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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概是夢吧

  • 寂寂歸隱
  • 月酒決
  • 3124字
  • 2020-07-05 21:27:32

我最后聽到的,只有耳邊傳來的呼呼呼的風聲,最后感覺到的,只有不斷下墜時手指透過云層和空氣的觸感。

那么輕柔,像是一張床,我留戀地舍不得起來。

我在心里默念:“寂月年你可得接住我啊。”這要是摔到地下,不得讓其他仙友笑死。

似乎過了很久。

我以為我睜開眼看到的要么是寂月年,要么是夢妖。

但現實是,這是哪兒?

我顧不得身上的傷,捂著胸口掙扎著坐起身子,環顧四周。我坐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滿天鵝毛大雪,地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要是不小心,總得一步三滑摔一跟頭。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拖著沉重的身體艱難地行走在這片雪地里,不見邊界,也沒有一個人影。

我的靈力又沒了,這真是個讓我絕望的認知。沒有靈力,我就跟一個螻蟻一般,隨時可能會死。

我凍得瑟瑟發抖,身上薄薄的衣服起不到一點御寒的作用,我顫抖著蹲下去,裹緊衣裳雙手環抱自己,蜷縮成一團。

好冷好冷。

僅存的意識不斷被冰雪沖擊,我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

這里到底是哪里?

“寂月年?東川靈?你們在哪兒?”我聲音微弱,一開口,呼呼的寒風夾雜著冰雪直往我嘴里灌。

咳咳咳,我嗆得胸口發疼。

不敢再說話了。

寒風呼嘯,冰雪似刀。我的臉被四面侵襲的風雪割得好痛,一刀又一刀,似乎有溫熱的血流出來。

別吹了!再吹我臉都要廢了。

這到底是哪兒?

夢妖又把我整到什么地方來了?

我的手慢慢僵硬,開始沒有知覺,手指裸露在外面,現在蒼白得可怕,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和這些冰層大雪融為一體了。

我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雪。

寂月年他們怎么還沒找來?難道他們被困住了?琴主又來了?

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

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痛處讓我生不如死。

“隱隱?”

我意識渙散中隱約聽到寂月年在喊我。

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我費勁兒地掐了自己一把。

很痛,是真的。

我掙扎著想要回話,可是話到嘴邊怎么也說不出來,喉嚨就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樣,卡得難受。

“隱隱?”

寂月年的聲音從這茫茫天地間傳來,縹緲又微弱。

我心里急切,伸手往外胡亂抓,寂月年,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隱隱!”

手像是被人緊緊握住,指尖傳來一陣溫暖,像是被放進了柔軟暖和的被子里。

暖意漸漸游走全身,那些蝕骨的寒冷逐漸被驅散。

我又活過來了?

“殿主,上仙沒事了,多注意休息休息,不要太勞累。”

耳邊傳來一個男人衰老沙啞的聲音,像是打破的沙缸,還有點甕聲甕氣。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聲音是寂月年的,聲線干凈澄澈。

寂月年在,我沒有危險了,我的心放下了。

可是突然之間,我面前的皚皚白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這又是哪兒?

我要出去。

我伸手往四處摸索,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墻壁光滑濕潤,我用力地拍打面前的墻壁,只聽得一陣陣幽鳴回響。

我真的要崩潰了,這他媽什么鬼。

“寂月年,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再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一門心思想要出去。

“寂月年!寂月年!”

他好像聽不到我的聲音,此刻除了我的聲音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我忍不住哭出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就是下凡收服夢妖嗎?

妖沒收服,人還要賠進去了。

姜暮欺人太甚了,枉我還想保你一命,居然恩將仇報。

我狠狠地往墻壁上踹了一腳,毫無反應,真的是銅墻鐵壁。

我有些疲憊地倒在地上,昏昏沉沉,欲睡欲醒。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我有些期盼地想,我當神仙還沒當夠呢,我還要重振界蘭山的聲威呢,要是我這樣死了,師父該多失望,我簡直沒臉見他。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不能睡,不能睡。我不斷提醒自己,奈何手腳已經沒有力氣,不然我還能撐著給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

掙扎著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我徹徹底底睡過去了,也許是昏過去了,卻再也沒有去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萬幸。

待我醒來,不知又過了多久。

睜開眼睛便是一個造型獨特的東西。

“你終于醒了。”寂月年驚喜地說道,同時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回來了。

我輕輕轉過頭來看他,他依舊穿著一件火紅的衣裳,只是比之前的更加耀眼和妖冶,衣服上用金線繡著暗紋,隨著他身體動作,金線閃爍,晃得我眼睛痛。

我閉上眼睛淡淡說:“你不能換件衣裳,這件太浮夸了。”

他似乎受到打擊,牽起衣裳仔細看了看,“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服,我想讓你醒來就能看到,你不喜歡?”

