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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驪上神

仙神界上層九重天,神仙的宮殿千千萬萬,有高高大大的樓臺廟宇也有小巧迷人的庭院湖色。

大司命的西秀宮在仙神界西邊,白儷任職的復(fù)陽宮在南邊,照理說這路程不會太遠(yuǎn),但柳白七拐八拐的就是沒有走到。最后還是抓了個道童問路,才來到復(fù)陽宮的迎賓臺前。

在仙神界建迎賓臺,真是奢侈啊。柳白抬頭望向那最高天,雖然共處一界,但那遙遙在上的三十三天,離這里不知隔了有多遠(yuǎn)。

復(fù)陽宮屬于冬焱帝君,想起這位帝君,柳白只有羨慕了再嫉妒的份。

冬焱帝君乃是永輪樹帝這位原始祖神的獨(dú)子。十萬年前神魔大戰(zhàn)之后,三位原始祖神,一位化道,一位沉睡,只剩這位永輪樹帝還在位。樹帝一百八十億歲才結(jié)果,得這一位君神,三界皆知,這位便是以后要承樹帝位的小神君。

小神君原本跟著樹帝住在三十三天外太古界,游離俗稱的三界之外。

三界是個統(tǒng)稱,三界里的世界無數(shù),三十三重天,九重天乃是泛指的仙神界,在這之下,還有凡俗世界千萬,還有地下界,冥界……之所以叫三界,是為了區(qū)別于太古界,靈山界,魔古界等不受道法約束的相界。其實(shí)還有另一種說法,三界指昊天上帝勢力范圍內(nèi)所有世界,不過這不能拿到臺面明說,畢竟原始祖神還在太古界。

太古界早在混沌初開陰陽初判時存在,天長日久,那些隨天地衍化的古老靈肽,早已跟隨最初的原始祖神消逝,自樹帝整頓原始太古界,如今的太古界已不是法則中心。大道演變法理,道法后衍化出的三界才是承上啟下的新世界,三界應(yīng)時代而繁榮。

太古界越來越安靜垂暮,樹帝可能是怕把孩子養(yǎng)殘了,在小神君成年后,樹帝便把孩子扔到了仙神界九重天,交給昊天上帝培養(yǎng)。這算不算是一種表態(tài)?

后冬焱君神拜在南方炎帝門下,留在在九重天界修行,不愧于他的好血統(tǒng),上次神魔大戰(zhàn)時,其修為怒沖帝神之位,成為三界最年輕帝君。

柳白晃晃頭,把目光和思緒都收了回來,現(xiàn)在不是瞻仰那個什么帝君的時候,今天的正事是要找復(fù)陽宮的主事白驪上神切磋切磋。

柳白站上迎賓臺,往臺上的水晶門柱里放上自己的名帖,一道金光,名帖消失不見,迎賓臺傳送陣法啟動,轉(zhuǎn)眼他來到了九重天上上層,復(fù)陽殿門前。

由仙官迎他進(jìn)正陽廳,接待他的是一位叫伏水的女神。

伏水剛進(jìn)神位,柳白上神位,他自然看得出這伏水原身是水精靈。由伏水給他奉茶,倒是處理的貼切,清清淋淋的水精靈沏出來的仙茶,喝起來就是別有風(fēng)味。

只是這三杯茶下肚,白驪上神還不出現(xiàn),這是要干嘛,下馬威嗎?

聽茯苓說過,當(dāng)初白驪找小滿寫命理時,親自到了西秀宮找小滿。現(xiàn)在他這做師傅的找上門來,這白驪上神難道要避而不見?

聽說這白驪上神和小滿的母親霞光女神有些淵源,小滿稱呼她姑姑,當(dāng)姑姑的不至于要害侄女吧。

柳白胡思亂想劍,白驪上神來了。

不愧為天狐一族,她穿的露的沒有辜負(fù)狐仙一族的盛名,白花花的豐胸大腿晃的柳白瞇起了眼睛。

柳白對著白驪有些不自在,天狐這種種族,據(jù)說是看你一眼就能上算你十八代,下算你十八輩,仙神界里最神棍的存在。而司命寫命理斷壽命,也能算上半個神棍,現(xiàn)在兩人見面,有些同行見同行的尷尬。

說什么?不用他說什么。白驪上神早算了個明白,上來就直奔主題,簡簡單單幾句就表述了對弟子的擔(dān)心,對小滿師傅的感謝,并且暗示明示自己沒有歹心。

柳白被噎的夠嗆,好歹做了幾萬年神仙,表面功夫還是有。只見他四平八穩(wěn)的放下茶杯,問了一個白驪沒算到的問題。

“主事可知那九世情殤錄為何被我列為禁書?”

白驪抬眉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大司命,悠悠的回道:“難道不是因那書中故事太過傷情,皆為悲劇,看后讓人懷疑愛情,歷后讓人懷疑人生所致?”

柳白額上青筋跳了跳,心中吶喊,你敢說你沒算出我禁書內(nèi)容,你敢說你沒誘拐我徒弟犯錯!

“上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柳白說出這句話時特意停頓,欣賞了一下白驪意外的表情,“這九世情殤錄確實(shí)是感情的悲劇,但人之情不止一種,一世一情殤,歷經(jīng)七世斷七情,第八世戒六欲,第九世潛心修行,方成正果。這本是一種凡人修仙的路數(shù),但過程太過慘烈,經(jīng)歷者會留下陰影,所以才列為禁書。”

“大司命言下之意是?”

