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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西域

  • 神道星宇
  • 燼畫.QD
  • 6508字
  • 2020-07-11 23:28:19

那天晚上很美,可是世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扭轉(zhuǎn)的。之后的日子里,盡管我知道自己頹唐得沒有任何道理,可是我仍然難以抑制地落寞、放縱與瘋狂。

相比于之前不同的是,在我頹唐、落寞、放縱與瘋狂的日子里,多了一個他。一個北竹。一個楊之宇。

我們一起踢球砸了一個老頑固的窗戶,一起深更半夜裝成惡鬼去嚇那些雞鳴狗盜之輩,一起將一個“老爺”打得七竅流血,一起將我的一個“狂教徒”的胸口涂黑綁在了大路上,還一起赤膊上陣打進了深山老林之中!

何等暢快!

在侍道之事上,我再不考慮他人的閑言碎語,無論多么“離經(jīng)叛道”,只要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就都是對的!

而就在這期間,我發(fā)現(xiàn)北竹領(lǐng)悟起天道來竟然頗有天資,每每與他商談之時,總會有相見恨晚之感。在他的幫助下,我對新道的領(lǐng)會像是開啟了加速鍵。那一條“古板路”上的石板,在快速地成型又利落地鋪好,眼見著,便有了唐皇之象,登天之意!

也就在這時,大帝突然來到了我的殿堂,對我表達了希望我可以去西方苦寒之地傳道的愿望。

我自幼多受大帝照顧,大帝之愿,不好推辭;可世俗之事甚雜,這天道建構(gòu),又拖延不得。我問大帝:“帝向來只是征戰(zhàn)四方,何幫此次欲要傳道?”

大帝說:“寡人向來只戰(zhàn)請戰(zhàn)之人,戰(zhàn)后納入我大夏國土,其民衣食無憂,幸福快樂。可這支蠻族,教義殘暴過甚,其民苦不堪言,多有逃亡我大夏者。寡人不忍百姓受苦,望圣子可傳寬容自信道法,讓百姓不惑于古制他言,得識事解事智慧,生樂觀豁達之心。”

聽大帝之言,我感動拱手,道:“大帝之心,可昭日月。我愿往西域。”

大帝拱手回禮道:“圣子大德。我愿送圣子親兵九千隨行護衛(wèi),號令沿途州府千里相迎。不知圣子還欲帶何人何物?”

我道:“一個北竹足矣。”

大夏國土無邊,西域之路甚是漫長。因為趕時間,我們輪流換著人手守日夜兩班,每到一處驛站都要換一次馬匹,一刻不停地朝西域而去。整日在馬車上度過,縱然我與北竹有習(xí)武之風(fēng),也感覺全身酸痛,無法安眠。

讓我感觸頗深的是,在我們剛出京城的頭兩三個月里,見到的人們中多有我的信徒;可是越往西行,那些隔著鐵一般的衛(wèi)隊質(zhì)疑與侮罵我的人,逐漸成了大多數(shù)。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再如以前那般強烈。

幸運的是,雖然相聚不長,這一路上我們總算也是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在與他們的相處中,我與北竹共同悟的道,也一次次得到了印證,我的圣力也在日漸增長。這一份收獲,讓我與北竹都心喜不已。

還有什么比沉浸在大道之中,更令人愉快的呢?更難得的是,還有一個人可以攜手同游。

如此日夜兼程,在我們出發(fā)后的第五個月,終于來到了那塊刻著西域的地界石前。西域之人自不會稱自己為西域,他們的地界石上只刻了一個字,其名為“華”。

十日后。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拿著本地的一卷經(jīng)書剛剛坐下,便有人敲響了門。我無奈地望了望天,道:“準(zhǔn)進。”

傳事官李青彎著腰走了進來,又將一懷的文書放到案前,道:“稟圣子大人,北竹大人托手下轉(zhuǎn)告一聲,明日便是西域之人一年一度的請神節(jié),請圣子早睡。”

“他……”我的拇指在其余四指指尖上搓了搓,問,“他還在忙嗎?”

