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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體己話

就這樣過了幾月有余,二人整日飲酒吃肉,逗弄窮奇,時不時帶上沐陽去夢河那走上一走,玄天還跟千酒一齊幻了相去百竹林擺了十幾日酒,聽了些趣事,無衣也難得一直沒有來尋玄天回去。

可縱使他們過得再自在,玄天的眉宇間仍存著抹不開的悵惘。

她不問,他也不說。

就在千酒以為無衣是不是覺得當北盛天殿下的手下太累以至于跑了路才一直沒來找玄天的時候,他終是現了身。

幾月不見,無衣的面上卻是比之前來的任何一次都陰沉得緊。

從前無衣來尋玄天談事的時候,她從來都是退出去老遠,不曾打擾,不知為何,她這次卻是很想聽一聽,可無衣見她一直不走,緊皺了眉,看向玄天。

到底是幾千年的關系,玄天只這一眼,面上就跟著沉了大半,轉過頭,面對千酒的神情有些緊張,卻勉強擠出一絲笑來:“酒兒,我們男孩子說些體己話,你在這,倒是不大方便了。”言語中仍是不忘打趣。

其實他這番話是十分有可信度的,只要他在說這話前....不,在無衣來之前,就將自己的雙眼干脆利落地戳瞎,她看不見他們臉上的陰郁,自是會老老實實相信他們男孩子也有什么‘體己話’。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她始終是端了雙清冽明亮的眸子的,這一番做派,不過是不想讓她在場,許是無衣此次來,涉及了什么北盛天的秘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么需要瞞著她的東西。

也罷,她從來都不是那等死纏爛打非要討個結果的人,就算她定要在這里將此事聽了,他們也不見得不會換個地方講,無衣跟著玄天這么多年,修為早已不似一個普通的斗仙,兩人有心躲她,還怕躲不過么,左右也聽不上,不如不要做一個惹人生厭的,如若玄天聽罷覺得她可以知曉,自會跟她說。

念及此,千酒淡淡一笑:“我才不想聽你們的墻角呢,不過累了,多站了會,窮奇剛剛好似餓得直叫嚷,我去尋些吃食給它...”話音還未落,已然轉身走出了老遠,是以后面說的什么原地的兩人并未聽清。

卻無暇再顧及,見千酒走遠,玄天即刻轉身,這許久下來,還從未見過他面色如此慌亂。

“是...那件事?”

無衣點點頭:“二皇子,只怪我們近日松懈了不少,是以發現之時,已然晚了,據聞,他們此刻已分為了四路,正向各盛天進發,為首的那個.....先去的北盛天,事不宜遲,還請二皇子速速與我回北盛天抗敵。”

聞言,玄天心下一凜,還算鎮靜道:“不可能,我上次分明毀去了他囤積的大半魂魄,這段時間也未曾聽聞有哪里死了許多無魂無魄的凡人,不可能這么快就....”話說了一半,玄天卻陡然瞪大了雙眼,一張意氣的臉上失了不少血色。

“難道...他吃的,是其他鬼物?”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最關鍵的一步,是了,凡人魂魄不過為了快速增進自己的修為,如此,直接吃那些已然增進過不少修為的鬼道不是來得更快,只是.....

“他開始吃其他鬼物定會引得他們群起反擊,想不到憑他一己之力竟能安然渡過,還大功告成,如此,不知他修為究竟到了哪種地步。”玄天咬牙,面上盡是隱忍。

無衣又道:“最后一道仙罰是西盛天一個無頭無臉的小仙所為...想不到我天道威嚴,竟出了這么個可恥的叛徒!”他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說道此處,已然是咬牙切齒,只希望能再快些動身,如今的北盛天,雖養了近一萬年,但仍然遠遠不及萬年前的鼎盛,唯一的欣慰便是還有一個玄天。

玄天心中淡然,他早該想到,鬼道中有兮舞那等反其道而行之的人,那天道出這一人又有何奇怪,只是現在想來已明白得太晚。

此番鬼道兵分四路,無非就是為了不讓四盛天齊聚而有一線生機,是以除開鬼帝這一支外的鬼道只需拖住其他幾盛天的支援,便可慢慢等待鬼帝過來逐個擊破,如此,其他分支的鬼道定然是修為不高,但人數眾多,這樣一來,只需將為首的鬼帝一支悉數剿滅,便可解了這次危機,可話是這么說,要以玄天和不復從前的北盛天一力對付那個鬼帝,只怕也是吃力得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玄天也深知時不我待的道理,若是去晚一步,別說抗敵,怕是鬼道直接不戰而勝了,如此,他抬腳就欲走出去御風,才出了兩步,又是頓了頓。