“既然能助凡人修行,自然也能助仙家修行。”柳白微微一笑,“只是小滿經(jīng)驗(yàn)不足,又未成系統(tǒng)學(xué)習(xí),這禁書使用起來難免吃力。她只道這斷情就是斷男女之情,哪懂這七情六欲的區(qū)別。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不寫明白,恐怕誤了貴徒大事,情絲未斷反留心傷。”

柳白話說的隱晦,讓你急于求成,讓你誘騙我弟子,這下好了吧,反而害了你自己的弟子啦。當(dāng)然你弟子沒事最好啦,但要是留了心理陰影,成不了神,也不要怪到我們頭上來!

白驪瞇了瞇眼,用手托起腦袋,似乎不急不躁,柳白沒有看漏她掐算的手指。半響之后,白驪抬起頭來,只見她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大司命提醒,不過我徒榮長他吉人自有天佑,待他歷劫歸來,自然更進(jìn)一籌!”

這都能算,看來算出來的結(jié)果還不錯。

甩了鍋又間接知道自己弟子沒惹大禍,此行還算滿意,于是柳白不再停留,拱手告辭。

伏水女神送柳白到大殿門口,在他轉(zhuǎn)身離開時,身上的一片花瓣飄落。小小的白花瓣隨風(fēng)起伏,最后粘在了伏水女神的裙擺上。

師傅你怎么甩完鍋就走了呢?壞話都是背著人說的,還好小滿我留了后手。西秀宮里,小滿老老實(shí)實(shí)的受罰,盤腿打坐,這只是表面。背地里,她的一朵花瓣已留在了復(fù)陽宮中,伏水女神的裙擺上。

“大司命走了?”這是白驪上神的聲音,“他可曾問過你什么?”

“未曾。”這是伏水女神的聲音。

“想說什么就說,想問什么就問!別用那苦臉看我。”這還是白驪上神的聲音。

“我,我們這么騙他好嗎?”伏水嘆息,“他們都以為這命理是為榮長準(zhǔn)備的。”

“哈,有什么不好!你以為他今天來干嘛,他不就是來撇清關(guān)系的嗎?就是為了以后出事,沒他什么責(zé)任。”

“聽大司命的說詞,小滿參照的禁書似有不妥。”

“不妥怎么了?”

“帝君這次下界存想,我們換了他的命理之書,本就不對。若是帝君歷劫成功還罷了,若是不成功……”

“他已經(jīng)接近帝神之位,不成功又怎樣?大不了再去一次。”

“但是……”

“哼!”白驪不耐煩起來,“你現(xiàn)在來叫喚有什么用,別忘了偷換命理書的執(zhí)行人,就是你!若不是因?yàn)樗湃文悖疫€換不了他的名冊呢。”

……

“別哭了。”這還是白驪上神的聲音,“想想榮長,你愛的榮長,我們這么偷梁換柱,全是為了他啊。你是想讓榮長去歷九世情殤嗎?你看他歷劫回來,還記不記得你!”

……

“我之前的卦象上吉,結(jié)局還不錯,你看老天都覺得這事可行……”

……

聲音漸漸沒有了,小小的花瓣完成了它的使命,消逝于風(fēng)中。

西秀宮中,被關(guān)禁閉中的小滿收起了功法,沒顧得擦一身冷汗,著急忙慌跳下地。

不得了了,聽到了大秘密,趕緊找?guī)煾的弥饕馊ァ?

她跑到門邊開門,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

“師姐你放我出去!”不用想就知道是師姐反鎖了門,“大事不好啦!”

“你還在受罰,不能出去。”茯苓平靜的回答。

她已經(jīng)把工作臺搬到了外間,對師妹的大驚小怪她習(xí)以為常,想再騙她開門,門都沒有。

“真的出大事啦!”小滿著急的喊道。

“出了大事等師傅回來跟他說。”茯苓慢悠悠的研著墨,“今次你說什么我也不會開門。”

師妹剛才還在安安靜靜的修煉,這會兒是鬧什么幺蛾子?難道是飯點(diǎn)到了?茯苓撲哧一笑,都是神仙了,還記得這個典故呢。

茯苓在外間伏案工作,小滿在屋內(nèi)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開始胡思亂想:怎么辦啊,師傅被騙了,不對,是我被騙了。原來這命理不是給榮長的,不,是給榮長的,但最后換給了冬焱帝君。雪姑姑你把我害慘了!干嘛叫我怎么悲慘怎么寫啊!帝君到底是投胎到哪去了?真的是上當(dāng)了,這種不能指定投胎地點(diǎn)的命理,怎么找?帝君你存想就存想吧,干嘛還要到下界去一朝,耽誤帝君的修行,我的錯是不是很大?師傅還沒回來,跟師姐說嗎?不是把師姐也拉下水了。怎么辦呢?

小滿剛過了千歲,在仙神界算是還沒有成年的小娃娃,她涉世不深,不懂世故,思來想去不能求助于師傅,那就回家求助母親大人吧。

屋內(nèi)安靜下來,茯苓往內(nèi)間看去,只看到小滿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蒲團(tuán)上打坐,哪知她的真身已經(jīng)離開西秀宮,往八重天去了,留在這里的,只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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