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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惘然

“呵呵,緊張了?”岱遠山看著有些迷茫的顧承啟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年輕人在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一直表現出超常的成熟與智慧,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不那么淡定了。

“什么?!”

這個回答更加坐實了他的不淡定。

“別緊張,顏顏知道后不會怪你的。”

“我……我不是怕這個……”

在說話間樓頂上一個自動下降的繩子綁著小箱子緩緩地落到花園的桌子上。

“居然還有這個東西……”岱顏珍在心里念叨,在這兒住了這么久沒有發現這個機關。

岱遠山打開小箱子,里面是熱騰騰的飯菜,還有一瓶上好的紅酒。

“看來顧承啟把父親照顧的很好……可是為什么呢?他為什么要藏在這里呢?媽媽呢?她知道嗎?難道就她自己被蒙在鼓里嗎?那他和顧承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岱顏珍終于忍不住從矮樹叢中跳了出來,并且對著久未見面的父親怒目而視。

這個舉動讓岱遠山嚇了一跳,他還沒有準備好就這樣與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見面,這么長時間他一直只能拜托顧承啟做這個護花使者。

三年前,岱遠山從山谷下拖著受傷的腿來到老朋友的研究所,當他得知測算數據和建筑材料都是有問題的時候是想馬上把這件事兒處理掉的,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并非像表面上看上去毫無問題,大口的鮮血從胸腔內噴涌而出,顯然腿部的傷是最輕的傷,從上向下跌落后他大費周章的將車輛引爆就是想營造一種假象,自己死亡的假象。

顧承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之前也想過這件事兒早晚也是瞞不住,所以一方面是為了完成對岱遠山的承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岱顏珍,他才要求她一起去荷蘭度蜜月。就算他有自己的私心,但是這種私心也是日漸攀升的,一開始他可以說是自己想多了,不過現在看著岱顏珍憤怒的表情他不自覺的像了做了虧心事一般,只能默不作聲。

“顏顏!”

岱顏珍站在原地,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父親居然假死欺騙了所有的人。這些日子的傷心和痛苦一下變成了震驚。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覺得大量的血液從心臟涌到腦門,然后世界就漆黑一片了。

“啊!”

看著岱顏珍從夢中驚醒,岱遠山心中覺得很愧疚,這盤棋沒想到越下越大。

“顏顏,別怕!”他抱著岱顏珍消瘦的身體,想用心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岱顏珍原本是憤怒的,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三年的時候像是付之東流了,她做了這么多無用功,但是看見父親活著出現在她面前又忍不住淚如泉水般涌出來。

“爸!你沒死啊,你沒死啊,你為什么騙我呢……你……”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了。

父親用手拍著她的后背,就像小時候一樣,用大大的溫暖的手掌讓她平靜下來。

“你聽爸爸慢慢說……”

原來,在岱遠山在醫院醒來之時,醫生告知他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內臟受到重創需要一年的康復期,加上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鋼釘的植入和肢體的修復也需要很久的時間,剛剛自己能做到研究所也許是因為強大的意志力。

在這種情況下岱遠山心生一計。

一方面他考慮到“遠黛”的坍塌事件需要另一件事兒去掩蓋,也就是更驚人的消息去平息大眾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他覺得這件事兒不僅僅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自己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想要查明真相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況且敵在明我在暗,還不如趁此機會修養身體并且反客為主。

以不變應萬變,靜待時局……

岱遠山想過事情的復雜性,卻沒有想過人一旦利欲熏心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幸好他自己還有一些心腹,這些心腹與顧承啟里應外合調查事情的真像,同時也在暗中保護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將這些事情拜托給顧承啟雖說也有些冒險,現在看來所謂外人未必比不過自家人。當然他們私底下也是簽署過協議的,岱遠山給了顧承啟承諾,“遠黛”的事情平息后會讓他在岱氏董事會有占有一席,可以參與經營與決策,而顏顏簽署的協議當然是不作數的,因為這個協議的前提是自己的死亡,現在自己就在這里,并且身體在慢慢的恢復,雖然在寒冷的冬天說不好哪里還是隱隱作痛。

“事情大概是這個樣子,最終的結局要怎樣掀開爸爸還要等待一段時間,你能理解爸爸嗎?”