此番還令他十分在意的,便是今年千酒剛好九千九百九十九歲,是深深刻在四盛古卷上的年紀,此時取彼人元神,方大事能成,鬼道不可能知曉這個秘密,卻剛好此時來襲,實是天意弄人。

滿腔思緒,玄天卻是不忍再念,只微微側向身后的無衣,淡薄道:“此事不可告訴酒兒。”

身后沒有傳來應答的聲音,卻是無衣默認的意思,玄天不再猶豫,匆匆走了出去,路上復遇千酒,她果然不知從哪尋了只野物喂著窮奇,只粗略烤了,上面還沁著血,雖是如此,但窮奇吃些生食也著實不打緊,只是襯得她十分心不在焉。

見二人仿佛說完了‘體己話’,千酒望過去的眼神滿是期待,不知他是否會將談論之事訴說一二,玄天自是知曉她神色的含義,卻只溫和地笑笑:“酒兒這次且多等我兩日,可別到處亂跑,不然待我回來尋不到你,就將你的醉仙飲個干凈。”

見玄天沒了剛才緊張的神情,千酒面上輕松不少,雖然他不肯告訴自己發生了什么事,但只要不是什么駭人之事倒也無妨,縱使心里還有些說不清的意味,約莫只是不舍吧。

尋常這個時候,得玄天如此打趣般威脅,她定是會古靈精怪地反駁回去,說什么‘如果你敢喝醉仙,我就把你揍得滿地找牙,日后只能靠流食過活’,這次她卻沒有,只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這乖巧的模樣倒是難得,玄天面上隱有動容,唇畔又似春風般揚了幾揚,遂轉頭御風而去。

他身后緊緊跟著無衣,千酒本想打聲招呼,還未等她開口,無衣就急匆匆一同御風而走,此番也就只得作罷。

玄天他們走后,千酒真就哪兒也沒去,天天都在酒仙洞等著,倒不是真的怕玄天回來喝她的醉仙,而是不知為何,心中總是隱隱一絲不安,于是想等他回來第一時間就能見著,可是一天過去,二天過去,十天過去,二十天也過去,卻始終不見半個人影。

初時沐陽聽聞玄天回去了,還會過來陪陪她,一起吃個吃食逗逗窮奇什么的,可不過才來了幾日,竟也再未露過面,依稀記得他最后來的那日整天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與沐陽向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此番卻是怎么問他都不肯吐露半句這般作態的原由,問得多了也就氣惱起來,心想他愛說不說,最后還是沒說,一整天的糾結以他匆匆離去結了尾。

如今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閑暇時想來,或許沐陽是有了意中人,想讓自己給看看妥是不妥,才會羞澀起來,遲遲不肯明說,若真是這樣,那自己著實不該那般咄咄逼人,惹得他不好意思,可他最后什么也沒說就急匆匆走了,莫不是覺著自己身為他的知己好友親如兄妹,卻只會逼問出不了主意,從而心灰意冷了罷?

千酒冷不防心下顫了顫,安慰自己道: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想,萬一他那樣急匆匆回去,只是因為他的山神洞被人給點了而已呢?

如此,心下這才寬慰不少。

過去了整整一月,玄天此前從未走過這樣久,千酒簡直回到了還沒認識他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也是只有夢河沐陽和窮奇作伴,夢河沐陽不在的時候,窮奇就成了她唯一一個能說話的,雖然每每聊天都仿佛在自言自語,但窮奇好歹也能吚吚嗚嗚地回她個一字半句。

如今她卻是連自言自語也做不到了。

心下的不安日益嚴重,惹得她偶爾連覺也睡不著,只得起身將或在身旁或在洞外的窮奇也揪起來,然后在它罵罵咧咧的嗚咽中與一輪皓月對坐天明。玄天走時說的不過是多等他兩日,可按照從前的規律,此番她已然多等了不知有多少個兩日了,難不成像上次一樣,他說相差幾分卻是二三十年,如今說多等兩日卻是兩三個月?

念及此,她腦子仿佛漿了一月的糊,如今方才明朗了起來,多等幾月說長一點都不長,說短,她卻是一天也多等不了,心下的不安此時如鯁在喉,她如若再不做點什么,保不準還沒等玄天回來,自己先憋死在這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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