自到西域以來,便有一大堆雜事一股腦涌來。說起來,我好像好幾天沒有見到北竹了。

“回圣子。北竹大人正在與一干鬧事者交涉。”

所謂鬧事者,其實是西域的眾多官兵。據(jù)我這幾日的了解,西域共有三千余萬人,而有官藉的人便有一百萬人。更可怕的是,西域的官兵甚多,各方官兵加起來高達一百七十余萬人。再加上各種仆人雜役,就又是三四百余萬人。統(tǒng)共算下來,在這個以農(nóng)業(yè)為主的社會中,這些不干農(nóng)活整天吃閑飯的人,竟有五百萬之巨!

官員們?yōu)榱巳趸嗣竦乃枷耄ニ麄兊囊庵荆屗麄兿裆笠粯拥馁u力勞作,便大肆傳播一些奴性文化。但是人民的痛苦是切實存在的,特別是近五十年來,平均每隔兩個月便會有一批農(nóng)民揭竿起義。那些跑到大夏去的,也便是這些起義的失敗者中,幸存下來的人。

西域的官員向來威風(fēng)慣了,知道大夏將逃跑的人收容之后,居然直接向大夏發(fā)出了戰(zhàn)書。大夏國土廣闊,百姓有六萬萬之眾,平時雖多在務(wù)農(nóng),但是數(shù)百萬大軍想要召集起來并非難事。這一戰(zhàn)毫無疑問是大夏取得了勝利,而且勝利得比想象中輕松。

按照大帝的習(xí)慣,收服的土地一般仍由原先的統(tǒng)治者管理,每年只是象征性的讓他們進貢一些本地特產(chǎn)。但是這一次我臨來之時,大帝卻授予了我任免官員的權(quán)力。而在我與本地現(xiàn)有官員做了一番交涉之后,在四天前向附近的州借了十萬大軍,并在昨天下達了罷免現(xiàn)有所有官員重新選拔的決定。

這兩天在外面鬧事的,也便是那些曾經(jīng)的“名門望族”。

“他們現(xiàn)在在何處?”我問。

“就在大廳之中。”

“大廳?”

“是的,大人。”

我的拇指再次滑過四指指尖,猶豫了下便起身向大廳而去。一般來說,鬧事者若是在大街上與我軍對峙會比較難辦,既然他們能來到大廳中,便是溫和的一派。但是這么晚還沒離開,便可能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果不其然,我還沒到大廳呢,便聽屋里有人大聲道:“你們不用說了!你們要是敢罷了我的官,奪了我的封號、土地與奴仆,我們就魚死網(wǎng)破!”

這句話說出后屋里陷入了沉寂。我仿佛看到北竹那偉岸的身板與他們對峙的場景。在我到大廳門外時,北竹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聲音依然響亮大氣,只是那語氣與平時相比,卻有些悶悶的,帶著些疲憊與沙啞。

“每個人生到這個世上,雖然有身份、容貌、腦力、體力等等的區(qū)別,但是人的心都是一樣的。就好像你現(xiàn)在不想過平民的生活一樣,難道別人就想被你們奴役嗎?”

“胡說!”那人嚷道,“一群賤民而已,他們生下來的意義就是將我們服侍好!如果他們妄想侵犯主人的威嚴(yán),就該一把火燒了!”

“話怎么能這么說?”北竹道,“你們這次幸虧是敗在了大帝的手里,如果是敗在一群蠻子手中,你們現(xiàn)在不就是別人的奴隸了嗎?你們可不能欺負(fù)我們老實不是?”

“我們尊貴的血脈,怎么可能給別人為奴為仆?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一天,我們寧可戰(zhàn)死!”

這幾日也沒有少遇到這種清高自大之人。我們不能讓他們體會百姓的苦,因為他們從小就是貴族,他們與那些生活底層的人雖長在同一片土地上,卻是兩個世界的人。兩個經(jīng)歷不同的人,怎么會產(chǎn)生共鳴呢?

