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他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他聯系我有什么企圖？為什么是現在，跟血月有什么關系？

齊默眉頭緊皺，香煙一根接一根。

“靠，哪有你這樣抽的，真不怕得肺癌啊？”

齊默沒有理他，主動權在對方那，深吸口氣回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對方是個年輕的亮堂聲音：“齊默同學，您這架子可真不小啊。”

“……”

齊默還在措辭，對方又接上一句：“我發個地址給你，有空過來玩啊。”

“嘟嘟嘟。”

忙音過后，手機上多出個地址。

齊默看著地址發呆，天知道他做了多久的思想建設，就換來一句有空過來玩？

忍不住又點上一根，肺癌腳步更近一分。

“草，傻逼東西，不玩了，也不知道這紅月是不是自帶降智光環，隊友還不如我奶奶厲害，”余成鑫丟掉手機，上前勾住齊默脖子，“默哥，通宵去唄。”

齊默：……

同九年汝何秀，他默默指了指天上月亮。

“嗨，官方不都辟謠了么，這天氣呆寢室會熱死的。”

齊默堅定搖頭，但凡智商超過及格線，都不會選擇在這時外出。

……

兩分鐘后，兩人走在空蕩校園內。

“默哥，要我說，你倆在一起唄！”齊默懶得理他，遠遠的就在圖書館前看到了那道倩影。

170上下，一件簡單T恤凸顯富裕，短褲下是白皙修長的腿，正抱著書，身子不安的扭動。

走到近前，姑娘上佳容貌徹底顯現，桃花眼柳葉眉，五官柔順，嬌弱惹人憐惜，齊耳短發又平添幾分英氣。

“楚懷容，原來你這男人婆也會怕啊？”見到姑娘滿臉不安，余成鑫調笑起來。

姑娘家白眼一翻，露出個嫌棄表情：“我特么叫你過來了？”

楚懷容，這位硬件足以競選校花的漂亮姑娘，張嘴就是一陣醉人芬芳。

奈何姑娘會說話。

……

“嗨，其實我也不是怕，就是挺久沒見你，想你了。”楚懷容藏在齊默身后，警覺的四處觀望。

“你們不是昨天才見過么？”

楚懷容臉一紅，瞪了眼余成鑫：“我跟齊默什么關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跟齊默還睡一塊呢，你倆睡一塊嗎？”余成鑫嗤笑一聲，兩人對上了線，芬芳迷醉間，血月的陰森恐怖也消散不少。

齊默抽煙開路，話癆與自閉兒童就像正負極，天然容易成為朋友，這對男女就像是老天硬塞給他的。

他與楚懷容之間本還有點曖昧情愫，一個自閉兒童，一個壯士姑娘，曖昧很快轉變為堅定的革命友誼，反而相互擋了不少桃花。

香氣愈加濃郁，詞語逐漸高級，齊默敲敲女寢大門，兩位選手戀戀不舍的閉上了嘴。

“齊默同志，今天表現不錯，組織不會忘記你的貢獻，功勛章上你的名字永遠閃耀。”

楚懷容拍拍齊默肩膀，轉身進了大樓，一雙雪白長腿分外顯眼，余成鑫眼睛都看直了：“這男人婆底子是真不錯……”

“要不要……”

接觸到齊默那探詢眼神，余成鑫一個哆嗦，“可別，雖然她長得漂亮身材好，沒談過戀愛又有錢……咦，男人婆有這么好嗎？”馬上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行，你能想象跟對象連哪只腳先進門都要吵么？”

“你想多了，人楚懷容標準降低兩個檔次也看不上你，我是問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余成鑫：……

五分鐘后，滴滴無人接單，街上空空蕩蕩，齊默絕了現在去的心思，果斷轉身回寢睡覺。

自打母親過世，他就深刻明白一個道理，人力有時盡，許多事情勉強不來。

同學們奮筆疾書時，齊默總是到點放學，偷摸上網。

青春也沒有規定一定得在體育場、教室里揮灑汗水嘛，摸魚、放空、偷懶曬太陽，這也是青春嘛。

這是看透人生的大徹大悟，隨遇而安的豁達……

攤牌了，這是一個又懶又喪的家伙，若不麻煩，順手為之，事不可為，果斷放棄！

“哎，默哥，都出來了，通宵去唄。”空蕩校園內留下余成鑫的呼喊聲。

……

“齊默，快來，我這出大事了！”

伴隨著楚懷容的咆哮，美好的一天從下午兩點開始，溫暖陽光灑滿大地，將血月殘留的可怖消融殆盡。

“楚懷容，鄧勻想要在一起。”

十來個男人包圍女寢大門，手提酒瓶，光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齊聲喊著口號，將年輕人的朝氣蓬勃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他媽又是什么情況？”齊默滿臉黑線，總覺得這場合放在男寢更加應景，褲子也有點多余。

“鄧勻那傻嗶造的唄，硬說世界末日來了，要么獻出生命，要么得到愛情，”余成鑫看著門內不知所措的楚懷容幸災樂禍，果斷挑撥：

“楚懷容這么個大美女，啤酒就能喝出來？”

“是這個理，上白的。”

“牛二！”

“我去買紅星。”

兄貴領頭人鄧勻走到齊默面前：“齊默，楚懷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了？”

眼睛通紅，眼角還有水漬，長得著實不錯，可惜腦子一半抵押、一半壞死。

半夜兩點打開廣播站告白，喜提處分；楚懷容生日那天，為效仿周幽王，叫上兄弟在各寢室樓頂點燃蠟燭，連成烽火一片，結果寢室著火，縱火者被開除，他躲過一劫，名聲更響；

有天喝多了，帶著全班近50號男生強闖女生宿舍，震動全校，差點被開。

他爸也是個狠人，來學校從頭到尾就說了一個字。

“好！”

至今學校內仍有不少‘好學家’在孜孜不倦的研究著，從這點上來說，鄧勻跟他爸不愧是父子。

就這么個鐵憨憨，楚懷容自然看不上，齊默就成了擋箭牌兼工具人。

別問，問就是朋友，但又形影不離。

于是，齊默就成了鄧勻的眼中釘，追求美人路上的最大阻礙。

齊默沒有回話，拍了拍鄧勻肩膀，幫他整了整衣領，眼神略帶閃躲，摻雜著不忍，欲言又止，腦袋幾不可查的輕輕點動。

“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

鄧勻癲狂大叫，狠狠推開齊默的手，齊默也不惱，掏出煙盒給他發煙。

“抱歉。”

鄧勻雙眼陡然瞪大，無力跪坐，淚水滾滾流出，齊默幫他點上火。

“答應我，對她好點。”

齊默拍拍他肩膀，給了個堅定眼神：“相信我。”

“輕點，她怕疼。”

齊默：？？？

一場鬧劇被齊默兵不血刃的終結，不愛說話的自閉兒童內心往往玲瓏，總是知道怎樣用最小力氣輸出成倍效果。

長句殺人，短句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