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大師，哪有第一次見就問姓名的”

像是假樣的溫怒，卻讓方霄白微慌了神，不知為何，他不想要眼前人發怒，哪怕是鬧著玩的也不想。

“是貧僧唐突了，貧…”

“月華庭”

“…很好聽”

很好聽，他在心中念了好幾次，越念心中越會歡喜幾分，明明因為主持說的還在煩惱，此時也消失不見。

方霄白難得的紅了耳根，靜靜聽著這妖物的念叨，許是太久未見過其他人？絮絮叨叨的模樣也好看極了。

不可否認，他沉浸在其中了，目光所到之處皆是他的星辰大海，月老牽的紅線也滿眼皆是。

“啊，雨停了，大師可是要回去了？”

“嗯，該回去了”

收回目光，卻未接過月華庭手中的傘，而是收了手中的佛珠，又收了刻在右手的佛經，生怕真傷到這人。

佛應該就在不遠處看著吧，可是看見他芳心暗許？可是看見他圍著全世界轉了？可是看見他生怕臉上的疤嚇到這人而連忙低頭的時候？

直到遠處傳來叮的幾聲，像是在提醒，提醒該回去見師兄弟，該回去繼續當一個了結七情六欲的和尚。

“我們，我們以后可還有機會再見？”

“沒機會了，貧僧是和尚，早就斷了七情六欲”

“…好，這傘留個紀念”

月華庭望著這紅色身影沖沖來又沖沖離去，直到消失在盡頭后，手里的傘還是怎么也不愿放，這大概會是她能留在身邊唯一的東西罷。

只是這一別，當真就像從未見過，小指的紅線悄然斷成幾節，她望不見，方霄白亦望不見，只留下其中的一節落在傘骨繞了圈，打了結兒，再然后落在她裙擺上染了紅花印。

主持再見到這和尚的時候，目光先是落在他經不起半絲波動的臉上，隨后便是沒了光亮的眸子，再然后才輪到他不經意擋著的小指

“這情欲斷了，干凈”

“主持，什么是心痛”

“心疾罷了，以后便好”

“是”

這江南城還是照常，正如他們剛踏進第一步時，街上好不熱鬧，吆喝聲，吵雜聲，甚至還有些許的三弦音，配合著這韻味，倒是美極了。

只是這和他們和尚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過都是凡塵中帶不去的光點，占據生命中的不過也就是極小一段時間。

就是不知，誰的心丟在這座古城，又丟在誰的手里，這一丟可就是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