我揉了揉眉頭,振奮了精神,推門而入。我看到北竹在主位上坐著,身邊有六位護衛(wèi)。而廳內(nèi)的會客椅上,坐著五位客人。他們個個衣著華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同時在門外還有三隊西域的官兵,很明顯是鬧事者帶來的。看到他們的陣仗,我不禁一陣頭大。

來鬧事的人見到我后,雖面上不情愿,但礙于身份仍是站起來向我行禮。北竹也忙給我讓座。我搖了搖手,看向來人道:“我知道你們受的煎熬與內(nèi)心的不甘,也了解你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于你們目前的遭遇,我感到很遺憾。但是,人生常常是由一連串的變故組成;遇到逆境時,抱怨與懊喪只會讓本來就很糟糕的生活,變得更加折磨身心不是嗎?”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迷惑與痛苦中,透露出和平民百姓、家奴婢女一般無二的無助。

我看著他們,面向最左邊的那人道:“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這位應(yīng)該是趙垢趙公子吧?”

“……是。”他愣道。

“據(jù)我所知,令尊在半年前剛剛?cè)ナ溃愕男珠L貌似想要獨吞家產(chǎn)。如若此戰(zhàn)不起,不知趙公子現(xiàn)在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我又面向左邊的第二個人道:“這位可是王安中王掌柜?”

他向我一拱手道:“正是。”

“王掌柜年少有為,獨自一人撐起了大半個西域的商業(yè)貿(mào)易,令我很是敬佩。但是,王掌柜這十余年來,可敢靜靜地坐下來哪怕只有一個下午?這一身的草藥味,還能去掉嗎?可以與人放松地聊天嗎?”

我轉(zhuǎn)向第三個人道:“這一位應(yīng)該是谷析谷大人?”

他狐疑地瞅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沒錯。”

“谷大人自幼讀了不少書,也按照家族的傳統(tǒng)擔(dān)任了一方官員。可是請問,谷大人在官場中可曾自在過?最近鬧得很兇的劉王之爭,又死了多少人?若非戰(zhàn)爭起了,不知谷大人現(xiàn)狀如何?”

“你查得我們好細(xì)啊!”

我微微頷首,繞過一人,面向最右邊那人道:“這位應(yīng)該是公得路公員外?”

“呵呵,見過圣子大人!”

“公員外想必比在座的各位都了解人民對當(dāng)官者的仇恨吧?終究,最近的一次起義,可是發(fā)生在你們的員外府。”

我最后面向右邊的第二人道:“這位是安無沁安大人?”

他向我拱了個手,昂著頭沒有說話。

“安大人比其他人都要幸運,自幼時起人生便可稱坦途,家族勢力也在朝中甚為穩(wěn)固。只是,這次與大夏的戰(zhàn)書,好像便是安大人的父親擬的吧?戰(zhàn)敗之后,這段日子可還好過?”

“你!”被說到痛處的他,狠狠地盯著我,氣得說不上話來。

“大多數(shù)以為,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解放平民百姓,卻不知,我同樣也在解放你們呢?”我搖了搖腦袋,甩了甩睡意,對他們五人道,“一個巴掌打到另一個巴掌上,被打的固然疼,可是施力的手掌就不疼了嗎?為了保護你們的錢財、地位、身份,你們自小到大受到的折磨難道就少了嗎?我一直希望可以有一個社會,在那里,人們公平地享受世上的一切,其樂融融、坦誠自在地生活在一起,不會有仇恨,不會有殺戮;人們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事盡情地?fù)]灑汗水,也可以在休息的時候放下一切戒備。如果生活可以是這樣的,那不是很好嗎?”

“今天很晚了,先回去吧。”我不待他們答復(fù)便繼續(xù)道,“如果你們有必須待在這里的外因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回去的理由。”

趙垢問:“什么理由?”

“你們可以回去說,自己是被打出去的。”說著我便喊來了人,向他們五人一指道,“把他們轟出去。”

面對士兵的驅(qū)趕,他們嘴上嚷著“你們欺人太甚!”“我們絕對不會離開!”可是身體卻很配合地走出了門,出門后還對自己的手下說:“明天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便走了。

對于我的這一舉措,身邊的人都為我成功將他們驅(qū)離而喝彩,可同時他們對于我對鬧事者的態(tài)度有些微辭。

“圣子大人,”李青道,“您真的同情他們嗎?”

