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怎么回事?”
一個高傲懶散的聲音從樓船上傳來。
“三公子,是有人不服鬧事,屬下已經處理好了。”
灰衣管家抬頭看向樓船之上,滿臉媚笑。
“嗯,注意做事的分寸。”
高傲懶散的聲音,透出些許不耐煩,
“盡快把事情辦好,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又臭又腥,我是半刻也不想多呆。”
“好的,三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做的又快又好。”
灰衣管家恭敬說完,便對大馬猴男人喝道:
“還不快點干活!”
“嘿嘿,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哩。”
大馬猴男人伸手進衣服內,在腋窩用力抓撓,滿臉興奮,
“兄弟們,大家干活啦。”
砰砰砰。
連續七八個黑影從樓船上跳下來。
落地之后,一個個顯出的身形,具如大馬猴男人一樣,滿臉灰棕色的短毛,五官不受控制的抽動,口中發出怪異的大笑,
“嗚嗚嗚······”
“啊啊啊······”
“嗚嘿嘿······”
一時之間,碼頭仿佛成了大馬猴野生動物園。
這些個揮舞著長刀的大馬猴男人,沖進了人群,見人就砍。
“大家快跑啊!”
最初的震驚過后,漁民們終于反應過來,全部都朝著碼頭外跑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嗚嗚嗚,不許逃,給我站住。”
一個嘴角歪斜的大馬猴男人,追著逃跑的漁民,揮刀捅翻了一個跑在最后漁民。
撲通。
那個漁民立刻栽倒在地,從破麻袋般的身體內,涌出一團團烏黑的血。
“讓你站住你不聽,這下好了。”
嘴角歪斜的大馬猴男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彎腰在死去的漁民身上翻找,片刻后高興地舉起一個水囊,大喊,
“嗚嗚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給我。”
灰衣管家眸光一亮,疾步快跑,從嘴角歪斜的大馬猴男人手里奪過水囊。
碼頭之外,當大馬猴男人們舉刀屠殺漁民的時候,莊作閑扭頭就跑。
他并沒有和大多數漁民一樣,向著村中祠堂的方向跑,而是向著村后荒山的方向,
那些持刀的歹人,大概率不會為了抓我一個小孩子,專門分出一人。
可惜,事態的發展,并不如莊作閑的設想。
當他停下腳步,打算歇息,緩口氣的時候,一陣怪異的笑聲忽然自頭頂響起,
“嘿嘿嘿,你怎么不跑了,我還沒有追夠呢。”
莊作閑抬頭,上方的枯樹上,一個獨眼的大馬猴男人正蹲坐在樹杈上,朝他擠眉弄眼的大笑。
“你乖乖站著不要動。”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俯身飛縱,從樹杈跳下。
我是傻了才會站著不動讓你砍。
莊作閑使出一個懶驢打滾,閃身到旁邊。
噗。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一刀劈空,長刀深深的扎入泥土之中,
“小屁孩子,敢不聽我話,老子要活扒了你的皮。”
他面露怒色,罵罵咧咧的回手將長刀一抽,噼里啪啦的土石飛濺一地。
“你后面沒有人了吧?”
莊作閑深吸一口氣,解下胸前掛著的水囊,放在腳下。
“嘿嘿嘿,黃金魚,今天真是該我走運。”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視線在莊作閑腳下的水囊一凝,仰頭大笑,而后伸刀一指莊作閑,命令道:
“小屁孩子,快把褲子脫下來,你要是能讓老子盡興,沒準兒還能留你一命。”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入。”
莊作閑揶揄笑著,頭深深的埋進胸前,聲音漸漸變得低沉,
“你的死期到了。”
“麻蛋,小屁孩子,老子砍死你。”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心中一陣急躁,
砍死他,只砍腦袋,不砍屁股,
淦!
刀光閃過,獨眼的大馬猴男人舉起刀來,劈向莊作閑的腦殼。
鐺——
一陣金屬的碰撞聲響起。
“你······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雙目瞪圓,聲音顫抖。
他想把刀抽回,但是任憑手中如何用力,那長刀依舊是紋絲不動。
卻是莊作閑在長刀臨身的一刻,猛地抬頭,兩只拳頭大的眸子,散發著瑩瑩綠光,張開巨口,一口咬住了劈下的長刀,
“呵呵呵,吃驚吧,害怕吧,然后去死吧。”
咔嚓。
莊作閑牙關合攏,口中的精鋼長刀登時斷裂。
“怪物!”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看了看手中的斷刀,心中大寒,忙不迭的丟下斷刀,抬腿跑路。
“說我是怪物,我看你們才是怪物。”
莊作閑說著話,眼睛盯著跑到十幾步外的獨眼大馬猴男人,彎下腰,伏地身子,兩手撐在地面,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在狂跳,
血液奔流,雙腿的肌肉膨脹到極致,
極致之后,便是釋放。
呼——
莊作閑飛身一跳,騰空四五丈,整個人如同一只凌空撲擊的大雕,只是眨眼之間,便落至獨眼的大馬猴男人頸背。
獨眼的大馬猴男人立刻被莊作閑壓倒,面朝下砸在地面,吃了一嘴的爛泥,
“放開我,我是······”
他口中求饒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莊作閑咬斷了后頸。
好餓,
想吃一點有血有肉的東西。
莊作閑站起身,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污,十分留戀的掃了一眼獨眼大馬猴男人的尸體,
這人太臟太臭,別說放進嘴里,我連聞一口都想要吐。
滴滴答答。
從他口中流出的口水,一滴滴的落在其腳下,很快的匯聚成一灘小水洼。
從獨眼大馬猴男人身上,莊作閑搜到了一本黑色的小冊子,
《基礎刀法:從盲流到入門》。
他隨手翻翻,得出結論,
這是一本刀法入門秘籍,學成之后,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炮灰。
炮灰就炮灰,有總比沒有好。
莊作閑收起黑色小冊子,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奇怪,我為什么會認識這個世界的文字。
在他記憶中,出身漁村的傻子少年,沒上過一天學,自然也從未有人教過他識字。
不對,準確的說是七歲之后,是沒人教導過他。
在七歲之前,記憶則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有人教導他各種學識,又像是沒有。
到底是為什么?
莊作閑苦苦思索,
猛然間,一閃青銅大門出現在他的腦海,大門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兩只兇惡的鬼面充當著鋪首。
一個不辨男女的空洞聲音從大門后傳來,
“想知道答案嗎?等成為三級武者,封印記憶的大門會自動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