?”
五千塊錢?那可是自己半年的工資錢了,他說替自己還就替自己還了?他究竟還想讓自己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才肯給我五千塊錢?”
“哈……學聰明了,我還沒說你就知道這錢是不會白給的。”
這話無不諷刺的味道。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違法的事情,我可以考慮。”
五千塊錢?自己不想在看到光頭男人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了,真的是受夠了。
如果殘害人是不需要負責的,她早在他第一次這么看著自己的時候,就將他的賊眼珠子給摳下來,扔在地上像踩魚泡那般,啪……給他碾碎掉。
“當然,我又不想坐牢,什么殺人放火的事情我沒興趣,這樣,找一把快刀,這個對你應該不難吧。”
“做什么?”
不殺人,為什么要一把快刀?
“噓,不要問,照我說的去做,現(xiàn)在馬上下樓,回飯店偷出一把刀來,再把鑰匙偷偷的送回來,等我電話。”
嘟嘟嘟……沒等羅紫薇問什么,那邊早就掛斷了電話。
愣愣的站了一會,五千塊錢?偷一把鋒利的刀?不是殺人?那是做什么?
不要去,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可另一邊有一個更強力的聲音再說著:羅紫薇快去,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不就是偷一把刀么。刀在你的手里,殺不殺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干什么違法的事情,你不做不就是了么?如果你想偏了,錯過了這次機會的話,你可真的就要落入那個色魔的手中了。
對,刀在自己的手里,如果自己不想做,他又能怎么樣?
外一真的只是一個像昨天那樣的事情呢?五千塊錢?為了擺脫陳世偉的糾纏,這五千塊錢自己要試一試。
躡手躡腳溜到門口,店里的鑰匙就扔在門口的鞋柜上,換上鞋子,拿著鑰匙輕輕的推開門。
剛走出了還是小心的,一推開樓道的門,她就再也忍不住,放開兩條大長腿就開始跑了起來。
“老姐姐走吧,車都來了,走吧……”
跑到小區(qū)門口,正好看見老張?zhí)诒娙说臄v扶下走進一輛出租車里。
而,王大爺一個人將嬰兒車上的黑皮箱子拎了下來,正欲朝著車子的后備箱里放去,啪嗒啪嗒啪嗒……
有什么東西順著箱子的縫隙滴落出來,血紅色刺目而又驚悚。
“嘿嘿嘿……”
司機是個小年輕,眼睛真是好使,從倒車鏡里他都能看到箱子里面滴落的東西。
并氣惱的跳下車子來,指著王大爺手中的箱子問著。
“您這里是什么東西,還滴著血呢,你弄我后備箱里都是血,我這車還怎么干活了?這東西不能放車上。”
“不是,那個司機師傅,”
說著話,王大爺從兜里抽出一張五十元遞了過去。
“我套上塑料袋子,不讓它臟了你的車,這樣總可以吧?”
司機看了看手里的五十塊錢,想了想還是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并回身從車里找到一個編織袋子幫著王大爺套上帶血的黑色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