岱顏珍覺得這是一場夢,經過父親的一番解說她只覺得他的聲音中包含著很多無奈,雖然語調平靜,就像她每次做夢時夢見的父親一樣,但是父親背后的心酸和痛苦遠比自己要多得多。

只要珍愛的人還活在世界上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只要他還在……

岱顏珍依偎在爸爸的懷中,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走很遠的路之后終于能回到家人的懷抱了。

為什么成年人之間有這么多的秘密,岱顏珍真是想不通,最近腦袋總是生疼,好像被什么東西擠壓過,明顯影響了思考的能力。

父親沒有死這件事兒母親不知道嗎難道?

自己剛剛到家不久母親就出外游玩兒了,想想母親在自己離開時雖然擔心,但看起來表情沉著而釋然,當時以為是自己出國后躲開國內的是是非非母親非常放心,其實另一方面可能她早就知道父親在謀劃這個局。

“我是有多么的不可靠。”

是啊,這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真像,只有自己傻傻的裝作很聰明的樣子。顧承啟一直都是幫助父親,母親如果不知道這件事兒也不會讓他和自己成婚,沐禮將文件交給自己保管的時候是不是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想到這里她真覺得心塞,有個東西卡在心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你在那捶胸鈍足的干什么?”

顧承啟看著岱顏珍可愛的樣子打趣道。

“用你管?你管得已經夠多了。”

岱顏珍面無表情的沖出了家門,這個地方讓她窒息,不管去哪兒,就是不想在這里再待上半刻。

已經是黃昏時刻了,臨近2月份正是最寒冷的時候,濱江的冬天就要結束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實際上在春天來臨之際恰好寒風刺骨,尤其是雪剛下完以后。街道兩邊的松樹上掛著冰晶,北方人叫樹掛,在來來往往的車燈和牌匾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五彩斑斕。

徘徊至鐵路橋,橋上的霓虹燈閃爍著,一蹦一蹦的,倒映在平靜的江面上,江水仍然沒有解凍,像一面鏡子一樣。

“在平靜中跳動著……”“哈!”

她用力拋出一塊雪球,雪球很快散落在江邊上。

“果然還是長不大的孩子……”是一個纖細的聲音,故意壓低了。

岱顏珍沒敢回頭看,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什么時候走到了這么遠的地方,應該不是自己的行為暴露了父親的近況吧,自己的沖動真的是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咣!”

耳朵一陣翁明聲之后岱顏珍倒在了雪地上,她還沒來來得及悔恨。發出聲音的人推了推暈倒在地的女孩兒,女孩兒沒有聲音她安心的將她抱起……

瘦弱的身體居然能迸發出這么大的力氣,在黑色轎車里的人遠觀著這一幕。

當轎車消失在黑夜當中以后瘦弱的女人摘下了口罩、撣了撣風衣一角的雪、撥通了電話:

“岱董,人一會兒就送到了,您承諾我的事兒也該兌現了吧……”

“跟著我干還少得了你的好處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心急?我要是心急的話三年前就找你兌現了,這三年我一直干著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我現在真的是受夠了,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了吧。我雖然是偵察兵出身,但我也不是什么……”

高扎起的馬尾辮在風中搖曳著,女人脖頸很長,寒風讓白皙的皮膚變成了紅色。

“高秘書,你放心,承諾你的股份我會給你的,像你這樣的出身想在我岱氏集團占有一席之地本來是個妄想,如果不是我提拔你你會有這種奢望嗎?!”

