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的出了門，米瀟一路向北，混入人流。

抬頭仰望，耀眼的陽光依然刺眼，抬手遮了遮，面前的建筑望不見頂端。

米瀟局促的走進去，滿手鮮血的狼狽模樣和七里公寓大廳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

有眼色的前臺迎上來，看著米瀟低彎了十五度身子，很有禮貌的詢問。

米瀟一下語噎，似乎想知道一切的欲望沒有剛才那么強烈。但她還是回了來人，滿抱著禮貌與難堪。

刷了卡入電梯，米瀟依著角落緩慢蹲下，有些想哭，卻找不到什么理由。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米瀟掩去眼角的淚，踏出了電梯。

頂樓只有一扇大門打開，走過去，里間無盡的空間裝著無盡的遐想，而涼便坐在沙發上看著狼狽的她。

“怎么來了？”明知道她來的目的，涼還是問了出來。

看著眼前搖晃著紅酒杯的女人，米瀟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開口。

“一開始我就提醒過你，如今的一切終究是你自己疏忽了，”涼放下了杯子，眼神頗有些冷漠，“當年我欠你父母的，已經在我離開事務所的時候就還完了。你這會兒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這不是米瀟印象中的那個涼，眼前的女人冷漠而凜冽，眼中沒有絲毫溫度，對著她一身的狼狽也無半分溫柔。

“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孩子……”

“如今我不欠你，米瀟，你該知道的。”

“是，但是……”

“我將你引進事務所，又將你的孩子從世界引出來，一步一步，讓他進入懲罰世界和你相認，給了你那把刀，還找了時冉棠護你平安……如今你還要怎樣？”

米瀟沉默，或許從一開始，涼是欠她的，但如今不然，她實在是沒辦法再要求她做些什么。

“最后一次，我只想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如果我沒猜錯，當年被你用六刃刺傷的便是你的丈夫，”看著涼虛了眼睛，米瀟不由得放開了聲音，“用我世家的冷香血，你雖把他帶出了任務世界，但他終究還是不會適應那個殘缺的身子，如果……”

米瀟的話戛然而止，涼嘴角松動，勾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你想怎樣？”

“涼，這次算是交易吧，”米瀟緩緩靠近涼，解了左手的綁帶，扔到一旁，將手掌展示于她面前，“這個，會讓他很好的適應那具軀體，你覺得呢？”

涼看著眼前還未干結的血跡，她沉默了幾分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讓人入迷的香味兒，她知道米瀟這會算是走投無路了。

“好。不過你這會……”

“我會克制住我的情緒。”

情緒波動的冷香血無用，米瀟一直都知道，所以所有想得到冷香的人都想冷香擁有者心甘情愿，消失殆盡那血液中最毒的香氣。

從七里公寓走出來，米瀟渾身顫抖，嘴唇發白而干裂，但左手隱隱而出的血液沒有一絲香味，因為她這會的心情平淡如水。

抬頭望天，米瀟竟有些覺得那刺眼的陽光也溫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