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蕓看著懷中的小慧氣息微弱，神情激動地蹲在地面環視包圍自己的一眾人等。
“你們展仙派在做什么？！”
周圍的人似乎也認識洛亦蕓，看見她如此悲憤，都有些愕然。
眾人不由自主地望向洛亦楓，仿佛在征詢他的意見。
此時對于人群中的實際情況，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他們圍得嚴嚴實實，人與人之間的間隙不大，我調整了數次視線的方位，都只能看見洛亦蕓的部分衣角。
至于洛亦楓當時的表情我更加無法得知，他是背對著我的。
對方手中的金色長槍雷鳴之聲還不時傳出，周圍的一切在洛亦蕓無助且又憤怒的呵斥聲后，進入了寂靜。
不過這種僵持的局面沒有維持多久，洛亦楓冷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亦蕓，小慧已經不是人類，她是魔物，我們展仙派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走開！”
“怎么會？你說謊！其他的人相信也罷了，哥哥，你怎么也會相信這么荒謬的話。你看看，這可是小慧，難道你已經忘記我們小時候，王嬸與王伯是如何待我們的嗎？”
面對洛亦蕓瘋狂的質問，洛亦楓語氣沒有任何的轉變，聲音依舊冷漠地從他嘴中傳出。
“你知道是誰，舉報小慧魔化的嗎？正是王嬸和王伯！”
“你說謊！”
搖了搖頭，洛亦楓沉默了片刻，注視著在眾人中心處的洛亦蕓。
“我沒說謊，面對魔物，這是人之常情。更何況，王嬸與王伯本來就非小慧她的父母。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掀開小慧的右手，自己看！”
洛亦蕓聞言，低頭望著懷中的小慧。
臉上驚詫的眼神與小慧無助茫然的雙眸對視。
顫抖。
帶著難以置信地顫抖。
手緩慢地伸向對方的右臂。
我在遠處，也好奇地注視著這一切。
只見洛亦蕓的手，徐徐地將對方右手之上，那厚厚的衣袖掀起。
當時的視線很不佳，但我依然能夠看見，小慧的右手手臂，根本就不是人類該有的模樣！
整條手臂都是黑乎乎的，其上干枯褶皺密布。
在修長的手指上，張有一根根閃動寒芒的指甲。
這是什么？
魔物嗎？
“看到你嗎？小慧擁有魔族血統已經是事實，你盡快離開，不然被天道盟知道你與魔物有所牽連，勢必會將你一同滅殺！”
洛亦楓剛一說完，周圍的人也紛紛出言相勸。
“是呀，洛小姐，趕緊放開那頭魔物。”
“幸好這里的人全是我們天展峰的人，我們都是洛師兄一派系的，不然，就憑你現在護著魔物的行為，天道盟就不會放過你。”
“對呀，洛小姐，你與洛師兄之間的事情我們也略有耳聞，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天道盟對魔族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趕緊離開，我們不會將今晚的事說出去的。”
……
洛亦蕓沒有理會眾人的言語，眼睛一直望著洛亦楓。
“哥哥，小慧即使是擁有魔族的血統，但是她可一直沒害人！”
“荒唐！”洛亦楓聞言，嚴厲地呵斥道。
“亦蕓，別胡說！我們與魔族勢不兩立！魔族自崛起以來，殘殺了我們多少無辜百姓。而且她到底有沒有害過人，我們根本就不清楚。魔族向來在蠱惑人心方面最是擅長，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洛亦蕓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慧。
“我……我不信，小慧不會害人的，和她相處了那么久，她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手中長槍夾帶著陣陣沉悶的雷鳴聲，指向洛亦蕓。
“我再說一遍，快走開！”
“哥哥，真的！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小慧絕對不會害人，求求你放過她！”
“你的性命？哼，在全人族生死安危面前，別說你，我的性命同樣是一文不值，隨手可棄！”
看見洛亦楓一副絲毫不愿妥協的模樣，洛亦蕓苦笑了一聲，抱著懷中的小慧，站了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每一次，哥哥你都要……都要逼我進入絕望的深淵當中！小時候，那個善良而有抱負的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人，總是會長大的，有些東西是會變得，云天會是這樣，現在小慧也是如此！”
“不！我可是一直沒變！變得只是你！”
洛亦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對，你沒變。但，著又能如何，這只能說明你幼稚，與天真！如果有一天，你能成長，你便會理解我話中的含義。”
“我不理解！永遠也不會！小慧是好人，你卻要至她于死地，為什么要這樣？你曾經說過，一輩子都會守護著云天會，可如今呢？我真的不懂！”
“那不過是我小時候的戲言。亦蕓，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剛一開始選擇離開云天會的時候，我也感到無奈和迷茫。但是為了實力，我不得不這樣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的心情，你能夠理解？”洛亦蕓抬頭望著那一片寥無星辰地夜空，淚水壓壓抑不住地在臉頰兩邊劃過。
她左手緊抱著小慧，右手高高舉起。
“逆鱗金槍！”
“嗡……”
在我身旁的小巷之中，一陣嗡鳴之聲響起，緊接著，那原本插進地面的那桿金色長槍脫離地面，如一道金色的雷霆一閃而過，剎那之間飛向洛亦蕓高舉的右手之上。
她握緊著那桿金槍，頭緩緩低下，望向身前的洛亦楓。
“別開玩笑了！”
“我的心情你根本不懂！”
“不要用你的心情去衡量我的，我一退再退，容忍著你將我身邊重視的東西，一樣樣奪走。”
“直到現在我已經是退無可退，那種壓抑的心情，你何時體會？”
“開始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結局之時，還我一句無可奈何！”
“你說我還能怎樣？如果當初你沒有一點覺悟，你就別說出什么要一生守護云天會的承諾！”
洛亦蕓這一段竭斯底里地話，回蕩在四周。
“既然你決定護著這個魔物，站在全人類的對立面，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亦蕓，現實是很殘酷的，你一個人，無論是云天會，亦或者是小慧，你一樣都保護不了！”
洛亦楓說完，也沒有準備多說下去了，手中長槍雷鳴之聲響起。
滋滋的電弧在其上劇烈跳動。
“二階靈技——天雷印！”
就在那抹閃電即將發出之時，我真的忍受不住了。
“洛亦蕓她！不是一個人！”
“秘技——暗襲！”
在電光火石之間，我迅速朝對方發動了蘭陵王的三技能，也就是大招［秘技——暗襲］。
身形剎那間向洛亦楓的后背直沖而去。
對方似乎也覺察到我的攻擊，身形猛然轉動，長槍直接就是一個掃動！
“嘭！”
我的反應也不慢，立即舉起拳刃，利用其上的刀鋒與對方的長槍碰撞在一起。
格擋住襲來的攻擊，我技能的釋放并沒有中斷，身形依然往著對方的身體沖擊而去。
金色的長槍，在刀刃隨我極速移動間，劃出了絲絲火花。
當時我的確是有機會，用另一只手上的拳刃攻擊對方。
但我沒有這么做。
至于為何，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時我選擇的是無視對方，身體化作虛幻，從洛亦楓的身體之上穿越而過！
技能釋放結束，我站在洛亦蕓的身前，緩緩轉身望向正一臉驚詫的洛亦楓。
“誰說洛亦蕓只有一個人？”
“還有我！”
“云天會的副會長！”
“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