“……我……岱董……”

高秘書在冷靜之后覺得剛剛說得話有些欠妥,但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

自從她發覺岱遠壁的野心之后高秘書馬上站到了他的隊伍中,正因為岱遠壁看出了她的欲望也將橄欖枝拋向了她。

跟蹤,各種跟蹤,這讓高秘書似乎每天都沉浸在追擊任務當中,之前都是沖著文件去的,今天公然襲擊岱家大小姐也是頭一次,她覺得自己越陷越深。這種感覺像是陷入了沼澤當中,越用力越難逃脫。擊中岱顏珍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只是希望想要的東西要早日兌現。

岱遠壁沒等高秘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臉上隨機露出輕蔑的表情。

“這個愚蠢的女人……為什么女人都這么愚蠢呢。”

他順著昏暗的燈光看見黑色轎車緩緩地駛入了大門……

殘破的大門已經掉了很多顏色,在夜晚隱約能看到斑駁的痕跡。看門人小跑著將大門拉拽到一起發出咣咣當當的聲音。

這是一個廢舊的廠房,從大門口開始到廠房門口零零散散扔了些木材和鐵皮,廠房里應該是沒有幾盞燈,因為年久廢棄了勉強有個發電機能聯通幾個燈泡,理石、混凝土、鋼材和木材倒是一排排整齊的擺放著,可能在廢棄之時還抱著一絲幻想要以防不時之需。

岱顏珍覺得有人在輕撫她的臉,當她微微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凈是自己的叔叔,她猛然間坐起身來推開了他的手。

她用剛剛清晰的眼睛環視了一下周圍,墻壁是暗灰色的水泥,房頂的幾根鋼管暴露著它的內部結構,而此時自己正在偌大空曠的屋子中央的一張床上。她望著一直凝視自己的叔叔,顧不上隱隱作痛的腦袋和肩膀。

蒼老的松樹被蓋上了白色的棉絮,太陽將它的身影再次拉長,風在高空中漂浮俯瞰著城市,管家領著傭人們在清掃院子內的殘雪。

顧承啟等到夕陽西下,女主人不見半分蹤影,他故作鎮定的看著傭人們在院子里忙來忙去,甚是親自跑過去拿起了除雪工具,這一舉動讓大家不知所措,有人猜想肯定是由于女主人做了什么刺激他心緒的事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當他看著她匆匆忙忙從這個家逃離的時候他內心就升起不祥的預感,他猜想有可能岱顏珍知道了真像以后就會離她遠去了,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束縛她了,一切只是個騙局。

越是這么想越覺得無所適從,以前還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現在看來這種名不符實的夫妻關系也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心口有點痛,可能是掃雪用力過猛的緣故吧。

“少爺,有電話找你!”

“我知道了,這么大聲干什么!”

“我怕您……”

未等管家解釋清楚顧承啟便徑直走進大廳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保我一命我就保她沒事兒……”

“誰?!”

嘟嘟嘟……

電話在一瞬間切斷了,搞得顧承啟一頭霧水,摔了電話就又加入到勞動的隊伍當中去。

“不好!難道是岱顏珍,他指的是岱顏珍?!!”

時鐘敲響了八下,沒有人回來。

時鐘敲響了十下,仍然沒人回來。

午夜時分,門廳安靜,萬籟俱寂。

顧承啟不禁一次次的深呼吸,自己怎么這么粗心大意,越是到這種時候越要提高警惕,怎么能讓岱顏珍一個人出去呢?是自己大意了。

打電話的人究竟是誰?聽上去并沒有使用變聲器一類的東西,聲音清晰而低沉。該不會是惡作劇吧?如果是也不會這么巧。難道不是甩開他奔向沐禮的懷抱了嗎?看自己在這樣的時候還在想這些東西。

冷靜,要冷靜。

顧承啟飲了一大口伏特加,烈酒從喉嚨流淌至食道又到胃里,灼熱的感覺讓他稍加平靜,應該是一切要結束的時候了。

“生、旦!”

“是少爺!”

“你們倆去把沐禮那個家伙請來,要快!”“凈!去找監控,看看顏珍去了哪個方向!”“末!去請岱總來!馬上!”

“咣!”

