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診病完了以后，楊柳焦急的問道：“大夫……我姥姥的病怎么樣？可有什么法子快速地退燒？”

大夫收起了藥箱對楊柳擺擺手，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去外面說話。

楊柳給姥姥頭上換了濕毛巾，然后給她擦洗了一下身子，就快速的出去了。

兩人站在豆腐鋪子前說著話，外面還是傾盆的瓢潑大雨。

“大夫，我姥姥怎么樣了？她的燒……”

大夫擺擺手，讓她先聽自己說。

“生病的人都是這樣，這燒不是說退就能退下的，急不得。”

他看著楊柳面色沉重，委婉的問道：“這楊白花……”

“你姥姥……她一直都是咳成這樣的嗎？”

楊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搖頭是因為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以前的楊柳從來不關心，也根本不過問豆腐鋪子和姥姥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清楚楊白花是病到哪種程度了。

點頭是因為穿過來的楊柳久病成醫，看姥姥咳嗽成這個樣子，這病應該是拖了很久了。

“唉……”老大夫嘆了一口氣。

楊柳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大夫……您有什么話就直接告訴我吧！”

“不是不告訴你，是不知道怎么說……總之你姥姥現在藥石罔效……是吃什么藥都不會好了。”

楊柳聽了低下頭去沉默半響，然后抬頭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似乎深深地陷入了某種回憶里。

“大夫，還有別的辦法嗎？能讓我姥姥以后的日子好過一點，身子舒坦一點。”

他驚訝的看著楊柳，問道：“你姥姥沒救了，難道你不難過？”

先前在醫館她是那樣子求自己，怎么現在聽說老人身患惡疾，卻沒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不見難過，亦不悲傷。

“楊柳心里當然難過……可是如果我垮了，那姥姥渾身帶著病痛還要為生計發愁，那豈不是更折磨她老人家。”楊柳說道。

“大夫……真的沒有什么別的法子了嗎？”她是多么希望出現奇跡。

大夫搖搖頭。

“除非是用極珍貴的藥材續命養身……不過那也是治標不治本。”

“那……我姥姥還有多長時間？”

“最多三個月。”老大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肺部積勞成疾，已經是醫不好的肺癆了。”

楊柳聽了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眼見到的唯一親人，再過不久后也要離開自己了。

大夫撐開黑色油紙傘，就要回榮寶堂。

“大夫……”楊柳想了想叫住他。

“能不能給我姥姥開一點好的藥，我……”她還是想給姥姥買好的藥補補身子。

“行……你跟我回榮寶堂去吧！”

大夫說完要走，楊柳又叫住他，面有赧色很是為難，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話就直說！都到這個份上了。”

“我……我暫時沒有銀子……能不能……能不能先欠著。”

楊柳鼓足勇氣說完：“不過我一個月內一定還您，親自給您送去榮寶堂。”。

她知道這個要求有些無禮，可是真的是沒有辦法，她以后一定會想辦法好好經營這豆腐鋪子的，賺更多的銀子。

大夫擺擺手。

“從我到這豆腐鋪子的門口，就知道你沒有銀子……”

“先跟我回去抓幾幅藥吃吃吧！她這次好不好就是聽天由命了……”

“藥錢到時候給我補上就是。”

楊柳聽了大喜，連連對著他道謝，他真的是姥姥的救命恩人。

“您是我和姥姥的救命恩人……您真是大好人。”

“好了，好了……走吧！”大夫年紀大了，現在只想早點回去休息，喝壺熱茶。

這外面這么大的雨，又冷又寒的。

楊柳趕緊跟上，他們又冒雨回了榮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