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橙捏著手機緊張地問，“趙霆瑄，你是不是煩我了？”

電話那頭似乎陷入了沉默，等待的時間仿佛也經歷了無限的拉長，明明只過去了幾秒鐘，蘇安橙卻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

“不是。”

“砰。”

就在趙霆瑄回答的同時，窗外的煙花響起，徹底掩蓋了趙霆瑄本就低沉的聲音，蘇安橙看著遠處絢爛的煙花，沒有聽清趙霆瑄說了些什么。

“放煙花了。”蘇安橙喃喃地說道。

“嗯。”趙霆瑄應了一聲，只當她是客觀地講述當時的事情，每年過年都要經歷母親宣泄情緒的他，并不能真正體會過年的快樂。

就連接蘇安橙的電話，也是在母親精疲力勁睡著之后，他才能在彌足珍貴的緩息時刻里實現，更別說靜下心來欣賞轉瞬即逝的煙花了。

“你那里有嗎？”耳機傳來女孩兒空靈清甜的嗓音。

“沒注意。”趙霆瑄面無表情地說道。

最后一支煙花燃起，蘇安橙看著夜幕里即將消散的光點，帶著幾分委屈：“我好想跟你一起看啊。”

趙霆瑄一怔，被自己壘了十多年逐漸堅硬的內心，在那一刻卻不可避免地塌陷了，露出了一塊柔軟的缺口。

他的呼吸不由得變輕變慢，沒有暖氣冰冷的房間里，吐出的音節卻鄭重無比：“好，等明年過年。”

蘇安橙聞言頓時眼睛一亮，也不再糾結最開始提出的疑問，努力按耐著上揚著的嘴角，說道：“你再說一遍，我要錄下來。”

趙霆瑄被她逗笑出聲，無奈開口：“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

電話里傳女孩兒清脆的笑聲，夜色中她水潤彎起的杏眼里，透著星星般閃亮的光澤，那是對未來幸福而美好的展望。

只是當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兩人短暫的愛情沒能撐到第二年的冬天，時隔五年，才終于有機會彌補當時的遺憾。

窗外的煙花還在接連不斷的上升綻放，比五年前蘇安橙除夕那晚見到的還要絢爛壯麗，可是蘇安橙此時卻顧不上欣賞了——

趙霆瑄雕塑般俊美的面龐擋在了她的眼前，在五彩斑斕的光影里，與她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一時間，四周圍繞的喧囂，那些橫阻在兩人之間的誤會，仿佛都逐漸遠去了。

煙花散去，兩人唇分，交錯的呼吸仍有些混亂，額頭卻僅僅地挨在一起。

蘇安橙半垂著眼皮，濃密彎曲的眼睫微顫，眼里水光瀲滟蕩漾，紅唇微啟：“煙花結束了。”

趙霆瑄的聲音亦有些沙啞：“嗯，想回去了嗎？”

“嗯，”蘇安橙應了一聲，“這個摩天輪一直停在這里，感覺怪嚇人的。”

“嗯？”趙霆瑄語調微微上揚，詫異地挑了挑眉，問道：“你什么時候恐高了？”

蘇安橙目光不自然地躲閃了下，只是時間極短，大約只是半秒的間隙，隨后便見她神色如常地她勾了勾唇角，說道：“這里面坐的可是盛遠集團的總裁跟他未出生的孩子，我能不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