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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再見了師兄

許文立給劉顰打電話,“師兄去了。”

劉顰咬著蘋果,隨手推了推眼鏡,隨口一答:“去哪里了?叫他帶特產啊!”

許文立沉默了一下,然后說:“師兄出差,出了車禍,來不及搶救,已經過世了。”

劉顰聽完一愣,不愿意相信剛剛聽到的每一個字,仿佛耳鳴一般,腦里霎時轟的一聲,很想說一句你在開玩笑嗎什么的,可就是什么也說不出來,腦里好像很多螞蟻在擾動,麻麻的,“你是說真的嗎?”

聲音哽咽,劉顰嘴里含著的蘋果像變了味道,苦澀不已。許文立不作聲,默默地聽著劉顰掉淚,他自己也不好受,怎么去開口安慰大家共同的悲傷?仿佛還在昨天,王明義宴請大家喝結婚酒,那副喜氣洋洋的樣子還在大家腦海里,頃刻間已經是天人相隔。

什么叫做命運?命運就是在人最得意的時候給予最直接的絕望。人們在思索自己平生的時候常常會感到懊惱不已,不對任何人任何事,那種無力心灰的感覺,就像被刻進了冰雕里面,除了感覺徹骨的寒冷,還是寒冷。

一個人消失了,無論他的靈魂去了哪里,留給活著的人的只有悲痛。蔡依靜沒想到命運是可以殘酷到這種地步,結婚才幾個月,她剛剛才知道兩情相悅是多么快意,他又要離開了?沒有你的日子以后怎么過?

看著婆婆哭得死去活來,蔡依靜異常地冷靜,其實那已經不叫哭了,那只是一種單一的悲嚎,痛苦使她不能停止。如果可以重來,蔡依靜寧愿選擇后來不給機會王明義,那樣他就可以在H市好好活著。她的眉頭痛苦地擰在一起,眼睛緊緊地閉著,卻始終一聲不發。她一手撐著頭,一手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悲涼。

告別那天,弦音去了三個人,劉顰、許文立和現任社長。劉顰難以接受曾經那個生龍活虎嘴損又賤的家伙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里。王明義的妝容慘白,穿著整整齊齊的西服,多希望他能跳起來跟大家說這是一場玩笑。他的父母及妻子扶著棺邊痛哭不己,過度的悲傷使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

如有靈魂,不知道王明義看到這一幕是否慚愧或不甘?他那年邁的父母及懷有身孕的妻子,正是最需要他的時侯,他卻就這些走了。

命運這東西,是一秒不增,一秒不減,剛剛就在那一瞬間,便成永恒。你就算再悔不當初,再不舍,時間到了,半分不由人。

如果有選擇,王明義還會奮不顧身推開那個站在路中間哭泣找媽媽的小女孩嗎?他救了別人家的孩子,卻讓自己的孩子沒了爸爸。

劉顰拉著淚眼婆娑的師姐,千言萬話匯成兩個字:“保重。”

出了送別室,劉顰忍不住號啕大哭,這種再也見不著的感覺太令人難受。許文立抱著她,王明義帶著他們風里來雨里去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劉顰以為自己是明白生死的意義的。

小時候奶奶去世時,大人們都忙著沒空理她,把她放在經過幾代人使用的摸到起漿的藤椅子上,往她手里塞了一顆糖,讓她乖乖的不要吵。她看著大人們披麻戴孝,進進出出,哭哭喊喊,知道今天有些不一樣,手里緊緊握著那顆糖始終沒有吃。她害怕,她孤孤單單的一個小人兒,好希望有人來抱抱她,特別是在廳中央躺了好久好久的頭發花白的奶奶。

那天之后就再沒有見過奶奶了,大家說奶奶去做神仙了,不會回來了。劉顰那時候不知道再也見不到奶奶意味著什么,只知道做神仙是好事,電視里的神仙都是騰云駕霧無所不能的,她便為奶奶感到高興,還偷偷向奶奶許愿。

漸漸長大后,她知道人死了是不可能去做神仙的,也不會有靈魂,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但是,活著的人們會永遠記著他,這就夠了。

經過師兄一別,劉顰才發覺自己以前太天真了,只記著他是不夠的,在想他的時候能聽聽他說話,看看他,甚至打鬧嬉戲一下。

永遠不見,這種離別的感覺太可怕了。

回到學校,這種沉痛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她翻看照片,想起王明義帶著他們參加過很多有趣的活動,給她過一些靠譜或不靠譜的人生建議,淚留滿面。

她想到許久不見的魏劍,拔通了他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劉顰哭過的重重的鼻音嚇到了魏劍,以為劉顰發生了什么事。

魏劍靜靜地傾聽著劉顰的訴說,不知為何,他心里有點不舒服,有點酸溜溜的有點生氣有點不明不快的小情緒,他嘗試說一兩句安慰的話,卻始終哽在喉嚨里。

“你喜歡他嗎?”魏劍問。

“喜歡呀!”劉顰哭得迷迷糊糊的,一開始并沒有懂魏劍的意思。

“哦。”魏劍冷冷地應了一聲,說有事忙,掛斷了電話。去劉顰的微博看了看,果然多了一些關于離別的詞,字字都表達了難過與不舍,直看得他扔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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