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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元日

  • 王爺的戲精丫鬟
  • 緋長街
  • 3402字
  • 2020-06-14 21:59:27

顧燭自認承受能力很強大,可這會兒,她也有些不知該吐出什么措辭來聊聊這場重生。

和一眾丫鬟打完雪仗后,顧燭又圓溜地滾回被窩冥思苦想。

窗外已回歸平靜,窗內燭火常在。待她冷靜下來,才明白過來自己的重生好像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蘇緋,她重生成了他的貼身丫鬟。而蘇緋本人,顧燭也不是很了解,只知他是已故貴妃的兒子,更是被選做質子的不二人選。

因為這件事,貴妃終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皇帝看不下去,一來二去寬慰她兩回,便想給她個臺階下,希望她知足就收,做回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貴妃。

誰知貴妃根本不理睬,整日整日待在長春宮里,愛碎碎念她那才幾歲的兒子,擔心他冷暖,欲知他近況。如果宮里有人嘴碎說她孩子命薄,她便毫不分說拉下去打板子。

伺候她的丫鬟曾悄悄對別的丫鬟道:“唯有此時的娘娘才像曾經的娘娘。”

這事讓皇帝知道了,開始便隨她去了。可時間欲久,她便更猖狂,儼然已到失心瘋的狀態。皇帝也是個有脾氣的,恩寵有度,竟然貴妃無德,便打入冷宮。

后無辜死去,統一說法是疾病在身,久不可醫。

但真正的事實是什么,無人可知。

顧燭從被窩里起來,循著原身的記憶又了解了一些事情。

貼身丫鬟她沒做過,但上一世總歸在丞相府里看到過。她三哥顧欲求本來也是要送入貼身丫鬟的,只是顧欲求不讓,還把那兩個丫鬟一個給了顧淳婉,一個給了她。

這氣得他娘又給他塞了好幾個,無一例外,全被顧欲求給遣散了。

想到顧欲求,顧燭不禁嘆息一聲。二哥對她不錯,每每回來總會捎一份禮物給她,不在明面上,私底下偷偷寄給她。顧燭知道,二哥是怕旁人為難她,為她著想。

夜色深幾許,但白雪照大堂。顧燭收回思緒,吹滅蠟燭來到門外等待。

這個時辰,那位排行第七的國七王爺蘇緋應該要回來了。

果然,沒要她等多久,顧燭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接著伴隨長靴踩過積雪的腳步聲。?仔細聽來,會覺得此人走得很沉穩,不急不緩。

顧燭打起精神,深深吸了一口氣。??

復抬頭間,剛好與那人對視。

月光很薄,但依稀可以看清楚。他的衣角纏著冷風掠過長廊,肩上披著寒冷氣息的狐裘,儀態度度的朝這邊走來。

顧燭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煙里,上不來下不去,憋著很是難受。

走近了,才看見這位主子的佳色。

眉眼修長生情,嘴角略微彎著,讓人看起來便會稱贊良好的脾氣。鬢角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兩邊勻稱,嘆為雅。

顧燭連忙低下頭,彎腰屈膝。

他旁邊的侍從躬身退到一邊,靜靜地一言不發。

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溫潤的聲音傳來,“起來吧。”

聽到此話,顧燭捏緊雙手緩慢站直身體,卻依然不敢直視蘇緋。

“對了,你叫什么?”蘇緋低頭看眼前這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丫鬟,再想自己是否嚇到她了。

顧燭舔了舔干澀的下唇,輕輕道:“燭兒。”

原身確實叫燭兒,但好像沒有姓,顧燭也就自己加個姓。她上一世是顧燭,這一世也是顧燭。

“嗯。”蘇緋輕嗯一聲,轉過身面朝門,背影清雋。

侍從連忙替他打開房門,走進去點上蠟燭,做好這一切,他又退到一邊,安靜得像個木愣子。

顧燭轉頭往后呼了一口氣,呼完后又彎著腰抬腳跟上,在遠處看著就像偷食的老鼠。

蘇緋瞥眸側看了一眼,唇角彎起。

外面有些冷,進了屋內后,顧燭殷勤的關上門,學著木愣子的模樣,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蘇緋脫下狐裘,木愣子上前準備接住。顧燭也小碎步走到蘇緋后面,想跟木愣子搶活。

結果是兩人一人拉扯狐裘的一邊,誰都不讓誰。蘇緋卻早已走到床前,準備再脫。

顧燭選擇性的撒手,她把狐裘丟到木愣子身上,啞著聲音對他擠眉瞪眼:“給你!”

然后木愣子就真的愣住了。

顧燭匆匆跑到蘇緋跟前,她急急忙忙剎住車,擺正臉色伸出雙手等著蘇緋把衣袍放在她手上。

一下、兩下、三下,顧燭眨了眨眼睛,睫毛也跟著一起顫動。上方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顧燭抬起頭,看見蘇緋維持著脫衣的姿勢正勾著嘴角淡然地望著她。

“不用。”蘇緋脫下衣袍放到一邊,側過身躲過她雙手,“無需麻煩,你早早回去歇息吧。”

顧燭收回手,心里想的卻是,她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好意思扔木愣子一個人在這里應付蘇緋絕色呢?

