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瀟結束考核時拿到了完美的成績，當然除了她自我本身遭受的傷害讓她覺得不完美。

考核以本體進入任務世界，所以等她出來的時候，她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腦子還是抽著痛。

磕磕碰碰的摸黑走著，米瀟也沒了方向，直到右手被人攙扶了起來。

“瀟，怎么搞成這樣子？”

星一聽到響動就趕了過來，眼前所看到的便是米瀟摸黑走著的一幕。

女子慢吞吞的走著，渾身狼狽不堪，特別是蒼白的小臉大部分都被血蓋住了，加上兩個黑乎乎的洞，不免讓人覺得陰深恐怖。

“星，”米瀟松了口氣，將自己的行動都交給了她，“不礙事的，就是我這雙眼睛還可以恢復嗎？”

“營養液應該可以，先進去。”

泡在營養液中，米瀟覺得無比舒心，很久沒有這般安心的待著了。

事實證明，考核所遭受的傷害很難愈合，腦子里麻木的疼痛感已經持續很久了，米瀟還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星盯著米瀟黑黝黝的兩個窟窿想了很久，眼珠子該是沒了，這樣子做個瞎子也挺不錯的。

寒冬臘月的天，一踏出事務所的門，她就聞到了一股屬于冬天的清冷。

應該是下雪了，她仰頭，冷津津的雪飄落在她的臉上化開，點點滴滴。

“下雪了。”米瀟笑了起來，心里有些遺憾，今年或許見不到這場大雪了。

市中心醫院，米瀟躺在病床上聽著醫生念叨著，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卻少了些許痛楚。

好久之后，她才在醫生的提醒下想起了齊嘉許，可……她這般模樣如何能叫他看見，讓他不安心。索性便認了醫生說的孤寡一人。

星再次來的時候，送來了米瀟遺落在考核世界的眼珠子，她說它們有些失活了，須得養上個把月才能重新裝回眼眶。

后來幾個月里，醫生來得不常，倒是星隔三差五的來看她。有時候也不跟她說什么，就靜靜的坐在屋內不說話，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米瀟似乎是習慣了這種生活，每天躺在床上感受著黑暗，沒數過日子，也不知道時間，直到迎春的清香透過陽光的溫暖散進病房，護士摘了一朵迎春花放在米瀟的手上，笑著說“春天來了”。

手術拆線的日子選在了一個月后，米瀟眼睛有些酸澀，看著病房里的人是模模糊糊的。

醫生伸手遮了遮她頭頂的燈光，米瀟垂下了頭，沒再睜眼。

后來，米瀟收到的那朵迎春因為干枯得不成了樣子，被打掃病房的阿姨收了回去，她終于出院兒了。

星好久沒來了，一個人出院頗有些孤獨。護士將她送到樓下，將口袋里藏著的玉蘭花瓣遞給她。

應該是剛摘下來的，因為厚實的花瓣放在米瀟手上，還帶著獨屬于玉蘭的幽香。

“謝謝。”米瀟小聲的道謝，謝她這幾個月的照顧，謝她的迎春，謝她的玉蘭，同樣也謝她的祝愿。

護士笑了笑，也沒回答，轉身走了。

米瀟抬頭，正好對上了陽光，她皺著眉拿起了玉蘭，正好遮住了刺眼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