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最大的缺點就是忍不住脾氣,事后又總后悔。幸好她還知道反省并勇于認錯,但這種性格沒見得就好,敏感一點的人會覺得她為人反復。
回家一個星期差點沒把小容逼瘋,楠哥不在家,她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在qq上給楠哥留了幾十個留言,害得楠哥以為他寶貝老妹發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打電話回來,仔細傾聽寶貝老妹半鬧半撒嬌的哭訴,分明是自己沒本事搶到魏劍,偏偏對劉顰酸言酸語。她是不服,非常非常的不服,自己出身書香門第音樂世家,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比劉顰這個鄉下小妞優秀多了。每次接近劉顰,她都帶著審判的眼光看著她,而每一次分析剖解,她就覺得自己輸得慘敗,這個女人身上簡直一無是處!日子越是久她這種感覺越是雙倍的速度膨脹,她怎么配的上才華橫溢的魏劍?
楠哥嘆息他妹子多心高氣傲都好,在愛情路上是始終是個新手,剛得到一個練手的機會,就遭遇終極BOSS,逃跑都來不及無奈地看著自己被BOSS一個普通技能一掌打掛。
不過,愛情可以是精裝名貴香水,也可以是散裝強力毒藥,在追求愛情的路途中就是要撐得起打擊受得起傷,對虛偽的奉承,真實的拒絕可能很痛,但至少讓人清醒。楠哥知道自家妹子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小家子氣了點,安慰一番后鼓勵她回去,她離開的不僅僅是魏劍,還有他一手創造的阿里歌歌,雖然現在仿似跟他沒多少關系了,但他不希望寶貝老妹和他一樣,說撒手就撒手沒有責任感。
小容聽哥哥的話,回去。好吧,愛情游戲,這方式不行,花心機換個方式獻技。楠哥本來還想先給魏劍打一個電話,原諒他妹子的小性子,被小容拒絕了。她是那么強勢的人,怎么需要有人在前面幫她鋪路?放下地震后的廢墟感情,調整好心情掛上淡定的臉皮,小容就現身大家視線了。
大家其實對小容回歸挺驚訝的,心里暗暗計較一番后臉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對于重新找人換人,還是舊人最合適。
小容向大家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她一定和大家一起好好努力,搞好這支樂隊。又找魏劍聊,說以后真的只把魏劍當哥哥看待,還特真誠地祝福魏劍和劉顰有情人終成眷屬。幸好凌苑不在場,要不然她肯定指著小容說:“假就一個字!”
不管怎樣都好,有小容的這番話魏劍松了一口氣。
因為小容的回歸,凌苑沒興趣去看阿里歌歌的竭力表演了,怎么看小容都像一只高亮扎眼的大燈泡,刺眼。厭倦呆在休息區凌苑將目光投向調酒帥哥Ivan,不久兩人眉來眼去勾搭成奸,明明凌苑性格好動爽直愛耍嘴皮子,Ivan沉靜睿智警覺,但就雞同鴨講也能講得哈哈大笑,真是服了他們。
沒辦法,Ivan是有心插柳,凌苑是有心栽花,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凌苑不忘惡心大家:“我和溫哥哥是千里有緣來相會,三笑突然當一癡。你們這些庸俗的人啊,是不會明白我們崇高的愛情的!”
可是Ivan清楚地明白,凌苑一口一個愛,高調地示愛,實質她的愛低到塵埃里,她沒有把真心交出來,別看她整天嘻嘻哈哈的,高興了就使喚他:“相公,給你的娘子調一杯熱戀!”轉眼對她好點,買個禮物送她,她就瞪著眼睛看他說:“你干什么呀?我不要!”
凌苑怕,她一顆心隨著父母的離婚已經死了,她不相信愛情,也不對愛情抱有任何的幻想。她本來就是玩玩的心態,但若收了人家的禮物好處,就等于宣判自己是散裝承諾里的愛情奴隸,將很難有翻身之日了。
凌苑想得到愛情,但又抗拒愛情,Ivan有一點風吹草動她立即警惕地提防自己是否引狼入室的同時迅速勒緊自己的褲頭帶。凌苑這種草木皆兵高度作戰精神讓Ivan很是難受,給她買盒德芙還得推搪半天,逛街拖個手都讓她緊張得不得了,一下要抓癢一下要攏頭發一下要綁鞋帶,如果不是一遍遍確認記憶中她真的親口答應和自己開始,他真的以為是自己在強迫她。
凌苑家里的事Ivan是聽她說過的,他推測是這件事給了她很大影響,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更何況凌苑還是未踏出校門的學生,閱歷淺社會見識少。Ivan覺得自己該給凌苑空間,直到她自己解開糾結倘開心扉真正接受他。凌苑不來的時候,Ivan就早午晚地發信息打電話請安,是否吃飽睡好,噓寒問暖,關心得十分到位。
每看一次信息聽一次電話,凌苑都會失神半天。也許她把人想得太壞了,搞得她有時候都不相信自己。別人說:“不相信愛情的人,最后還是不相信愛情,相信愛情的人,最后不相信自己。”她又該何去何從?和Ivan貌合神離的她也很痛苦,也許該在原則范圍內對他好一點。
戀人心里最不明智的地方,是沉醉在對方的柔情里不愿清醒。
談戀愛,又叫拍拖,談戀愛以談為止,即使只有一根電話線都可以解決實際操作;拍拖兩個“扌”,即最基本的動態都要拖手才算,兩個說法表示在同一事情上不同進度。當劉顰取笑凌苑終于以身試法的時候,凌苑嚴肅地解釋談戀愛和拍拖的區別,并特別聲明她和Ivan是在談戀愛,不是拍拖。
劉顰哭笑不得,以前說到女子被強奸后跳江跳河鬧自殺,凌苑冷眼鄙視道:“真不明白,貞潔牌坊怎么就比命重要!跳進水里洗洗干凈就好了,何必把小命也扔那里?我總覺得啊,這是封建思想在作怪,一個女人如果被人強奸了,還敢當沒事堅韌地活著,人家肯定會想,哦,原來是個婊子!但如果鬧那么一鬧,別人就覺得這個女子堅貞,把失節女子從湖里撈起來,不管是死是活都還是個好姑娘。有什么辦法?看戲的人那么多,所謂做戲要做全場,這就是半場與全場的待遇。人是為自己活著,被認為是婊子冷面微笑的未必是婊子,被認為是貞女哭哭啼啼的未必就是貞女,但求問心無愧,自己活得開行就行!”
但是,現在凌苑是談戀愛是拍拖都要計算得那么清楚,把清白看得比小命都重要,原來她才是最封建的那個人,有口說別人沒口說自己,人真是矛盾。是不是災難,只有在自己身上發生過,才有資格拿起發言的麥克風。
佳佳對凌苑和社會人士“談戀愛”表示擔憂,對一些在校小妹妹來說,“社會人士”代表著豺狼虎豹,喜歡在大學里找鮮嫩小雞,一口一個都不帶吐骨頭的。每次凌苑要出去,佳佳都恨不得叫凌苑在褲頭上安裝一把電子密碼鎖,緊張兮兮地建議道:“實在不行就跑!報警號碼快捷撥號都設置好了嗎?拿來我幫你檢查檢查!”
凌苑聽得直翻白眼,Ivan比唐三藏更守身如玉,未經同意動都不敢動她一下。相處那么久至少表面看來是個謙謙君子,至于有沒有藏著其它面具,還得她繼續潛伏在嫌疑人身邊日夜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