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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皮面具

“是否簽訂神鬼契約。”

小黑本上,記錄皮影人那一頁自動標出這一行字。

有趣的是,甲方的簽署部分并沒有任何標記,這意味著,這只異常生命主動向他臣服,并主動遞交契約。

相比前幾位員工,可見其還算有誠意。

可惜。

“我拒絕。”方別目光冷峻,推辭掉了對方的意愿。

“彼岸”很缺人手沒錯,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收,尤其像這類不講道義,沒有立場,稍用手段就不打自招的二五鬼。

若是有一天有更強大的異常生命降臨,這位怕是倒頭就把他賣了。

“你們有法子滅了它嗎?”方別沒有抬頭,卻知道兩位員工到達。

“嗤嗤嗤嗤……”拖著大剪刀的幸子走進廁門,踩中那張皮影,不顧它釋放的愿意臣服的氣息,揮舞起銹跡剪刀,一點點將這張皮影剪得四分五裂。

“吱……吱吱……吱……”每一剪刀下去,廁間便傳來怪叫,像某種動物被虐待時特有的哀鳴。

帶著怨念、憤恨、不甘,它死死盯緊持刀的瘋子。

它見過這個剪刀女,在那底下她可還沒這么大的本事。

“吱!”

一滴滴血淚從皮膚滲透,漸漸的,它再也哀嚎不出聲,死氣沉沉的趴在瓷地板上。

方別一直在觀察小黑本動態(tài),幸子出手以后,那張記錄3-89的紙業(yè)迅速變灰,那行寫有神鬼契約的字跡已然成模糊一片。

“撕掉編號。”一直未言語的溫醫(yī)生開口了。

他主動退到一邊,小心翼翼給出方別答案。

無論是他,又或是幸子,似乎都對這本來歷神秘的小黑本保有敬畏之心。

這種感覺很像高中時每次模擬考后,打印出來的成績單。

哪怕好奇卻也心懷敬意。

“撕啦”一聲,方別直接撕下來那一頁紙,神奇的是并沒有像以往泛黃紙業(yè),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在撕毀這一頁后,那張紙張竟直接化為一片灰燼,無形消散于空中。

再看已經(jīng)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皮影人,也散掉了最后一絲氣息。那一大張皮影紙因為幸子的精湛剪技。

最終只留下來一小張,呈現(xiàn)橢圓形,正常人臉大小。

奇妙的是,那張殘存的紙業(yè)凝縮而成了皮質(zhì)物品,靜靜躺在地面。

“這是什么?”方別心生好奇,撿過那張皮。

“本體。”溫醫(yī)生很簡略的提了一下這個詞。

皮影人的本體看樣子應該就是這張皮,觸碰的感覺跟人皮無異,滑溜溜的讓人心慌。

“怎么使用。”方別對著臉比試一番,才補充道:“有危險嗎?”

溫醫(yī)生搖頭,按照他們的說法,它的編號已經(jīng)被剝奪,本體也喪失,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確認沒有危險后,方別隨意的將那張面具模樣的皮放在臉上,觸碰的一瞬間頓感冰涼,好像冷庫里的豬皮剛剛被取出來。

輕貼以后,像面膜一般直接緊緊吸附在皮膚上。

在人皮面具戴上以后,方別的五官瞬間被屏蔽,乃至頭發(fā)一樣也被覆蓋。

還好廁間里沒有外人,不然指不定要大叫怪物。

遠看過去像個光頭,近看卻是副無面人造型。

而這,可不是造型。

兩位員工早已習以為常,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區(qū)區(qū)無面人,即便在它們的世界也是屬于比較低級的異常生命。

而后,方別面上皮膚像開水沸騰后的景觀,一點一滴肉瘤不斷生長、變化、再重組,不過十來秒的時間,他的面孔瞬間發(fā)生了巨大改變,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卻是那位奇葩后浪曲大少。

“咳咳,我,曲杰,是個傻B。”方別調(diào)正嗓音,模擬那位大少的聲色,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件事實。

莫名的,他腦子里又出現(xiàn)了皮影人最后一個形象。

那如果,能夠變成她的話,連帶著身體,那豈不是……

“老板。”溫醫(yī)生突然叫了一聲沉思中的方別,“我們該走了。”

“咳咳,嗯,哦,好的好的。”

方別差點忘了來此的正事。

解決了這只興風作浪的妖孽,此趟之行也算完美結(jié)束。

演播室那群人本質(zhì)上沒有生命危險,頂多只是被暫時控制的木偶,既然現(xiàn)在背后的提線人已死,他們頂多昏迷一陣就會醒來。

幸好,他來得還算及時,總歸將皮影人制造的混亂控制了。

“走吧。”方別走在正中間,一左一右兩位護法貼身護他周全。

他們悄悄地走,正如他們悄悄地來,不驚動一片云彩。

沒過多久,演播廳里的人照常醒來,沒人記得發(fā)生過什么,好像做了一個很短的夢罷了。

……

“喂,方別,那件案子我們這邊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經(jīng)過警方多次鑒定,抑郁自殺,這也是他家里人的說法,他們拿到了足夠的賠償。