李青問出這句話后,我詫異地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帶著不解之意,唯獨北竹望著我苦笑。望著北竹那雙盈滿了笑意的眼,我不禁勾起了嘴角,心道:這普天之下,能明白我心意的人,怕是只有北竹了吧?

我放開胸懷,再次環(huán)視眾人。我知道我與他們說鬧事者的苦,就好像北竹剛才對鬧事者說百姓的苦一樣無用,便簡單道:“在人們的觀念中,痛苦似乎是有等級的。受傷者受到的傷害,總是比傷人者傷得更痛;被壓迫者所受的痛苦,總是比上位者痛得更深。其實放到人們的整個生命周期中來看,是相當(dāng)?shù)摹!?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不由得想到大帝。地位極為尊貴的他,卻總是眉頭緊鎖。令他發(fā)愁的事,就如同那天山之水,永沒有斷絕的時候。他的生活,也在他高度的自制之下,清淡得像是一個平民。

而后我又想起教中的那幾個老巫。他們風(fēng)風(fēng)光光了一世,欺上瞞下了一世,到最后,卻連同他們的家人,都像是過街老鼠一般,生活在極致的黑暗之中。

回房之后,我看到那幾本李青放在桌子上的文書,習(xí)慣性地將當(dāng)天密報找了出來。這次大帝派給我的人里面,有專門的密探。他們平時潛伏在西域的人群里,四處收集各方勢力動向。

今天又有多處百姓與西域為官者發(fā)生明面上的沖突,為官者顧及我在這里,明面上沒有強行鎮(zhèn)壓,但是私下里又秘密處決了十三人。

在東部三十七區(qū)發(fā)現(xiàn)一個地下交易線,西域的為官者通過這節(jié)線大批量向外運送金銀財物,以保證減少損失。

五日前新成立的暗殺組織,在成功暗殺了我方三位重要成員后,在今天定下了接下來的暗殺對象:張德保、王百良、李凈、錢國強、趙中正、北竹……

在看到第六個名字時,我像是被雷電擊中,瞬間麻木。

次日,破曉之始,西域山地。

我與北竹并一干手下,來到一座高山之上。山上修了盤山的路,我們繞著這座山站定,一起向東方看去。東方百丈處,有一山丘,請神臺便建在那一座山丘之上。此山丘四周皆是高山,成環(huán)形將其圍在正中,乍然看去,宛若蓮花之心。

中央的那一座山丘便是西域的圣山,通常情況下,除大巫以外任何人不得踏足。今天開啟請神儀式,觀看的人便都像我們一樣,站在四方高山之上,向中央望去。

而我因為心心念念的還是昨天晚上的情報,便時不時四處張望,看看是不是有暗殺者潛伏在身邊。疑心是一個很有主觀帶動性的情緒,我只覺得每一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向北竹這里看來。

心里有些放心不下的我,又向北竹靠近了幾步。

北竹感知到我的靠近,朝我笑了笑。他伸手朝前一指道:“他們開始登山了。”

影影綽綽中,可以見到西域的大巫頭戴草木之冠,身披百獸之皮,手捧清河之水,踏著特殊的步調(diào),唱著奇特的歌謠,一步步向山丘之上而去。

“是啊。”我道,“看來請神節(jié)要開始了。”

請神節(jié)是西域最為盛大的節(jié)日,傳聞在請神節(jié)的請神臺上,人們是可以看見神的。而且據(jù)說現(xiàn)在西域的貴族,是被西域諸神選定的。這也是大帝不得不請我出面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曾問大帝:“若傳言屬實,該當(dāng)如何?”

大帝道:“如果神明是禍亂眾生的源頭,那便罷了這神明!”大帝向我看來,眼中帶頭懾人的威勢,“如此任務(wù),圣子可還敢接?”

