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歷20265——混沌紀元】
——“哥,又要去那兒嗎?”只有七歲的間隙用稚嫩的聲音依戀道。
我知道妹妹在擔心我,可我也知道妹妹她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她已經承受了不少傷害,我還要讓她傷心嗎?
不能,至少盡量減少一點。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對妹妹說:“媽媽的主治醫師今天說了,媽媽她的病情好轉了,所以我今天必須打起精神,你也一樣哦,一定要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我在說謊。
妹妹一聽我這么說,擔憂的小臉瞬間轉變為充滿希望般的笑容,笑嘻嘻地對我說:“太好了太好了,放心吧,我把媽媽照顧地比誰都好。”
我知道她在說謊。
這又怎么樣?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沒有理由想更糟糕吧?我對妹妹撒謊,妹妹對我撒謊,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撒謊,這并不是沒有意義的,如果妹妹沒有天天笑著目送我離開去工作的話我也不會堅持到現在。
但是我的妹妹,她只有七歲,她經歷的事情不應該是她這個年齡改經歷的事,這讓她明白了很多她不應該在這個年齡明白的事,她甚至為了不讓我擔心而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假裝內心十分天真,在欺騙我她被我欺騙的樣子。
不該是這樣的,未來她會怎么樣都決定于過去的經歷,這會嚴重影響到間隙未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我也嬉皮笑臉地捏了捏空隙的小臉蛋:“我的好妹妹,真不愧是我的妹妹!”
她搖著右手,眼中依舊有點不舍,但也強顏歡笑做出十分開心的樣子:“哥,早點回來!”
她太聰明了,聰明得有點令人害怕,為了在這個條件艱難的地方生存下來不得不擁有的能力,激發她要活著必須學聰明一點才行……她成功地存活下來了,但我還是覺得哪里不妥,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為了早點看到我可愛的妹妹我當然會早點回來。”我在她面前俏皮地說著,隨后轉身離開就忍不住落淚……堅強一點!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并不只有白天去做雜工,晚上我也會接一些手工活,雖然可以在家陪著妹妹,但是收入太少,所以白天必須去做較高收入的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都可以。
我們這里還只是個鎮子,還是有許多人去干種植業,但大多數人都搞創業、企業,也有一些不想種田又沒有文化的閑人為了混口飯吃去做雜工。
雜工正如其名,就是不管什么都做的事情,是靠接任務來決定收入的,每一個任務收入都不同,難度高和沒人做的單收入會比較高,對于我一個只有十三歲少年來說我會選擇做這些沒人做的事。
當然不可能是力氣活,只能是臟活或者需要一點技術的工作,然而我兩者都有做過,并沒有坑蒙拐騙,都是靠自己努力賺來的,不過我在剛接觸雜工的不久就已經知道了一個在這里活下來必須知道的一件事“并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對應的收獲。”
對,想要在這里更好地活下去不能只是有勇無謀,以為力氣大就有錢賺,有些強壯成年人做雜工這一行還沒有我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孩子賺得多,分辨哪些單子沒有套路,哪些單子比較適合我,哪些人看起來會乖乖付相應的酬勞就是我現在要做的。
“喲!空隙,還是來得這么早啊,難怪可以賺怎么多克里,啊哈哈哈哈哈!”一個中年人在一個柜臺里站著,身高應該有兩米了吧,虎背熊腰的他是這里的管理員叫羅穆勒,有固定收入,在這里干了很久了,至少我做這一行開始他就在這里了。
我們還算熟,畢竟也是他教我如何在這里做事的,做雜工的人年齡差非常大,十三四歲到五六十歲都有,我應該是這里最小開始做雜工的,剛開始羅穆勒也非常關照我,他應該挺喜歡我的,我也差不多。
雖然對于我來說不算是早,不過在如此寬闊的餐館卻只有寥寥幾人,這里是一家地道餐館,也是我們接任務的地方,來這里的人要不就是做工,要不就是委托人,還有就是閑著吃喝玩樂的人,有錢人一般不會來這里,偶爾來委托一些事情。
“也不算早,習慣了而已。”我的回答較為冷漠,因為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很好,不然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和管理員搞好關系從中獲取福利。呵,像這么想的蠢蛋到處都是!
羅穆勒神經大條,察覺不到我的意圖,一直以為我不怎么愛說話,所以依然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哈,今天要找什么樣的事做啊?”
我也正在篩選任務單,今天的任務不怎么理想,當那些有錢人的保鏢收入不錯,但跟我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沒有關系,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這個……搬運家具好像也不行,好像都是力氣活,沒有技術活嗎?
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任務嗎?——招收一位具有清理房屋經驗的工作人員。條件也不錯,可是這棟房子沒有聽說過啊,地點在未開發地區……
算了,這個好了,時間不早了。
我撕下任務欄上的一張委托紙,快步走到羅穆勒面前,把委托紙拍在柜臺上道:“這個,記錄一下。”
羅穆勒仔細看了看,眼中有種復雜的嚴肅感,笑意消失了。
“打掃房子,是有錢人的大別墅,不再考慮一下?”羅穆勒詢問道,他的表情好像在說:還是不要這個任務較好。
我并沒有太在意,雖然要求奇怪但價錢不錯,時間也有三天,三天不僅保證了有活干而且保收入高,一百二十克里啊!平時要干五天也不一定有這么多錢。
但也有不得不讓人懷疑的地方:要求年齡不超過25歲,三層樓高、占地面積好幾百平方米的別墅,一個未成年人在三天要把整個房子打掃干凈還是有點困難的,但是這里還備注了房間不需要打掃,這樣我應該沒有問題的。
“對,就這個。”我堅定地回答。
羅穆勒也是個爽快人,當然不會繼續問,而且他也知道我選這個一定經過嚴密的思考。
論經驗,這里應該沒有人比得過羅穆勒,也是他影響了我,他算得上是我師傅吧,不過我算不上是他徒弟。
——
好大……比我想象中的大,而且也非常高,明明只有三層,卻有四層的高度,正面光彩奪目,墻體表面光滑,顏色也多姿多彩,非常浪漫別致,給人一種莊嚴感覺。
側邊有一些青苔和藤狀植物蜿蜒爬行,完全不失美感,反而有一種貼切自然的感覺,但同時也散發出一種神秘詭異的色彩。
我走進三米高的鐵門,來到大門前,敲門道:“我是接受了你們委托的清潔工,請問現在我可以工作嗎?”
