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符江東和徐英莉,從新年氛圍濃厚的咖啡廳出來,沐敬言轉身望向風鈴大廈的樓頂,曾經楊言要進駐漢州市場的那個男人,此刻卻因為她不知是死是活。
沐敬言人生頭一次,得到了一種異于家人卻又格外親密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來著!
這發生在古惑仔電影里的橋段怎么就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曾楊言在她的眼中,一直是一個將利益視為最重要的男人。
想當初他為了華旭萊而來漢州所想要做的一切,結果都被自己弄到今天的這番七零八落的田地。
幾天之內,沐敬言對曾楊言的情感就不一樣了,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擔憂著他的安危。
街頭巷尾皆是一派跨年的紅色氣息,沐敬言心思沉重,跟符江東剛剛的交談中,可以看出他對媽媽多年的懷念之情,果真,記憶中的總是最美好的。
就猶如沐敬言記憶中的曾經的一家人。
一家人!
沐敬言被迎面的風打了一個激靈,她想起了不合時宜的男人-焦韌。
那個曾經在這個廣場張揚找過自己的男人!
微弱的陽光穿透厚重冰冷的云層,打在沐敬言的周身,沐敬言恍了恍眼神,迎面,就看見幾個男子出現在廣場盡頭的視線里。
幾個男人身著統一的黑色工裝,沐敬言眼角抽了抽,隨即,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瞳孔里。
正是張努德!
沒想到,他還是找過來了。
宇文和男怎么可能會放過重新回到以往身份的機會,沐敬言早在見面的那一刻就知曉,張努德來找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比想象中慢了些許!
沐敬言的眼神在張努德走近的一瞬間變的肅殺,而張努德面對沐敬言的神情也一樣的冷漠,父女之間毫無往昔親近可言。
張努德在隔了這么久之后看到女兒的心情是非常復雜的,一如沐敬言看到張努德一樣。
即使沐敬言再怎么做好準備,也會在這一刻將埋藏的復雜情緒涌上來,昔日得美好父愛成了這幾年最沉重的枷鎖。
胸腔之下游走著一股熱血,逼的沐敬言生生的在這樣的寒冬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張努德和沐敬言二話沒說,就直接讓人將她團團圍住。
顯然,張努德是有備而來!
“沫瑋,你難道還想不明白么,是時候跟我回去!”,雖說張努德當初無視了沐敬言苦苦的哀求,逼得沐敬言直接離家出走,可這幾年的空白,也足以讓這位垂暮的老人保持此刻的友善與柔情。
“沫瑋....”,尾音帶著張努德對女兒的思念,揚長了父女之間的對峙情緒,飄蕩在沐敬言的周身。
“你別叫我!”
沐敬言險些哭出來,情緒崩潰在邊緣,漸漸的紅了眼眶。
“想明白,我有什么是需要明白的!”
口中呢喃,沐敬言看著與自己保持安全距離的張努德,心下悔恨,腦中過的全是以往全家人的美滿時光,可偏偏,這一切猶如泡沫,破裂在張努德的掌中。
一行人將沐敬言圈在中央,這邊的狀況很快被咖啡店里的符江東和徐英莉看見。
當徐英莉挽著符江東出來的時候,她能夠明確的感知到手臂中的符江東的身體在顫抖。
“舅舅?”
符江東到死都不會認錯,那是張努德的那張臉,符江東雖然已經年紀大了,但心性還是如年輕人一般嫉惡如仇,符江東看著被圍著的沐敬言,一口老牙要的咯咯作響。
“舅舅....你...那是誰?”
徐英莉晃了晃符江東的手臂,不解的問出口,剛才下來的時候,沐敬言已經將自己的事情簡單的說與了符江東,所以徐英莉還沒有清楚的知道沐敬言真實的身份。
心中理解消化不過只有七七八八。
沐敬言不依,看向張努德的眼神也就不在留有溫度,幾個手下,她沐敬言不相信憑她的身手解決不了。
眼底劃過一抹視死如歸的表情,沐敬言調整了姿態,卻被張努德硬生生的看穿,再怎么樣,沐敬言始終是他的女兒不是。
張努德任職了這么多年的軍職高位,自然殺伐秉承,所求之事沒有達不成的道理,看著沐敬言到現在對他還是這個樣子,遂出乎意料的上前,抬手就給了沐敬言一個耳光。
“啪!”
聲音響徹在風鈴廣場的四周,震的張努德的手都麻了。
沐敬言萬萬沒有想到張努德此情此景會打她,想當初五年之前自己那樣的情況,他都沒有動手打過她。
沐敬言不查,被力道打的踉蹌,腳步不穩,側身朝著一個方向就要跌落,斜側里上來一個身影,堪堪的扶住了沐敬言的身體,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曾揚言帶動起跑而至,自己本就有傷在身,被沐敬言身上的力道一帶,加上自己沖上去的力道,兩股力量撞擊,差點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撞的絞在了一起。
沐敬言還沒有看清楚來人,眼眶里的淚劃落而出,燙在火紅的臉頰之上,隨即,一個溫柔的掌心附在了沐敬言的左臉之上。
曾揚言被力道撞擊的氣岔,悶哼過后只是用憐憫的眼神撞入沐敬言的瞳孔之上!
“曾....揚言?!”,沐敬言表情一瞬轉喜,不自覺抬起左手附在曾楊言的右手上,眼中閃動星光,
“你,沒事了?!”
“對,我沒事了,有你在這,我怎么敢有事。”
曾楊言笑了起來,微弱的冬陽照射在他的臉上,打在他灰白的嘴唇上,連眼瞼都放慢了腳步。
一切美好源于眼前的那個你!
沐敬言放大了笑顏,顆顆滾燙的珍珠不爭氣的滑落,雙手環上眼前男人的脖頸,像個撒嬌孩子般在曾揚言的懷中哭了起來,訴說著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