同樣,這是最后的審批結(jié)果。”

王警官打過電話來,陳述式的語氣中卻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氣。

倒也是,明明一件鬧得雞犬不寧的案子,竟然回在這么快的時間里以如此草率的方式結(jié)案,若是這位耿直的警官一點疑惑都沒有那才有問題。

“很好啊,至少你終于能睡個好覺了。”方別的語氣不咸不淡,一副跟他完全無關的樣子,“人生在世,及時行樂才對。”

“可是……”

電話那頭的王越試圖重提商場的事情,對面的人已經(jīng)猜到了他試圖說什么,并提前一嘴堵住了他的話。

“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警方這邊很滿意,因為終于破案了,不用再沒日沒夜的去蹲守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結(jié)果。

死者家里人也很滿意,之所以同意這個說話,因為他們會拿到一大筆賠償,這個數(shù)字恐怕是爺孫三代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數(shù)。

甚至于那間廢棄工廠的戶主更是滿意,那一片地連帶工廠很快就會被人買走,他用一片不值錢的廢棄地會換置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方別那一串話像連珠炮一般字字誅心,“那么問題來了,王警官,您有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王越才緩緩嘆道:“沒什么,或許你是對的。”

他總覺得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就像一場夢,每晚上都會想起那個詭異至極的場景。

身子都會沒來由發(fā)冷,又想到草草審批的案子,良心會感到不安。

他想打電話給經(jīng)歷過同樣境遇的朋友,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在意這件事,這樣的落差感,讓他覺得很矛盾。

“好了,別再想這件事,我這還忙著做生意呢……嘟嘟。”

也是,那位的體驗館現(xiàn)在漸漸火了,人家也還要忙著賺大把大把的鈔票呢。

想到這里,王越露出一絲苦笑。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思緒早已不知紛飛何處。

……

“嘟嘟……”

掛斷電話,方別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這棟破舊的小區(qū)。

垃圾堆積的惡臭順著小區(qū)門口吹來,極度讓人感到不適。

方別有過轉(zhuǎn)念離開的念頭,卻再扭頭的瞬間又轉(zhuǎn)身,唉了一聲,仍是邁進了小區(qū)。

緊攥著手里之前從王越那哄騙到的地址,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順著樓梯向上走去。

“咚咚咚……”

敲響了地址上記錄的門戶號,方別靜靜站在原地等待。

沒一會兒,一個打扮不算精致卻足夠干凈的中年女人開了門。

“您好,請問你是?”中年女人并不認識門前這位拿著一束黃瓣菊花的年輕人。

方別很正式朝她鞠了一躬,才主動解釋:“您好,您就是孫哥經(jīng)常跟我提到的夫人吧,我是他最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因為聽說了這件事,所以特意前來祭奠一下故人。”

“啊,不好意思,老孫他從來沒跟我提過你,快進來。”

孫夫人的涵養(yǎng)舉止都十分到位,從紅腫的眼睛跟臉上的淚痕來看,并沒有因為拿到了那一大筆補償而開心多少。

“不了不了,我只是來祭奠一下,馬上就走。”方別拒絕了她的好意,并主動道明來意。

其實……

那個時候,孫正義已經(jīng)是瀕死狀態(tài),能活下來的幾率很低,哪怕如此,對方第一件事仍是勸自己離開。

因為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愿意再有人淌那趟渾水。

這份情方別心領了,正因如此,才因為之后的不作為而愧疚,如果當時能再機敏一些,或許就能趕走那只虛張聲勢的皮影鬼,可能根本不會有人因此而死。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怯懦。

方別始終抱著愧疚的心思,以另一種方式過來表達歉意。

“哥哥,你認識我爸爸嗎?”一個年紀不過三、四歲的小男孩從里屋跑了出來,瞪大眼睛表示不解。

這個年紀的孩子對死亡這一認知并不深刻,現(xiàn)在的他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當然。”方別點頭蹲下身子,很認真一字一句道:“他是個英雄。”

說完,再次起身對這對母子表示安慰,隨之,堵在他胸口大塊大石頭也終于落下。

“抱歉。”

走回家的路上,方別隨意拿出一支剛剛拔下的一朵小菊花,輕輕撕下花瓣。

“呼~”

恰好,微風吹過,那一片片的菊花瓣婉轉(zhuǎn)悠揚的逐漸向上、隨著風,飄上云彩,不見其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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