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仁義一生
范仲淹有著名的邊塞詞《漁家傲》,岳飛寫過抗擊金兵的《滿江紅》。同樣的題材,岳飛詞間蕩漾的是沖天的激烈與豪邁!范仲淹則更多的是真情仁義,有種深沉的憂慮家國山河、歸家思鄉(xiāng)的無奈心理。這里可看出他有點“軟弱”的性格。守邊時,范仲淹是大將。從行事風(fēng)格看,他事事掛心職業(yè)操守一流;從將帥角度講,他不夠鐵血和硬氣。這注定他在戰(zhàn)爭見解上缺乏大氣磅礴的英雄氣概,他只想百姓安居樂業(yè),不想他們受戰(zhàn)爭之苦,不想整個國家被弄得面目全非。
和平年間,范仲淹是愛民如子的好官。可是戰(zhàn)爭紛亂,他的天賦本質(zhì)其實似與刀槍相見的殘酷戰(zhàn)爭合不上拍。
早在1042年定川寨戰(zhàn)役之前,宋和西夏的邊境上就開始上演曠日持久的拉鋸戰(zhàn)。范仲淹曾向仁宗皇帝提出與西夏議和的建議,他的觀點是西夏兵馬精強(qiáng),我們金帛豐富。如果用金錢買和平,既不傷我北宋百姓,又不至惹怒他們。這和貪圖享受的和議是兩個概念。范仲淹是一個仁者卻不是一個硬漢!他深知仁宗并不主張打仗,所以提出了被奉為國策的防守戰(zhàn)略。當(dāng)仁宗與西夏議和時他是歡欣鼓舞的。這樣百姓就不會受苦了。從建慈善堂,包庇滕子京就可看出這種仁是骨子里的。仁行官場,名揚天下。
正因為仁宗身上也有仁的一面,所以范仲淹雖仕途坎坷,但遭受的打擊都不致命。在仁宗未親政之前,范仲淹直言上疏要求太后還政于帝,奠定了仁宗對范仲淹的特殊信任和親近基礎(chǔ)。仁宗親政后,范仲淹即使遭受貶謫,也都得到了仁宗的特殊眷顧。
范仲淹做官38年,沒有房產(chǎn),沒留遺產(chǎn)。卻在民間留下了人格和道德的雙重豐碑。他去世后留下遺囑:讓當(dāng)宰相的二兒子范純?nèi)省⑷齼鹤由袝邑┓都兌Y世襲管理義莊。一代名相,在生命的最后想的不是家產(chǎn),不是兒子的前途,而是義莊。他告誡兒子:義莊里如有不公、營私舞弊的事發(fā)生,所有族人都必須跪在自己的牌位前,當(dāng)著他的面做出公正決斷。并口授了新的義莊制度,叮囑兒子,必要時可以增補續(xù)訂修改。
范仲淹去世后家無積蓄,全家借官屋棲身。更難能可貴的是,范仲淹的兒子們沒有違背父親的遺愿,嚴(yán)格遵守父親教誨,加上一些熱心公益者的無私幫助,義莊維持了八九百年,成就了中國歷史上獨一無二的傳奇。
這就是仁善的力量!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讀著“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的句子,眼前總會浮現(xiàn)出一位俠骨柔腸、悲天憫人的文化官員形象!
范仲淹的一生是奮斗的一生,他用知識改變了自身命運,為周遭帶來溫暖。他的精神影響了無數(shù)人,狄青就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