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話,各自想著心事。秦炎柏似有滿腹的問題想釋疑,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而且這些傷痕累累的過去,似乎只要提及就會讓悠草遭受揭疤之痛。
站了會兒,悠草方才長長吁出口氣,輕聲道:“謝謝你幫我解圍,我先走了。”
悠草向前走了幾步,秦炎柏反應過來,趕忙在身后喊:“什么時候有空,我們能聊聊嗎?”
“有什么意義呢?”悠草沒轉過頭,卻從聲音中能聽出些苦楚,“我們無法改變現狀的不是嗎?”
悠草發足向遠處跑去,似乎再多說兩句,那心里翻江倒海的澎湃就要顯露出來了。
或許曾經有過一絲渴望新感情,但今天李翰來找過她后,才明白自己原來深陷泥潭,恐怕永遠都出不來的。
直到從超市下班,悠草才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路。因為裝了滿腦袋的事情,卻絲毫找不到方法捋順。
李翰出現后說的那番話,將她又拉回四年前,那段極不愿再回憶起的從前。
知道那段往事的還有他人,原本以為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只要自己默默地堅持,總有一天程谷元會放下心結。
到那時,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完全自由的去生活。
但……李翰那雙明亮卻咄咄逼人的雙眸,讓悠草莫名陷入絕望。
他知道所有的真相,甚至認識程谷元。
回到家的時候,程谷元坐在電腦前還沒睡,瞧見悠草推著輪椅出來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換了衣服和拖鞋,悠草坐在客廳里拿起馬克杯喝了口水,沉思片刻:“你認識一個叫李翰的?”
程谷元顯然有些意外,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他是我大學同學。”
“和你關系……很好?”
程谷元低眉思索,緩緩搖了搖頭:“談不上好,只是一般的同學關系。”
“可他認識鐘燕玲。”
“那不奇怪,鐘燕玲……可是當初我們學校里有名的人物。”提到這個名字,程谷元神情低落,像是又回到痛苦的記憶中去。
“但,他好像知道很多我們的事。”
“你怎么遇到他的?他又知道些什么?”悠草的話像是觸動了程谷元那敏感的神經,他猛然瞪大雙眼,“難道他知道鐘燕玲在哪兒?”
悠草搖搖頭,緩緩將遇到李翰的事情經過講述了番,但把去警局那晚的事省略了。
“他說你不可能愛我,因為你心里只有鐘燕玲。”悠草苦笑了下,現在的她還關心這個問題嗎?
程谷元瞧著悠草,從口袋里掏出支煙點上,猛吸了幾口方才長嘆口氣:“其實你何苦非要照顧我?難道真的把年少的懵懂當做真愛情?”
“不,這是我和鐘燕玲欠你的。”悠草猛地站起身回房去了,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她怕自己會動搖。
程谷元望著悠草關閉的房門,眼中流露出幾分疑惑,轉而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只小本。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來,按照小本上的聯系方式打了個電話。
“李翰?”
對方像是早預料到似地,并不感到驚奇:“老同學?打電話來有什么事。”
“我們倆見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