高秘書被突如起來的巨響嚇了一跳,隨手拿起匕首沖出了庫房的門,慌亂之下看到漫天的煙花在冰冷的空氣中綻放,美麗的不合時宜。

“呼……”

緊了緊黑色呢子大衣的腰帶,將羊毛衫的領子拉拽到眼睛下面,掃視一下四周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她不禁冷笑,自嘲已是驚弓之鳥。

今天是年三十,在這荒涼之處似乎沒有什么可以應景的春節氣氛,煙花的綻放有些突兀也有些凄涼。陳舊的設備披蓋著厚厚的灰塵,似乎可以塵封久遠的往事,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像這煙花一樣釋放光芒。

“你在干什么!?還有空欣賞煙花?高秘書心理素質可是一流啊!”

岱遠壁在她身后似乎已經有一會兒了,高秘書并沒有立刻返回倉庫,這么多年來她似乎厭倦了馬首是瞻的日子,今天可能是轉折,不,一定是轉折,只是向左還是向右也行就在一瞬間,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牢牢把握自己的命運,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路可回。

岱顏珍努力的從床上挪到地板上,老舊的房屋居然鋪的是實木地板,地板的一塵不染和房間的水泥墻壁顯得格格不入,一只提花沙發孤零零的擺在屋子的角落,前面的茶幾上玻璃質的煙灰缸里有顆煙還沒有熄滅。

好不容易翻滾到窗臺前,老式的鐵窗安裝了雙層玻璃,煙火反射到玻璃上又映在岱顏珍的臉上。她其實早就有預感會有這么一天,自從父親走后就經常有人尾隨她到這兒或到那兒,她知道叔叔一家對自己家覬覦已久,卻沒想到居然會到這種地步。

如果叔叔知道父親還活著他肯定會后悔自己做的一切的,不,也許正是因為他發覺父親并沒有死才會想到這樣魚死網破的一招。

岱顏珍內心并不恐懼,反而異常平靜。好像總算要結束了的感覺。現在只剩下耐心等待。

直到一個人出現在院子里,她以為是眼睛出現了問題,但這個身影太熟悉不過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也不陌生。

“你來了?”語氣有些輕蔑。

“在樓上嗎?”

“嗯。”

“你何必要做這么絕?難道你擁有的還不夠多嗎?”

“我擁有的多?呵呵,小子,你有什么資格評判我呢?!”岱遠壁推了一下這個男子。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用在這兒裝狠裝無辜,當你保持沉默的時候就已經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今天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表現!”

男子沒有回擊便匆匆上了樓,最后兩級臺階卻顯得異常艱難,無法跨越。

一刻鐘過去他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在窗前的岱顏珍早已淚流滿面。

“沐禮,你這個王八蛋!”

當岱顏珍可以開口說話時,忍不住大罵,自己一直念念不舍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不是沖過重重險阻來救自己的英雄,而是和小人狼狽為奸的狗熊。說不清是恨意還是委屈,這好像就是青春開的玩笑,青春真的就是個玩笑,挺可笑。

“顏顏!”

當沐禮將岱顏珍強行抱在懷里時,他發現岱顏珍的身體一直在顫抖,除了剛開始的奮力抵抗此刻已經毫無掙扎的力氣,他的腦袋里有一道白光劃過,他知道他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面對,懷里的人他再也沒有機會擁入了。

“顏顏,我求你,我求你聽我說說。”

岱顏珍沒有抬頭看他。

在陰暗的房間里,窗上的冰花反射出些許白光映射到床單上。

沐禮站到窗前深呼了一口氣,白色的氣體沖到玻璃上,三開的霧氣兩秒鐘的時間又散去了。

此刻的時間,就像這一口氣,迅速凝結并揮發。

“顏顏,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那份文件吧。其實我早就想將這一切告訴你的,但沒想到你會突然出國并且杳無音信,我想找你,但是我沒有勇氣……”

“那重逢時候的惱怒算什么呢?就是倒打一耙嘍?!”