見她沒有想走的欲望,蘇緋又道:“本王要休息了,你們都出去吧。”

聽到這話,木愣子拱手彎腰鞠了一躬,隨后退步往后走,直到退到大門邊,才轉身打開房門離開。

顧燭目睹這一切,熟悉了自己等會兒該怎么走出去。

蘇緋背過身,溫聲吩咐:“出去記得把門關上。”

“是。”顧燭照著剛才木愣子的走法退出去,結果沒太注意,退到門檻上時習慣性的邁出一步,悲催的倒在地面。

只聽見哐當一聲,伴隨顧燭咋呼般的尖叫,惹得蘇緋轉過頭來,惹得剛退出去的木愣子又火速走過來。

然而顧燭依然逃不了命運,兩人直勾勾地看著她倒下,愣是看了一場猴子掛鉤的好戲。

木愣子見是她不好,而不是王爺有事,隨即呆著張臉冷漠的離開。

蘇緋伸手抵唇,微微偏過頭不去看她,喑啞的嗓音像壓抑什么東西一樣傳到她耳邊,“記得看路。”

“是。”顧燭狼狽地站起來,都沒拍身上的灰塵就轉身想要往外逃。

逃了幾步才想起來未關的門,復而又折回去把門關上。

朱紅木漆涼人意,顧燭抬頭往里看,見他已來到桌邊,手執一本書隨意翻動。

書本擋住半張臉,寬敞的里衣松松散散地垮在身上,一不小心便能看見內里的好風光。

顧燭心跳漏了兩拍,她垂下眼,關死門退出去。

轉過身,月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層薄紗,白雪稱脫凝脂,顧燭撫了撫心口,低頭暈乎乎地往回走。

回到房內,她的心里依然久久不能平復。

氣質王爺這個稱號真不是隨便叫的,那卓越的風姿,那一派儀表堂堂之相,豈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擁有的。

說起這,顧燭就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二哥顧欲求。

二哥顧欲求人如其名,妥妥地無欲無求。顧相恨鐵不成鋼,拿鞋錐子甩他臉上都只能得來一句——

“爹,不是還有大哥嗎!”

“逆子!”當時顧相氣得連飯都吃不下去。

他的長相和蘇緋很像,屬于同一類。但細細看來,蘇緋的溫潤中帶著隱藏的別類情緒,而顧欲求則是帶著一點點……真誠?

顧燭走到床邊蓋好被子,不知該不該慶幸,自己完全免了暖床這個差事。

帳暖玉面人,燭光照亮的另一間屋里,蘇緋合書起身走到書架前,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

像是想起什么,蘇緋搖了搖頭。

已經出去的木愣子又出現在他身前,安安靜靜地站立,等待吩咐。

暖爐里散出熱氣,蘇緋在床邊踱步來踱步去,最后擺了擺手,“下去吧。”

木愣子仍低著頭,“王爺不打算處理她?”

熱氣影影綽綽,蘇緋走到床邊坐下,一本正經地說:“只是個無知小兒。”

“……”木愣子垂眼看他的鑲金鞋邊,悠悠道,“屬下明白了。”

第二天,顧燭起了個大早。

正月初一,元日。四季新元旦,萬壽初春朝。

王府里來來往往很是忙碌,丫鬟侍從們從一個個長廊里路過,你來我往之間,片刻都不得停留。

顧燭也跟著忙東忙西,一時下來腰也酸了,背也痛了。

這日積雪消逝,金光普照,道是好天氣好心情的兆頭。

假山池邊,顧燭捶了捶酸痛的腿,把盤子丟到一邊,嘴里嘀咕著:“老頭啊,你能不能把我丟回去回爐重造。”

她可算是明白了老頭那句機會可以給,但其他的要靠自己掙了。

真是一點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給她。

從假山路過的兩個丫鬟剛巧看見她,便好奇道:“你在這干嘛?”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淡粉稍緊上衣、下罩散花裙的靈動女子,扎著雙掛式髻發,手中端著一碗桃湯。

顧燭手撐著大腿站起來,“欣賞……欣賞……美景美物。”

兩丫鬟也想偷懶,便雙雙朝她走來。

“好看嗎?”先前說話的丫鬟又問。

“好看,好看極了!”顧燭扯出干澀的笑容。

“確實好看。”兩丫鬟也把盤子放下,相互拉著在假山旁坐下。

顧燭挑的位置很隱蔽,旁人不注意無法看到這里,至于這兩位為何知道,顧燭只能說,她們兩個興許早就心不在焉了。

“王爺真是儀表不凡!”兩丫鬟輕聲細語說著耳語。

顧燭支起耳朵去聽。

“那可不?聽說宋將軍的女兒都傾心與他。”

“可是京城第一辣美人宋提照?”

“正是她。宋將軍以男兒方式養她,倒真養成了個女相男姿!”

顧燭掏了掏耳朵,宋提照?有點印象。

耳邊還有別的聲音,可是她已經聽不下去了,索性拿起盤子準備離開此地。

來到廚房,廚子正在炒菜、庖子快刀切菜、伙夫正添柴加火,顧燭把食材放到案板上,木盤放到另一邊。

走之前她問庖子:“可還缺些什么?”

庖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道:“缺少做五辛菜的食材。”

“缺哪些?”顧燭看了眼庖子手中鋒利的刀。

“云臺、胡荽,還有大蒜。”

顧燭凝眉,以原主的記憶,前幾日才運回來不少大蒜,怎地今日就沒了。不過她也不敢多問,只應下準備出去購買。

這原本應該是別人的活,只是顧燭不愿一直待在府中,想出去逛逛。

元日集市人很少,顧燭帶了一些碎銀,前腳剛踏出王府門,結果后腳就看見了熟人。

顧欲求,她二哥。

這是顧相要去朝會,他就出來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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