我迎向大帝的目光,道:“分內(nèi)之事。”

轉(zhuǎn)眼間,大巫們已經(jīng)到了請神臺上。我努力收回精神,向他們看去。我必須做好與西域的“神”比拼道法的準(zhǔn)備。這一關(guān)如果過不去,解放西域百姓的任務(wù)就會多出很多困難。

大巫們踏著獨特的舞步,禱告之聲在群山之間回蕩,竟生出了幾分遼闊浩蕩意味。在他們的禱告聲中,整片天地變得凝重肅穆起來。在請神臺的正上方,鉛云忽而旋作陀螺,竟似要從天上傾頹而下。

“來了。”我對北竹道。

空中的壓力越力越強,像是有大能力者正在邁過一扇空間之門。

“恭迎圣神!”大巫停下舞步與禱告之聲,跪地叩首。

“恭迎圣神!!!”四周群山上的百姓也成批成批下跪下,口中的呼聲如山呼海嘯般響起。

東方晨光初綻,而在晨光映射下,請神臺的上空漸漸現(xiàn)出了數(shù)位高大的人影。他們凝立在半空之中,周身散發(fā)著強大的威壓。那份威壓貌似對我們這些站著的人格外照顧,身邊傳來忍痛之聲。

這時北竹向前跨出一步,一只手擋在我身前。

“你做什么?”我問他。

他扭過頭來,向來放蕩不羈的他,難得地認(rèn)真道:“看他們氣勢挺盛,可別有危險。”

他站得靠我很近,隱約中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溫軟的味道。我不由得將目光向他身上移去,一時竟有些暈眩。我問他:“你看他們實力如何?”

“在我之上。”

“我若說今天來到這里是為了收服他們,你覺得勝算會有多少?”

他猛地向我看來,眼中帶了一抹震驚。“認(rèn)真的?”他問。

“認(rèn)真的。”我答。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鄭重地道:“我會和你一起的。”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的我,一時噤了聲,心里飄搖起融融暖意。我看著他那英挺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雙唇,竟有些想要上去咬一口的沖動。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來,一張臉不知道該朝向哪里。他笑著問我:“怎么了?”

我張了張嘴,原本的話還未吐出口,卻意識到一個問題,心情豁然開朗道:“你說,西域之人,敢殺神嗎?”

“應(yīng)該不會吧。感覺他們對神挺尊敬的。”

“我也這么覺得。”我嚴(yán)肅起來,向他下達命令道,“與我共同演化道法,召喚太上的力量,我們一起降服西域諸神。”

他的眼中精光一閃,歪著腦袋笑道:“還可以這樣?”

我點頭,“可以這樣。”

“那咱們開始吧?”

于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我作為大夏的當(dāng)代圣子,第一次在人前展示圣力。而令世人意外的是,北竹也與我共同飛上半空,與請神臺上的圣神遙相對應(yīng),身上放出萬丈霞光。

“拜見圣子大人!”

屋外的喊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折好信,整了整衣服,回到主位上道:“進來。”

傳事官走進來時,我正揉著眼,與那絲吹到眼睛里的頭發(fā)撕扯。可是屋里的氣氛卻有些詭異的安靜。

我的心咯噔一聲,滿腹的內(nèi)臟都像是被人狠狠抓住,可勁的揉捏。我緩緩睜開眼,一點點抬起頭來。

“李青?”

來人正是當(dāng)日我?guī)У轿饔虻膫魇鹿佟V皇撬丝虖澲爸郑椭^。在他顫抖的身體上,我聽到了哭泣的聲音。

我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我大口的呼吸。我感覺整個屋子的空氣都被我牽引著,忽拉拉從門來涌來,又轟隆隆沖回去撞向四面墻壁。

一時之間,好像身邊的每一個物件都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我心煩意亂。

“夠了!”我道。

“夠了!!”

“不要再哭了!!!”

我驀地坐了起來,眼前坐著的七巧被我嚇得跳了起來。

她跑到一邊去,大喊道:“雅女姐姐,他醒了!他哭了一臉淚!”

什么?

我向四下看去,哪有什么春光融融,哪有什么封封信件,我現(xiàn)在正處在一間漆黑的屋子里,微弱的月光從小小的窗口泄下,讓我勉強可以看出這屋里一共有三個人。除了我與七巧之外,還有一個女子立在窗前,給我留下一個玲瓏的背影。

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判斷出已經(jīng)是五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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