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船還在左搖右擺，不過比開始要好了很多，林奇扶著船欄也能慢慢往前走。

出于好奇，他還是探出個頭往海里瞧。

只見海水波濤洶涌，變成細長的形狀，上躥下跳，在船底拱來拱去，時不時拍上船壁，濺起水花，如同一把黑色的碎玉四散開來。

還真像是一條一條的海蛇。林奇不由得想起海蛇女阿芙拉那一頭嘶嘶作響的蛇發。

但正如凱瑟琳所說，真要說的話，很難從第一眼就判斷出這到底是水形態的蛇，還是蛇形狀的水。

就算有人是在好奇想要打撈幾只上來看看，估計也難以成功。這波形蛇一旦潛入海底，根本就是與海水完美融為一體，根本無從找起。

這就是...波形蛇？

“這就是波形蛇。”背后傳來凱瑟琳的聲音。

“哇！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突然出現！”林奇后跳一步，“你不是比我先出來嗎？”

“我就不能在外面待會兒？”

林奇感覺跟她說話十分無力。

“我從好久之前就有些好奇，”凱瑟琳走到他身邊，“為什么你表現得就像一個沒什么常識的人？你之前不是海船上的奴隸？”

“我...”林奇眼見也瞞不住了，想著失憶這件事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之后還要跟眼前這個人相處不知道多久，他決定保留一部分地道，“其實我之前撞到過一次腦袋，所以之后的記憶有點差。有些事情時不時就會想不起來。”

“哦？有這種事？”

“大概撞傷腦子了吧。”

林奇也很郁悶。他以前看穿越小說，很多人在穿越之后還能保留住新世界的記憶，怎么自己就沒有呢？就光做一些有的沒的，莫名其妙的在小道上走路的夢。

等等，走路？在小道上？

我之前不是都記不得自己做了什么夢嗎，怎么現在好像又有點印象了？

但這夢有什么意義嗎？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

他正想得入神，黑豹號猛地一震。

“哇！”他大叫一聲朝后仰去。幸虧凱瑟琳反應快，一手把他拉住，不然他就一頭栽下海里去跟那些不知是水是蛇的玩意兒嬉戲去了。

“你能不能站穩點。”

“這是我能決定的嗎！”林奇抱住欄桿大喊。

凱瑟琳已經不太想理他：“你自己想辦法回船艙去。波形蛇你不去招惹就不會有事，頂多撞個墻什么的。”

說著她便不再理會林奇，徑自走開。

林奇只好一個人慢慢挪向自己房間，時不時還被晃到半個身子飛出船外。

好容易摸到門口，走到床邊又花了大半個小時。等他最終躺上去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精疲力盡。

這么一折騰，他也沒了睡意。這樣也好，免得又做那個奇怪的夢。

不過這么一來，也實在是沒什么事情可干。船上啥也沒有，他也不敢再去底艙。

結果他還是只能干躺在床上，隨著黑豹號上下顛簸。他瞅見床邊有一條帶子，研究了一下才知道這是類似于安全帶的裝置，防止睡覺時遇到海浪。

綁上安全帶，無所事事了很久，他還是睡著了。

等他再次起來，船已經恢復了平穩。他走到駕駛艙，只見除他以外的三個人都聚在一起，圍著桌子。

凱瑟琳抬頭看了他一眼，嘲諷道：“你起得還真早。”

“該我輪班了？”林奇看看夜空，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難得一夜沒做夢，他安穩地睡到現在。

“還好，不是特別晚，”塔塔西善解人意，“應該說是凱瑟琳來早了。”

“你們在干嘛？”林奇走近。

“在研究地圖。”

“怎么樣？”

“大致方向應該是沒錯的，就看天氣如何了。”

“天氣？”

魔界有天氣的說法？不都天天一樣的嗎？

除了有次好像是下了點雨。

“你不知道嗎？”凱瑟琳道，“在海上可是有各種各樣的天氣，包括惡劣到無法行駛的。”

“有那么嚴重？”

“這幾天算是天氣很好的了。接下來就看我們運氣了。”

“...”

林奇走上前來，看著地圖問：“咱們現在在哪兒？”

塔塔西指了個位置給他看。

林奇見他們所在的位置在克洛伊大陸以西，紅鯉城以北，離海岸已經有相當遠的距離了。

“還有多久？如果天氣正常的話。”

“嗯...兩天左右吧。”

“還挺快的。”林奇稍微有些驚訝于距離之近。

“那不然呢，雷奧大人既然把東西放在這兒，總得是個方便拿的地方吧。”

“哦...”

“說著說著我也餓了，去吃東西了。”凱瑟琳伸個懶腰，瞟了眼林奇，“你一起？”

“呃...好。”林奇心里一萬個不想跟她獨處，不過他也實在餓得發慌。

“你們去吧，我倆在這兒守著，幫我們隨便拿點兒什么就行了。”塔塔西道。

黑豹號相當大，如今只有四人一豹，空間綽綽有余，有些地方甚至空曠得讓人覺得害怕。

多虧了這么大的空間，他們不必把食物放到艙底去。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抱著。”凱瑟琳揀起一個個水果。

“你們平時航行都吃些什么食物？”林奇又開始沒話找話。他覺得御四家這么高級的存在，平時的干糧也會相當昂貴，跟自己這些小打小鬧的不一樣。

“啥都吃。”凱瑟琳無比敷衍。

“哦...”

“不過肉食還是靠一路捕魚。”

就這么尬聊了一路，回到駕駛艙的時候林奇悄悄舒了口氣。

“喂過賽曼了嗎？”艾拉問。

林奇停下手上的動作：“這還真沒有，說起來它昨天吃的啥啊？我連它影子都沒見到過。”

“它躲到一邊去了吧。”凱瑟琳道。

“啊？”

“以前就這樣，它喜歡在船上到處竄，”凱瑟琳吃著手上的水果，“雷奧大人都管不到。”

“那它這段時間吃的什么？”林奇不免有些擔心，“真的不要把它找出來喂點什么嗎？”

“放心吧，它自己辦法。”凱瑟琳道，“再說這些東西它也瞧不上。”

“瞧不上？”

“雷奧大人以前可只給它喂各種高級食材，比如影之野蘭洛德特產的白花鹿肉，比人吃的可貴多了，早就把它的口味養刁了。現在上哪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