“你聽我講完!”沐禮的聲音僅次于低吼,這種憤怒中夾雜著憂傷,讓岱顏珍無法開口。此刻她居然還有些許不忍。

“我怎么會想倒打一耙呢,我有什么資格呀。我……我承認當我看見你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幾種想法在互相打架,可是我確信我是因為你的不告而別而惶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遇害了,或者遇到了怎樣的事兒。之前你叔叔三番四次找我,并且以工程圖的事兒要挾我,我以為我離開你們的公司一切就結束了,沒想到你爸爸突然遭受意外,當時我就覺察出不對勁了,但是我真的是沒有什么辦法補救,我擔心你受害,又苦于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我……”

眼前的男子真的還是當初深愛的沐禮嗎?看著他幾近崩潰的樣子,現在他就蹲坐在窗前,說出了想了很久才敢說出的話,要不是到了今時今日他還要繼續隱瞞和閃躲,恍惚間在大學門口領隊的帥氣男孩兒和劇場上那個指點江山的會長接二連三的浮現在自己眼前。

“咣!”

煙花綻放的瞬間,讓兩個人都鎮定了下來。

沐禮起身將岱顏珍的繩子解開,然后將窗戶打開拽了拽藏在床上的繩索。

“噓!”

他示意讓岱顏珍順著繩索攀爬到平行的另一個房間。也許是在父親遇害之后歷練了太多次,她一點也不慌張,也沒有多問,順著繩索拼命的移向安全之處,廠房的老舊讓刷在墻外的水泥已經瓦解凋落,突出的磚頭恰好成為踮腳處,這樣的情景她在現實和夢境中都遇到過,現實比夢境中要順利的多了。

就在隔壁的房間,堆砌著覆蓋已久的原石和建筑材料,和剛剛的房間相比更增加了幾分陰森和恐怖。

岱顏珍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這個人每每在她危險的時候都會出現,她快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手機早已經被人收了,現在唯一能指望的是叔叔和高秘書不要發現自己,但是之后怎么辦呢?當她剛剛要陷入擔憂情緒中的時候,突然又覺得釋然了,這么大費周章的把自己抓來又能把她怎么樣呢?只是讓事情盡快的真相大白吧,畢竟是自己的叔叔,難不成真想要自己的命嗎?

“你怎么猜到會是這里的?!”岱遠山的聲調有點不平穩了,面對這樣的事情他不是頭一次,但是這次輪到自己女兒的身上他有點手足無措。

他踉蹌的走到顧承啟面前,幸好顧承啟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遠山,你答應過我的,這件事兒到最后不會害到孩子,顏顏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就知道會出事兒,這些事兒不如早告訴她……”

“伯母,你也不用著急,我已經將家里的保鏢安插在岱遠壁的打手里面了,而且我也已經報了警,你們不用太擔心。”

“報警?!誰讓你報警的?!這是自家的事兒,非得搞得滿城皆知嗎?!”

“岱董,您忘了您是怎么墜入懸崖的嗎?忘了您的替死鬼模糊的模樣了嗎?是您和集團的聲譽重要還是您女兒的命重要我看您還是要先搞清楚。”

顧承啟打開車門示意讓二老上車,岱董跺了跺腳無奈的被妻子扶上了車。

就在倉庫不遠處的小樹林里,顧承啟將岱顏珍的家人安撫之后領著貼身的保鏢生和旦俯身碎步來到樹林的外圍,前方有些石頭做為遮擋。

夜已深,倉庫的方向并沒有什么燈火,疲憊的守衛早已經在門口昏昏欲睡。

“你們在這兒守著就可以了,如果對方喊話你們回應就可以,千萬不要跟進來,聽見了嗎?”執行任務的警隊隊長囑咐到。

顧承啟并沒有同意這個方案,如果只有警察貿然前去恐怕會激怒綁架者,既然這人使用了非常手段肯定是要談判的,總不能讓岱顏珍的父母去面對,還是自己一起過去探個究竟。

“張隊長,這些人什么來頭我心里多少有數,還不如讓我去,至少能隨機應變,而且你信我,他們一定會想找個能談判的人。”

