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新氣象。大一的變大二,除了部分人始終能堅守自己最初的理想,大部分人齊心合力地把自己變成腐敗分子,一三五習慣性逃課,二四間歇性去上課,男同學抱著鍵盤鼠標打游戲電子競技,女同學聊天逛街,但若遇到一點蠅頭小利就打得頭破血流,僧多粥少的下場。
比如說獎學金。劉顰按成績可以拿得一等獎,操行的話一年來的加分也不少,但最終名單下來劉顰只可以拿個三等。劉顰不在乎錢拿到多少,可她不明白自己的加分怎么縮少了一大半。問到副班長才知道,原來申請表上報到黃怡的時候,黃怡說她在弦音的重復加分太多,私自給她刪了一部分。
劉顰不相信黃怡居然這么過分,總不能自己有個小小的職權就敢胡亂刪改別人的勞動成果吧?知不知道尊重啊?馬上去質問黃怡,自己怎么就重復加分了?每一次加分是每一次活動的加分,怎么就成重復了?
黃怡面無表情,說我只是按照學校的規定把一些同學不合理的加分刪掉,誰也不例外。劉顰更火大,動不動拿學校說事有意思嗎?她又不是沒看過加分規則,真是幼稚!但同樣幼稚的劉顰想息事寧人,事實都這樣了,吵也沒什么用,別人都說,被狗咬一口,沒必要反咬狗一口。
但這樣的事落在誰身上都不爽。好比中下貧農勤勞致富屁顛屁顛剛奔入地主階級,可人家說要共同富裕,把余糧收去沒商量,做地主不成,還被說成人民公敵,就差沒游街示眾。被剝去地主身份的劉顰忿忿了好幾天,和黃怡剛剛回暖的戰局算是毀了。
不久佳佳神神秘秘地對劉顰說,大家商量準備彈劾黃怡,理由有三宗罪:一不作為;二濫用職權;三挪用班費。劉顰一驚,要政變?
客觀地說,黃怡這個班長做得確實名不副實。有活動自己不帶動還喜歡頤指氣使,球賽交給體育委員,出節目交給文娛委員,團費和入黨之類的一概交給團支書······一旦有什么芝麻小事都要摻一眼,常說的一句話是:“我是班長,聽我的!”
沒錯,她是班長,小的該聽大人的,交給小的小的就去落實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煩事,可黃大人從不到現場為自己的子民加油,你老人家去吆喝兩聲也好啊!濫用職權就不說了,劉顰就是例子,只是不知道還有多少冤案。更搞笑的是,她還借著晚會買化妝品的時候順便給自己買了一套蘭蔻,丫的真有錢,只是拿人家錢不當錢。
班委改選的時候果然黃怡只得兩選票,一票還是劉顰看著同進一個寢室門那一點情分給的,另一票是不是黃怡自己選的就不得而知了,當然也可能是許文立,女朋友的面子還是要挺的。看來大家都受壓迫很久了,真的徹底不給面子。
念完票大家團結一致嚴肅活潑心照不宣地計票,劉顰瞟了一眼黃怡,只見她倒在許文立懷里,肩膀一聳一聳的,大概是哭了。許文立有點無奈,剛好接到劉顰的目光,劉顰尷尬地扭轉頭,好像自己幸災樂禍似的。
其實在黃怡給劉顰等刪改加分,或者拿著班費給自己買蘭蔻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么一天,自做孽,不可活,這道理誰不知道?
班委改選后黃怡獨來獨往了一段時間,說得清楚些是除了和許文立在一起的時候,回宿舍都是風風火火的,一輛坦克似的開來開去。后來忽如一陣春風來,黃怡姐紅光滿面地要請寢室姐妹們吃可樂花生餅干什么的,一打聽原來她在學生會混上了女生部部長,感情這些都是她官職榮升的慶祝會上拿回來的。
當上大官黃怡仿似總帶著一股傲慢之氣,劉顰只是偶爾裝裝文藝30°角仰望天空,人家直接就90°了,別人看著都替她累。拋白眼同時也會惹來白眼,凌苑就是受不了黃怡的得瑟樣,劉顰教她:“你直接無視不就行了!”
劉顰嘆氣,這孩子一心要當官,此處不留姑自有留姑處,果然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的。大概自己有人家的一半積極,就不用被人改個加分都欲哭無處了。
開學之后凌苑正常了很多,至少重新熱愛上網和各地情哥哥插科打諢,雖然不再愛說帶顏色笑話,但也裝得很開心。一次和一高中同學哥哥出去之后人容光煥發,天天有信息早請示晚匯報,笑容也回到了臉上。劉顰不動聲色地聆聽了凌苑的一次通話,大膽地下了結論:凌美女嫁出去了!一旦一個女子與人通話時喜歡加上如“討厭”、“人家”、“好嘛”等等語氣助詞,八九是談戀愛了,這些都是僅次于單音節“啊”、“哦”這類的ren蕩詞。
劉顰逼問凌苑,妞羞羞答答地承認,我是有了。還有讓劉顰佳佳等大跌眼鏡的,高中同學打來MORNING CALL,凌苑同學就乖乖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臉去上課。劉顰感慨:自己千言萬語抵不過情人一個DEAR,愛情真是能使豬上樹。劉顰衷心祝福彼此有情人終成家屬。
佳佳天天雷打不動地去上自習,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佳佳干干脆脆地拿下了一等獎獎學金,又痛痛快快地把國家勵志獎學金攬入手中,還獲得大學生職業規劃大賽三等獎,榮譽滿天飛,口袋也扎實了,成了劉顰寢室的小富婆。只是這顏如玉,劉顰和凌苑逼問了許久,佳佳露出她那可愛的小虎牙,嘿嘿一笑:“你們兩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顏如玉那有黃金屋好?我從小的目標就是: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而奮斗,哪有時間跟顏如玉糾纏?”
“咦!”鄙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