我扶了扶額頭:“看了眼睛暈。”

他不舍地站起來:“好吧,那我去換一件,你等我啊。”

我輕輕點點頭:“換件素色的。”

寂月年風一般跑出去,只給我留下一陣紅影。

寂月年出去了,屋里空無一人,我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造型也有點奇怪。

屋子里有好多仙草藤蔓,從窗欞處一直向房間四周蔓延,連這床,我用手摸了摸床沿,跟我上次睡的床一樣,也是藤蔓交錯。整個房間像是一個綠野仙境。

寂月年的品味果然清奇。

正想著,他從門口走進來,說是門,可那門也是圓圓的,圍繞了一圈淡紫色的鮮花。

他這回穿了身淡雅的青灰色交領鍛衣,倒是風度翩翩。

我屈起手腕兒,向上指了指問道:“我頭上的是個什么東西,感覺怪壓抑的。”

他瞄了一眼,漫不經心回道:“哦,這個啊,我成仙之前鳥窩睡習慣了,一時半刻改不過來,就又照著搭了一個差不多的。”

我愣了半晌,抬眼細看,床頭連著支出去的部分,樹枝藤蔓交錯縱橫,伸出來的足足有整張床的三分之一。

我緩緩開口:“所以,你之前給我睡的也是鳥窩?”

他坦然一笑,唇紅齒白:“是啊。”

“你不是覺得很舒服嗎?”

“只要舒服不就行了,別的床還沒我的鳥窩睡著舒服。”

我默默地動了動身,傷口扯著全身痛。

“那什么,之前我說的床,你暫時不用做了。”

寂月年不干了,他坐近了些,一本正經地說道:“怎么不做了?我材料都挑好了,經風日曬一千年的仙草,瑤池靈芝供養的一千年的仙鶴絨毛,還有宮娥晨夕采擷織就的錦霞云鍛,三千年的極品沉香木。這幾天我都備齊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做個鳥窩還這么麻煩?

寂月年貌似很不高興,整張臉上都寫著我欠他錢的樣子。

我喉頭有些癢,不敢用力,只捂著嘴輕輕咳了兩聲。

他略帶怨氣地看了我一下眼,右手憑空一翻,掌心赫然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

是藥,我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苦味。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看了看我,問道:“你自己起來還是我扶你起來?”

“我自己能起來。”

我勉強能撐著身體靠著床,不得不說,這床是真柔軟,我這樣靠著,也不會覺得胸口憋得慌。

寂月年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蒼藥仙人開的治傷靈藥,喝兩幅就好。”

我抿了一口,五官皺在一起:“太苦了。”不愧是天界第一神醫蒼藥仙人開的藥,這苦味直沖天靈蓋。

“良藥苦口,喝完我給你吃糖,來張嘴。”

寂月年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我,我嘴都苦得麻木了。

“你做的床好是好,可是我睡不慣鳥窩,我還是不要了。”

他低垂著頭,認真吹著手里的藥,喂到我嘴里:“之前你睡得挺舒服啊,怎么睡不習慣了?你就是嫌棄我們的鳥窩罷了。”

我辯解道:“也不是嫌棄,就是我以前是人,我前世今生睡的都是人睡的床,你突然告訴我這是鳥窩,我這心里就不習慣了,但我真的沒有嫌棄,很舒服,真的。”

“我又不會給你做成這樣,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就給你做成什么樣的,完全照你的喜好來。”

這樣嗎?

我有些尷尬:“會不會不方便?”

寂月年搖搖頭:“不會,給你做什么都方便。”

我干咳了一聲,不自然地撇過頭去,“那麻煩你了,做個普通的床就行。”

他嘴角翹起,聲音喜悅:“嗯。”

說話的功夫,一碗苦得我冒汗的仙藥就喝完了。

寂月年從靈袋里拿出一個小錦囊,打開以后捻出一枚蜜餞喂到我嘴里。

我輕輕舔了舔,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指尖,他像是觸電一般飛快縮回去,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紅。

我咂著嘴,暗嘆道:這么純情?難道以前那些風流倜儻是裝的?

還有正事要問,我把這個念頭甩到一邊,問寂月年:“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記得從云上掉下去以后又被帶到了一個冰原里,還被帶到一個暗室里。”

寂月年紅著臉沒敢看我,他側著頭說:“你大概是做夢了吧,從云上掉下去我就把你接住了,然后帶著你從結界的空隙中出來了,這幾日你都在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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