張隊長想想也是,這岱氏集團和顧氏集團是濱城最有實力的兩個企業,這次綁架無外乎是錢財利益的事兒,董事長親自出碼可能不需要采取武力就可以解決。

岱遠壁此刻有些坐立不安,他原本也不想把事情鬧的這么大,但是自從和王處長沆瀣一氣之后是騎虎難下,為了得到更多的標的他以自己的名義建了一個空殼的公司,因為主要的資金鏈控制在岱氏集團之下他想獨立也是件難事兒,于是和王處長為首的政府人員勾結,在公私資質和賬務上做了手腳,這次即將開盤的“萬山”項目,他想借此機會將岱氏集團的資金轉到空殼公司之中,沒想到伺機3年多卻沒有拿到其它的股權,只是在岱氏集團圖有副總裁的名號。

“您現在這樣也于事無補,忘了您怎么告訴我的了?”高秘書冷冷地拋出一句話,像是黑夜被刀鋒劃過一道白光。

“什么時候輪到你教我怎么做事兒了?!”岱遠壁起身正了正衣領,考究的西服有一點褶皺在褲子的右邊。

“你去樓上看看,這么消停,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頭有什么不對勁兒!”

高秘書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慢慢悠悠的上了樓。

木質的樓梯發出哐哐的聲音。

吱嘎的聲音之后她從門縫間看見一個“女孩兒”正躺在另一頭的床上,她沒敢多問,自己的聲音可能很容易被拆穿。

“沒事兒吧?!”

“沒事兒,岱董!”

岱遠壁看著略顯輕蔑的高秘書,自己反而氣定神閑了,行路至此只有拼死一搏,他這么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你們要什么盡管說,我是來談判的。”沒有高喊卻鏗鏘有力。

門口的守衛也清醒了。

顧承啟看了看這些鼠眼惺忪的守衛,簡直不堪一擊,自己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把這幾個小羅羅收拾利索,更何況身邊跟著自己的保鏢,但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還是想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情況。

“顧總,你來的很及時嘛!”岱遠壁透過門縫喊話。

“我就知道是您老想請我來做客,但是何必大費周章呢?您自己的侄女可是比我有價值啊,怎么?以后不打算進岱家的門了?”

“你這小子別太猖狂,我姓岱,不是你!用不著你在這瞎操心!”

“呵呵,您還知道您姓岱?!好,我不拐彎抹角,你也開門見山,你想要什么?!”

“廢話!股權轉讓書!快拿來!我答應你,就算我是第一大股東我也不會把你拋出局!

我現在手里有一個大項目,你主要愿意,就不僅僅是一家做大的事兒了,以后濱江你我就不僅僅是企業家這么簡單了!”

“您說的很誘人啊,不過您對岱家怎么交代?您想過沒有?岱顏珍會同意嗎?她的母親會同意嗎?”

“這你放心,萊儀會是屬于我的,整個岱氏都是屬于我的,岱顏珍這個小丫頭她知道什么!”

“哈哈哈哈!想得挺美啊。”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從天而降。

“……大哥……你,你還活著?!”

“你巴不得我喪命山谷吧!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你爭強好勝慣了的,沒想到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你的那些事情我已經查的一清二楚,你是不是太不把你的大哥當回事兒了!以為他就是個糊涂鬼?!”

岱遠壁呆坐在地上,沒想到百密一疏,大哥根本沒有死,而且自己才是那個明處的傻瓜。他一晃神覺得天地暈眩。

“咣!”

天空又閃現了一束煙花,照亮了整個房間,他似乎透過門縫看見了眾人的嘲笑。兇途末路了,窮途末路了,不如拼死一搏!

他快速起身跑到了樓上,將綁在床上的人質拉扯了起來,用左手回勾抵住人質的脖頸,右手用力推開了窗戶,又順勢將口袋里的手槍抵在了人質的頭上。

“咣!”

煙花再次綻放的時候,樓上和樓下的人都震驚的發現,人質居然是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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