幾十秒后,從大門后面出來了一個十分高大的……人?他好像并不是人,他背上有一把巨大的長劍,全身戴著白色盔甲鑲著華麗的金邊,但還是可以看到他的臉,和人類并沒有太多不一樣,氣場卻完全不一樣。
“恭候多時了,請進吧。”聲音也十分威武霸氣,簡直就像帶著雄獅的語音包!
他領我進到一片廣闊的空間,居然有像羅穆勒的餐館一樣寬闊的空間,在外邊根本想象不到。
“我管家和仆人有點事請假幾天,工具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除了房間其他地方請務必打掃干凈……哦,我是神域權劍族,這里的主人。”他簡單地解答了我的疑惑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在如此豪華的地方干活第一件事就是先觀察一下可以觀察的地方,雖然很好奇那幾間房里有什么,但直覺告訴我我不應該知道,確實,我只需要好好干完三天然后收了錢之后忘了這里就行了。
中午我只吃了自己帶過來的干糧,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繼續工作了。到了傍晚,已經完成了一小半,比計劃的多一些,時間還剩下點,可以早點收工回家看我可愛的妹妹了!
但是我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安,還是別想太多了,趕緊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把工具收拾好了之后,準備出二樓的樓道上離開,突然我看到一個龐大身影,它注意到了我,回過頭兇狠地看著我。
一只身形龐大的狼,毛色烏黑,頭上長有一根向后彎的紫色的角,頸部上蓬松的暗紫色長毛散落在背部,緋紅的眼神具有紅光殘影,張開的血盆大口滿滿兩排利牙,惡臭的唾液不停地滴到地板上。
狼!這里怎么會有狼?口水不要流到地板上!我要很辛苦才能拖干凈啊!不對,情況不妙,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應該跑嗎?可是我跑不過它,裝死?它會吃了我的,站著不動?看看情況吧。我十分謹慎地站在原地。
可是它一看到我就毫不猶豫地向我撲來,血盆大口六十度角張開!
“跑啊!還想啥呢!”我出于條件反射而馬上遠離黑狼的威脅,不過我體力有限,而且它好像非常生氣,這是為什么啊?肚子餓了嗎?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很快我就會變成它今晚的大餐!但運氣好的是,戰況很快出現了轉機,前面出現了一扇門!
我毫不猶豫地打開,可是……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一個更為巨大的生物。
不同的是他用雙腳站立,很明顯不是好人(這里的人指人類),如果是人那也就算了,可仔細一看他居然不是人!他披著巨大的黑色披風,臉上戴著猙獰的面具,手中拿著一根木頭似的法杖,全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難道是從地獄逃出來的魔鬼?
我現在是進退兩難,窮途末路啊,享年十三歲……等等,我還不能死!但是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看前面這位……巫師的心情,或許我假裝沒有看到從側面離開,讓他和那匹餓狼打去吧……當人家傻啊!
他舉起法杖,周圍的空氣變得陰暗寒冷,緋紅的月光撒在他巨大的身影上,法杖上方出現了一個如同黑洞般的球體,感覺會被活生生吸進去!
正當法杖凝聚成一個小型黑洞般的不明能量球,突然用法杖向我揮來時,一道白色的光切開了黑洞,然后如同流水般劃開一道閃耀的劍光,切開巫師的身體,巫師倒下時,我才注意到是這棟房子的主人——那個權劍族!
他甩了甩沾在散發金光的大劍上的鮮血,用審問般的眼神凝視著我,好像在問:給我解釋清楚!
我正想解釋,突然聽到一陣悲慘凄涼的狼嚎,我才回想起后邊還有只狼!回過頭,它的血盆大口已經到了我的頭上,利牙即將咬斷我的動脈,我甚至可以聞到它口中穿出肉類腐爛的臭味!
不要啊!
死了?死了吧,真的死了?這里是哪里?什么都沒有,意識……一片黑暗。
“空隙……空隙!”攸兮在不停地搖晃著空隙,嗜也在一旁觀看。
“死了!”空隙突然大喊。
攸兮擔心地問:“怎么了?誰死了?”
空隙驚恐地環視四周,似乎記起了什么,是個夢,但那并不是一個虛擬的夢,這是空隙的回憶,真實發生過。
空隙平靜下來道:“沒什么,夢到了不太想夢的東西。”
嗜也把熾痕魔刀抬在肩上,那是他的經典動作,對剛起床的空隙道:“一個惡夢都可以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接下來的可是比惡夢更可怕更真實的事情發生,好心理準備吧!”
昨晚的夢仿佛穿越了一樣,空隙還有些后怕,從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今天中午,看樣子他昨天非常疲憊。
“不需要擔心我。”空隙拍了拍小臉,道:“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