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風眼神逼迫下,酒樓管事刁堅很快就堅持不住,顫聲解釋道:“姑爺,自從您來了仙客來后,酒樓生意每況愈下,上月單月的虧損更是達到了一萬五千兩之巨,老爺的意思是,仙客來本月若不能扭虧為盈,便讓老掌柜重新回來。”
管事說完之后,抬手抹了抹汗,小心翼翼地看著云風,生怕他突然出手。
畢竟,刁堅知道,盈虧的事,和姑爺無關,或者說,反而是相反的關系。
不過,云風卻不見絲毫怒容,仍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平靜道:“本月又虧損了多少?”
“接近一萬兩。”
管事小心答道。
阮守樺聞言忍不住在一旁陰陽怪氣道:“哈哈!這還多虧了姑爺這個月一次沒來啊!”
云風冷冽星眸一瞥。
賬房內似有寒風刮過。
阮守樺倏地渾身一僵,心里升起一絲恐懼來,下意識地后退兩步,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自己氣象境九層的父親就在身邊,怕他一個贅婿作甚?難道他還敢動手不成?
想到此,阮守樺對自己剛才害怕后退之舉便有些惱羞成怒,再次上前一步,瞪大雙眼,如同一只蜥蜴一般鼓著兩只大眼睛瞪著云風。
可惜,云風早已忽略了他,對他的反應也完全不屑一顧,徑自走到書桌前坐下,向賬房先生胡四道:“賬本給我。”
胡四下意識地朝阮興看去,見后者微不可查地點頭后,才敢應聲,把賬本拿出交給云風。
云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過卻沒再言語,接過賬本,迅速翻閱起來。
“噗!”
見云風的動作,阮守樺直接忍不住嗤笑出聲,而其他幾個老頭神情也放松下來,暗自舒了一口氣。
這哪是查賬啊!看話本都沒這快!
這種速度,別說是新人,就算是做了幾十年賬房先生的老資歷,肯定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本來,他們還以為,姑爺一個多月沒來,來了就要看賬本,是因為這段時間跑去學怎么看賬了,可是,云風這翻看速度,讓他們都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姑爺,你這看賬速度見漲不少啊!”
阮守樺又開始冷嘲熱諷,之前就是由他負責教云風看賬的,自然知道云風原來的水準。
算賬可不是那么容易學的,打一開始,他就不認為云風有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學會看賬。
畢竟,他自己就是在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把賬本里的那些門道摸清楚。
云風還是沒有理會阮守樺,快速地翻看著賬本。
“哼!”
阮守樺見云風還在“裝模作樣”,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云風。
仙虞歷三千八百五十七年。
八月十九。
普通肉材:五百兩(一百兩已付,四百兩記賬)。
普通蔬菜:一百兩(五十兩已付,五十兩記賬)。
收:八百二十四兩三錢。
李公子賒賬:八十兩。
……
八月三十。
食材花銷結清:一萬五千三百五十兩。
普通肉材:六百五十兩。
普通蔬菜:二百兩。
一級妖狼:三千兩。
收:一千二百一十二兩六錢。
王公子賒賬:二百兩。
高公子賒賬:三百兩。
何公子賒賬結清:八百兩。
月錢支出:一百六十八兩五錢。
……
十月二十四。
一級妖豕:五千兩。
……
仙虞歷三千八百五十八年。
一月初一。
借沈記錢莊一萬兩,月息一分利。
……
一月二十九。
食材:一萬兩。
……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厚厚的一本賬本便被云風全部翻完。
他自然不是在做樣子。
在沒有那段奇怪的記憶之前,他看賬本確實就猶如看天書一般,很多項數據都會重復計算,導致花了大量時間之后,也沒有算出正確結果。
但,如今,他按照記憶里的單式記賬法,只進行最簡單的借貸加減,加上他修煉者的強大精神力,很輕松的就把一整本賬本在短時間內計算完畢。
閉眼,他開始在腦海中整理數據。
“呵呵,姑爺,有看出什么問題嗎?”
這時,阮守樺又開始冷言冷語,一副篤定云風找不出問題的樣子。
賬本可是胡四花了大精力做的,別說一個門外漢,就是讓不清楚內情的老賬房來,肯定也找不出任何問題。
這賬,也肯定對得上!
云風通過一番計算,也確實發現賬是對得上的,但他并沒有對此感到驚訝。
此事他早有預料。
畢竟,這賬若是對不上的話,就算能糊弄他這個門外漢,也過不了阮昌榮那一關。
他沒有因此而慌亂,因為,他已經發現了賬本中的異常之處。
“胡四,我帶回的妖獸,為何會一只也無記錄?”
云風在進斷空山脈采摘靈藥時,偶爾會帶回一兩只妖獸,正好又有一座酒樓歸自己管,他便把妖獸直接交給了仙客來處理。
可是,剛才,他卻沒有在賬本上看到任何一只。
更詭異的是,每次自己帶妖獸回來的時間前后,賬本上都有記錄其他妖獸的購買記錄。
之前,由于仙客來確實偶爾會購買一兩只妖獸作為靈材,加上云風又看不太懂賬本,所以他并沒有看出什么問題。
可如今,他把虧損銀兩和自己帶回妖獸的時間與賬本記錄一一對照,馬上發現了問題。
“這……這……”
聽到云風對此發問,賬房先生胡四嚇了一跳,臉色不禁變得慌亂起來,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回姑爺,您帶回的妖獸由于沒有銀錢支出,所以便沒有記錄在賬本上。”
此時,管事刁堅和前掌柜阮興臉上也有些驚疑不定。
而之前還信心滿滿的阮守樺,已變得臉色蒼白,冷汗直下。
云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終于明白了仙客來為何會在自己來了后,越虧越多。
他心中冷笑不已,繼續向胡四施壓道:“去年八月三十號的這只妖狼是我帶回來的那只吧?”
胡四頭上也開始冒起了冷汗,支吾不言,眼睛開始往其他幾人看去。
“回答我!”
驀地,云風一聲大喝,讓胡四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旁邊的管事眼疾手快,將胡四扶住,替他回答道:“姑…姑爺說笑了,您當時帶回來的是一只妖貍,不是妖狼。”
“你倒是記得挺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